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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七章 為什麼修行 文 / 歲初

    谷璃將女子拽到無人處,女子立刻服下不知從哪裡摸出來的丹藥,打坐調息。不確定這裡是否安全,谷璃只好留下來以防萬一。不過數息,女子的氣息已在丹藥的藥力之下平復。

    女子站起身,雖表情冷淡,卻仍對谷璃道:「多謝御劍師姐,不知師姐怎麼稱呼?」

    救了她是事實,谷璃也不推辭,應道:「谷璃。」

    女子的表情瞬息萬變,低低嘀咕了一句:「果然。」

    谷璃見她就此無話,只好問道:「不知師妹又該如何稱呼?」

    女子撇了撇嘴,不滿道:「難道非要本公主給你笑一個,你才會記起來麼?」

    谷璃在內心仔細回想了一遍,以她目前二十九歲的人生歷程來講,遇到的公主殿下似乎只有一位。谷璃看著宮裝女子,歪了歪頭,不太確定的問道:「妙妙?」

    妙妙不情不願的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多年不見,這位公主殿下似乎和自己更不對付了。谷璃也不知該說什麼,兩人便站著默默無語。

    祭台那邊忽然傳來「轟」的一聲,妙妙立刻飛身往祭台方向趕去。

    等谷璃也趕到時,祭台雖然沒炸開,到底是塌了。

    祭台是以冰雪雕琢,圓形祭台雕有護欄,比人群所站的地面高了三尺,數百名男舞者就是在這裡跳舞,往中心再高三尺略窄的一圈,護欄內擺放著十二隻雙面大鼓,最中間凸起丈餘直徑五尺的圓台,是剛剛妙妙站著跳舞的地方。

    此時的祭台已經變成了一堆碎冰,而且在這天寒地凍的冰雪中,開始融化。經歷了無目魚之亂,谷璃立刻就發現這祭台冰雪融化的速度之快,與那天漠河之上冰面融化的速度驚人相似。既然漠河水質有變,想來祭台坍塌也是人為的。

    妙妙踩著風輪浮在空中,閉著雙眼。

    「那天本多部落捕魚時候也是這樣。」

    「難道真的是天譴?」

    「如此一來,太阿城是不是就要易主了?」

    人群裡傳來細碎低語聲,聽到太阿城易主,谷璃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敢情這麼多事情,都是為了王權之爭。不過,啟王之死本就是死於非命,這大澤之地既然窪仔王族還存在著,那麼,會有這些事情出來也就正常了。

    若真如掌櫃蜻蜓所說,無目魚最初是窪仔王族的貢品,想來最瞭解無目魚的應該就是窪仔王族了。只是如此一來,窪仔王族的嫌疑不是太明顯了麼。

    隨著人群裡的嗡嗡聲漸起,妙妙忽然開口了,清亮的聲音瞬間將人群的嗡聲給壓了下去:「阿洛澤,你以無目魚之事兒戲,就不怕神靈降罪麼?」

    亂哄哄的人群中,有一人從人群中走出來,四十多歲的男子,斜披著一件猛獸皮的搭肩。看上去陰雲密閉的臉上,露出一派坦蕩神色。坍塌的祭台附近十丈內目前空無一人,他在那片無人區中停步,跪在地上道:「阿洛澤不明白您的意思。」

    妙妙閉著眼睛,聲音沒有起伏的道:「我在風中找到了神靈的指示,你已做下了褻瀆神靈之事,你本多部落將在此後的數年內遭受饑荒之災,你還不速速認錯?」

    谷璃心中有些好笑,所謂在風中找到了神靈的指示,無非是在人群的議論聲中聽到了什麼話語。

    阿洛澤聽到妙妙這麼講,剛剛還很坦蕩的神色多了些慌亂。

    妙妙清亮的聲音在空中喝道:「本多部族和窪仔部族的罪人們,還不速速向神靈謝罪,難道你們真的希望部族從此陷入饑荒之中麼?」

    妙妙一聲斷喝,讓谷璃沒想到的是,人群中竟真的有數十人匍匐在地,口中大呼:「請神靈恕罪,請神靈恕罪……」

    這時,人群中一人看著身邊跪倒在地的人不敢置信的喊道:「羅布,你做了什麼?」

    谷璃發現站著大喊的那人,竟然就是被她救起來的勒烏倫,只是不知道這人在這事件中,又是怎樣的角色。()

