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營門口,目送著公主的車駕揚起的塵土遠去。一陣冷冷的殺意,充滿了我的心胸。站在我身邊的大叔看著我問道:「誰?」我,沒有說話。
老村長感激地拉住我的手,看著我:「天樂啊,多虧了你,不然,我們都要背井離鄉了。」我笑笑,看一眼老村長帶著血絲的眼睛:「別這麼說,咱們是一家人啊。就算是離開這裡,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老村長聽了,點點頭:「我們都聽你的,你說到哪裡,我們就到哪裡,決不二話。」我握緊老村長粗糙的大手,用力說道:「回去告訴大家吧,暫時咱們不走了。要走,咱們就要換個更好的地方去。」老村長含著熱淚,不住點頭:「好,好,好。我們大家都聽你的。我這就回去通知大伙。」我叫天木牽來老村長的牛寵,扶著他上了牛背。目送他往村子裡去。
林大叔跟著我往團部走,第二次問:「誰?」我冷冷地哼了聲:「城主。」林大叔哈哈大笑:「這還不簡單?」我看了一眼大叔,凝神想了想:「這事,您別插手,我要他死得沒毛病。哼,他是來自我們世界的。」大叔一揮手,大聲說道:「行!就聽你的。」
天火靠過來,輕輕言語一聲:「回稟主人,太平侯長老抓住個人,就在辦公室裡候著。」那傢伙,真的來了?好。終於讓我逮住條大魚。
進到辦公室的門,猴子滿臉帶笑地大聲道:「大哥,那傢伙可讓我給逮住啦。這傢伙,滑溜得厲害,我們十來個人都攔不住他,要不是被我射了他一弩箭,早就讓他給跑了。就這樣,還被他傷了我們幾個弟兄。」我看看縮在牆角里的那人,示意天土搬來張椅子,請林大叔坐下。猴子吩咐看押的手下退出去,屋子裡只留下我,猴子,大叔和天火四個。猴子插著手努嘴示意:「這傢伙的輕功真好,身法飄忽。我們拿網子兜都兜不住他。腿上挨了我的一箭以後,還拔出武器來反抗,看。」說著話,掏出兩把靈巧的短鉤來,這種奇門兵器,練的人不多。
猴子繼續說道:「這傢伙,是個採花賊,身上有不少的迷藥和春藥。根據他講的,那些春藥是給女人服用的,吃了春藥的女人,很難把持得住。()不過,看這傢伙的神色,也不像是個腎虧的樣子。有什麼竅門,他就是不肯說。我把他的胳膊腿的關節都卸了。不過,怕這傢伙有什麼絕招,能夠自己上關節,所以才拿繩子捆了。」
我看著地上靠著牆的人,問猴子:「那些受傷的兄弟都安頓好啦?受的傷嚴重麼?」猴子鬆了口氣:「還好,沒有什麼不可治療好的,法術和藥物配合一下,都能恢復過來。我關照醫護們仔細照顧了。」
好,身手不錯,能夠面對猴子帶的這麼多人的圍捕,大概是地形不熟,或者運氣不好才沒有逃掉。我起身,走到那人的身邊,抬起他的下巴來。嗯,這傢伙年歲有個30出頭,皮膚潤白,也長得眉清目秀的,只是兩隻眼睛很花哨,他,帶著驚恐的神色看著我,臉色煞白。
看他的眼神躲閃著我,我放緩聲音,和緩地說道:「看著我的眼睛。」我的語氣很和善,很親熱,還很誘惑。終於,他的目光和我的眼光對上了。我要拿他來試驗心靈炸彈!既然胖子的薔兒能被我嚇住,在她的心靈裡造成惡劣的影響,那麼,我也能嘗試著去控制別人的心靈了。辦法,是試驗出來的。
躲避。我把那人的身子安置得舒適一點。盤腿坐在他的對面,臉帶微笑地看著那人,扶起他的腦袋來:「我,不想殺你,只要你乖乖地聽話,我就放了你。你,聽明白了沒有。」那人點點頭,長出一口氣,抬眼看向我。正是這個時候,他的心神稍一鬆懈的時候,就是我發招的時候。我凝聚起全部的精神,往他的眼睛深處看進去。猴子和大叔看到我在搞古怪,誰都沒有說話,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看著我。
躲閃,逃避,這人的心思可夠滑溜的,恭順?不可能!還是躲避。我努力地控制著精神力,穿透他布下的一層層精神屏障。忽然,一聲大吼:「哈!」如霹靂一般爆響在那人的耳邊,我的雙眼射出兩道白色的毫光,射進那人的眼睛裡去。
一瞬間,我,進入到一個空泛的世界裡,這裡,四周是白茫茫一片。眼前,是一個飄忽的人影子,我竄上去,一把抓住那個影子,開始虐待:拳打,腳踢,掐,扭,摔……把那團影子提起來,丟向空中,然後跳起來,來個升龍暴擊拳。然後,一把抓住了,用雙手揉擠成一團,再拉開,盡力拉開成一條線。媽的,還不討饒!我捏起右拳,手上凝聚起一團白色的光團,正想狠狠地給那個影子來一下。討饒?是討饒了麼?好!
