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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不解地問道：「主子，這是為何？」
  寧德抬起頭，淡漠地看了看天邊的袖霞，垂手立在熏風中，似是並不為對琉璃解釋，而是自言自語：「那些都是活血之物，雖然無害還是避忌一下的好。」
  琉璃恍然大驚：「那福凝小主知道不？」
  寧德一如常的平靜：「我相信她是不懂的，她只是個心思單純的孩子。」她澀澀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該說她是運氣好還是差了，這些無心的舉動落入別人的眼裡就怕是有心為之了。」
  琉璃撇了撇嘴巴，似乎是滿心地不屑：「那也太巧了些吧，好的壞的都讓她趕上了。」
  寧德有些無奈地笑道：「『運氣』二字本來就是這麼玄妙的東西，世事無常，哪裡是我們可以預料得了的？」
  琉璃一時凝滯，總覺得德主子這話說得甚有禪意，待反應過來還想繼續說，抬起頭來寧德已經去得遠了。
  天邊流雲飄忽不定，不正是恰如人生難料麼？
  寧德微不可聞地對著自己歎了一口氣，適才倒是真的不為福凝一事心傷。自己也說不清，自從那一日自從在慈寧宮裡見著大福晉，聞之鄭克爽已經降了大清，皇上詔鄭克塽、劉國軒封爵，實為質子，把一干台灣鄭氏子弟都扣在了京城裡。那麼……那人如今也在京城裡麼？
  她的心一時泛起些漣漪。曾經以為離開五台山，就把在那裡發生過的一切都拋在了身後，用高高的，不可逾越的皇城牆把那個夢一般，無可循跡的日子留在了五台山裡渺無人煙的森林裡，再也不會泛起波浪，誰曾想，那麼快，台灣的東寧王國就倒了，圖留了一地的煙花繁華，只是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袖，而今是非成敗轉頭空。
  這一切是命麼？
  寧德心中慼慼，她不過只是一個後宮裡帝妃，他和她若不是機緣巧合根本就是兩個互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如今，鄭明雖然只和她有一牆之隔，但無異於天壤之遠。這個名字，早該在離開五台山的時候一同就丟在那裡了，從此蕭郎是路人，更何況還只是個萍水相逢，素不相識的「亂臣賊子」。
  但這到底是真真切切且發生過的，並且還是那麼地印象深刻，怎麼能輕易就忘得了。只是，寧德自己心裡明白，那情愫並非愛情，只是一天之內裡的生死與共讓她一時驚然，不能自持。要說愛，怕是愛的只是這宮牆之外的聲色，風光旖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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