看見穆知風若有所思狀,肖肖心想,完了,藥下得太猛,穆知風肯定理解不了,別回頭被自己的半吊子理論給帶到溝裡。雖然大多數先賢,在當時都被人視為異類瘋子,他還是希望穆知風別太激進,就這樣慢慢悠悠,不溫不火的傳遞正能量就好。
「你不相信這世上有神仙?」穆知風想了一會兒問。
「天上也好,地裡也罷,都沒住著任何神仙佛主。天好幾個月不下雨,或者突然間地裂山崩,一般來講都跟普通人做過什麼壞事沒啥關係,更不是因為神仙生氣了。所以,祈福禱告之類,根本沒用。命數這個東西,更多的是靠自己。」肖肖是一個堅定地無神論者,當然要給古人普及科學常識,氣候變化,地殼運動之類的還是算了。
穆知風笑笑,不再追問這個話題。肖肖心說,我不鄙視你愚昧無知就算好的了,你幹嘛擺出一副我沒見識的表情。有種你找個神仙讓我看看,我到時候領教一下他有什麼超能力。
就這樣,與穆知風有了一些簡單的話題可以聊,下午的行程倒不再無趣。一直行到天黑,三人在附近找了家店住下。
一夜無話,三人第二天繼續趕路。就這樣看看各地風景,或是和穆知風在車裡聊天說話,遇到熱鬧的集市,穆知風會給肖肖買點當地零食品嚐,帶著他介紹一番當地的風土人情。一個月後,三個人已然出了妙樂國,來到梅宋國。原來穆知風要到這裡講學,嘿,想不到自己居然跟著穆知風一起來了個出國蜜月游,沒見識的肖肖心裡樂開了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用詞不當。
「穆夫子,快請進來,您遲了幾天,我們都等著急了。」驛館早有了接待人員在等候。
「路上有些事耽擱了。」穆知風抱歉的說。
肖肖聽言一下子明白過來,是穆知風怕自己無聊,才故意繞路,還帶自己四處遊玩。哎,這樣晃點你的學生粉絲多不好啊,肖肖發現穆知風這麼照顧自己,心裡有些小得意。
穆知風洗了把臉,除去身上塵土,就趕緊進禮堂講學。肖肖本以為穆知風會讓自己在歇息處等候,想不到穆暮過來,讓他也進禮堂,穆暮則在禮堂外候著。
肖肖一進禮堂,一下子被震撼了。想不到禮堂竟如此之大,一點不遜於大學裡的禮堂。禮堂後面擺了應該數百把椅凳,而且都已坐滿了人。有很多人站著,門外依然有人陸續進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縐狗。」穆知風開始講學。
咦,這不就是自己告訴他的自然界是沒有感情的理論嗎?看來他聽進去了,肖肖看了一眼正在認真講學的穆知風。
「穆夫子,聽你所言,我卻不甚明瞭。」有個學生提問了。
肖肖看著學生甲,心說這種假裝好學的人最可惡了,趕緊讓老師下課,你們該泡妞的泡妞,不要耽誤我和你們老師交流感情嘛。
「這位公子請講,看我能否解答。」穆知風謙遜的等著對方提問。
「夫子,照你方纔所言,我們豈不是什麼也不必做,那我們還做什麼人,化作石頭得了。」學生甲的提問十分尖刻。
肖肖心說,好啊,原來你不是粉絲,你是來踢館的。
穆知風聽完學生甲的提問也不惱怒,耐心的解釋起來:「吾所說無為,並不是無所作為,而是不妄為,不違反自然規律而為。該做的事,自然要做。」
「那什麼叫做該做的事,如何知道自然規律呢。」學生甲繼續追問。
「這位同學,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肖肖憋不住了,身為工科女,科普這點知識小意思。
肖肖甩給穆知風一個這貨交給我的表情,開始講解:「日蝕、地震就是自然規律,可以計算或者探測出來,不管你想不想,它在必然的時刻就會發生。所有的事情,在成功之前都有一個勢能界限。能夠成事,第一,不能違背勢能的方向;第二,勢能要足夠才能成事。」
「舉個簡單的例子,高山上的積雪遇熱化成水,必然是往山下流。這時候,你就算是開溝挖渠,不憑借其他工具,想讓水自己往山頂上流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你如果修一條水渠引向山腳下的農田,就可以提升雪水灌溉這片田野的幾率和速度。」肖肖忽然覺得自己挺適合科普的。
「所以,穆夫子的意思是要順勢而為,不做那些有被天地規律,有違蒼生萬民之願的事情。否則,就算一時得逞,最後也會付出代價,這就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意思。萬物皆有規可循,這滾滾巨輪一旦轉動,任何想要逆勢而為,皆是螳臂擋車罷了。」肖肖其實想講任何暴君統治都將被人民推翻,但是考慮到本人和穆知風的人身安全,所以說的極其隱晦。
「這位兄台,敢問你是?」學生甲對肖肖的身份有些好奇。
「他是我請來一同講學的朋友,名叫肖肖。我有很多想法,也是聽他所說,才得到啟發。」穆知風欣賞的看著肖肖,向他的一眾粉絲學生們介紹道。結果把肖肖弄了個大紅臉,他哪有什麼思想言論,不過是受過十多年科學唯物觀教育而已。
經過穆知風和肖肖的詳細講解,大家對穆知風的理論觀點更是佩服不已,接下來的講學也就進行的十分順利。
待到講學完畢,接待方自然好酒好肉的招待,還好奇的打聽肖肖的身份背景。穆知風知道他身份敏感,三言兩語就替他化解過去。肖肖感激的看了穆知風幾眼,下定決心下幾場講學絕對不再多嘴。
因為第二日在另一個地方還有一場講學,穆知風等人只能坐在馬車上連夜趕路。
安頓肖肖睡下,穆知風去前面替換穆暮,讓穆暮前半夜先回車廂裡休息。
想不到穆知風架車沒有走出多遠,穆暮就來到車前替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