    跪在地上的羅布,立刻就揪著勒烏倫的衣襟泣道:「大人饒命啊。」

    谷璃這才看到他的臉,是之前那幾個侍從中的一人。

    勒烏倫一腳將羅布給踹開:「你到底做了什麼?神靈是爾等可以褻瀆的麼?」

    眾人的視線此時也都匯聚到了這兩人身上,那羅布顫抖著身體道:「我只是將王族能控制無目魚的密藥……」

    羅布話還沒說完,勒烏倫已經將又撲過來的羅布踹翻在地,拔出掛在腰間的長刀就要往羅布劈去。

    妙妙在空中喝道:「勒烏倫,住手。冬祭大典豈容血腥污地?」

    很快,人群中就有人將跪在地上的數十人反綁雙手推了出去,讓他們跪倒在阿洛澤的身後。

    妙妙閉著雙眼,在空中問道:「阿洛澤,你還有話說麼?」阿洛澤終於顫抖著拜服在地。

    看到這裡,谷璃對所謂的冬祭大典徹底失去了興趣。在人群裡找到半夏居的掌櫃蜻蜓,蜻蜓對於事態的發展也沒了興趣,兩人便駕車回了半夏居。

    半夏居門口,谷璃正作別蜻蜓,半夏居內一個清亮的聲音道:「谷師姐,數十年不見,不想敘個舊麼?」

    谷璃轉身。

    換下了一身宮裝的妙妙,和初見時一樣,穿著一身甲衣,高髻也散了下來披在肩後,額前的羽毛額飾換成了一個髮箍,髮箍內還倒插著三支彩色的羽毛。這個樣子才是一個射月山莊弟子該有的裝束。

    谷璃想到剛剛兩人面對面時的沉默,問道:「不知妙妙公主,想要敘什麼舊?」

    妙妙從半夏居內出來,站在離谷璃只有尺餘的位置,垂下眼眸有些歎息的道:「不如,谷師姐陪我走走?」

    谷璃對於記憶力那個彆扭的妙妙,並沒有惡感。只是,真要說起來,兩人當年大部分時候,都是在爭吵中度過,所以,要說敘舊,還真是一個不適合兩人的詞。但,到底還是有一份交情的,只是這交情,比起陌未聞的那種信任,又要複雜許多。

    谷璃到底是沒有推辭,做了個請的手勢。從半夏居離開,妙妙當先踩著風輪飛向高空,谷璃只得御劍跟上。

    茫茫風雪中,兩人一前一後往遠離漠河之地飛去。大約小半天的功夫之後,妙妙才在風雪中停住。

    天山好歹還有高山和谷地的曲線用來辨別遠近,這漠河河畔,就是一片白茫茫的平原。若一定要讓谷璃說出一二三來,谷璃只能說這是地龍池那片雪原的擴大版,只是這倍數,大概就要用百倍千倍來形容。

    妙妙停住之後,谷璃跟在她身後似乎聽到了一聲歎息。這茫茫雪原之上的一聲歎息,顯得那麼渺茫和無力,谷璃心有所感,開口問道:「你將我帶過來,可是有話要說?」

    妙妙看著與自己比肩而立的谷璃,指著雪原之上的東方,道:「那裡是漠河。」

    而後轉身指著西方,道:「那裡是太阿城。」

    微轉了轉指尖後,妙妙道:「長白山之上,是射月山莊。」

    谷璃直覺等下妙妙要說的話將會令她震驚。妙妙踩著風輪,落到雪面上。谷璃緊隨其後。兩人的靴子踩在無人經過的雪面上,伴隨著嘎吱嘎吱的腳步聲,留下了兩串腳印。

    妙妙忽然轉回身,露出以前谷璃很喜歡的俏皮的笑,聲音也少了那份清冷,帶些歡快的道:「谷師姐,這就是大澤,養育我的土地。」

    說完這句話,妙妙抬眸,清亮眼神看著谷璃,問了一個問題:「谷師姐,你修行,為的是什麼?」

    谷璃被這個問題問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其實她最初並不知道自己所習乃是修仙,煉氣期時她只想著有一日能御劍而行去見她家小卡,等築基了,她也只是想鑄劍一把然後御劍去見她家小卡,等知道還有傳送陣這個東西可以直接去往小卡那裡時,她中了靈毒。她又為了能健健康康的去見小卡而努力。若說為了什麼而修行,除了要見小卡之外,她還有一些事情想要弄清楚,僅此而已。

    妙妙見谷璃答不出來,遂道:「這世間,有人修行是為了長生,有人修行是為了飛昇,有人修行是為了守護一些東西。谷師姐修行是為了什麼?」

    谷璃明白了妙妙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修行,是為了守護一些東西?」

    妙妙微抬頭,望著飄雪的天空,聲音輕而飄渺:「小的時候,我常常為了自己是公主,感到驕傲。而今天,我第一次羨慕不是公主的你。」雪花落在妙妙臉上,妙妙閉上了眼睛,雪花在她臉上輕輕化為水珠,凝結的像淚,卻更細碎。

    妙妙臉上的那抹俏皮慢慢淡去,眼神又恢復了之前的清冷:「這次見面,我還能稱呼你谷師姐,下次見面,我就要叫你谷御劍了。」

    谷璃不確定的問道:「你要自出門牆?」

    妙妙微微一笑:「谷師姐應該知道,仙門弟子不得干預俗世?」

    「那你還……?」谷璃問。

    「你可以說我是為了玉氏王族,也可以說我是為了大澤百姓免受戰亂之苦,總之,我是擅自前來。」妙妙說的很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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