我仰頭哈哈大笑道:「好,要我饒了你也行。你,立下個誓約,就做我的奴隸,不然,老子就生吞活剝了你。」那團影子跪伏在我的腳前,不住地磕著頭,嘴裡念著:「謝主人不殺之恩,奴才這就立誓:黃天在上,花間派弟子殷森生,願意歸順在眼前這位……」「天樂」「天樂大人的座下,終生為奴,如有違背,頃刻魂飛魄散,七竅冒血而亡。」立誓完畢,從這團影子裡升起一個微微的亮點,被我一把撈在手裡,亮點融合進元神狀態的我的手掌裡。我,握緊拳頭,哈哈大笑:「好,夠爽快。我,賜你姓天。嗯,叫陰森森的不好,以後,你就改叫天朗吧。」那團影子叩頭拜謝道:「謝主人賞賜。」「哈哈,哈哈哈……」我大笑著收回自己的元神。
咦?怎麼身上粘乎乎的?嗯,好累!再看那人,神情很是萎靡,嘴角帶著些血絲,身上,氣色很暗淡。我,長出一口氣,轉頭吩咐湊近的天金:「把他抬去治傷,好好地給他治療一下。」天金回頭示意天木他們過來處理那人。他自己,小心地扶著我起身。回到座位上,我勉強地笑笑,放鬆一下:「沒事了,我已經收他做奴僕了,讓我歇一歇。」說完,我閉目端坐在椅子裡,運起聚靈訣,一念飛上雲霄九天,將五彩光氣引下頂竅……
好久。離開功境的我,睜眼四顧,辦公室裡,大叔在一邊悠閒地喝茶,天火他們四個,神情緊張地看著我。我,起身舒展一下四肢,感覺身上很不舒服。對著林大叔說聲:「大叔,您坐,我去換件衣服。」大叔揚手:「快去,快去。哈哈……哈……哈……哈……」我趕緊起身往團部的後門跑,身後,緊緊跟著天火他們。
這麼快?太陽已經西斜啦?
衝進仙府的大浴池裡,快速地洗個澡,換上一身乾淨的武士服。靈兒圍著我,開心地飛上飛下:「天哥,恭喜您啊,您的功力又進了一步啦。」「是麼?靈兒啊,你一個人有沒有覺得悶啊?」靈兒咯咯樂著:「天哥,跟著您,是靈兒最快樂的啦。有阿玫姐姐,大嬸,出塵子大哥,還有歡歡,還有您的烏姐,還有好多好多的哥哥姐姐陪,靈兒一點也不覺得悶。歡歡好努力啊,現在還在用功呢。」我一把抱住靈兒,一邊往大門走,一邊說道:「天哥有點頭疼的事情,現在解決了。靈兒乖,天哥以後找個好點的夥伴陪你玩。」靈兒咯咯樂道:「天哥,您什麼時候生個寶寶,讓靈兒陪著天哥的寶寶玩。」我哈哈大笑:「這個事情麼……下次烏姐來了,你就問她好了。啊,天哥還有事情,靈兒照顧好歡歡。」放開靈兒,我選擇了即刻下線。
退出第二世界的我,渾身粘乎乎的。浴室,是我唯一的選擇。
我,得意萬分,無意之間,我深入了別人的靈魂世界。那,是個奇妙的世界,完全地、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世界。與我所認識的物質世界是個決然不同的所在。人的靈魂,也是實質的存在,雖然,我對它的認識還是非常的淺薄,可是,這一步的跨出,就是個標誌性的成果。人,還沒有被認識的人的意識世界,哪怕是在虛幻的遊戲世界裡,這一步的開始,意味著,我,將面臨一個新的時代,一個屬於我的時代。別的,都可以看做虛構的,可是,我的靈魂意識,是確實存在的!
這,不是電子構築的虛幻場景,是電腦被迫跟隨著我的意識所構建的。那一瞬間。我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現實裡的身體狀況。一切,虛幻與真實,在那一瞬間,合而為一……
在浴室裡,我仰天大笑,哈,哈哈,老天,今天,您為我開啟了一扇大門,感謝您啊!??還是感謝我自己吧。
我,光著膀子,肩膀上披著浴巾,哈哈大笑著從浴室裡走出來,一邊哈哈大笑著,一邊拿起浴巾擦著自己的短髮。走廊裡,大美女從她的房門裡探出個腦袋來,看著我,不解地問:「大哥,你犯傻啦?笑什麼呢?」我放下浴巾,。對著她只是傻笑:「哈哈,好妹子,你知道人的靈魂世界是怎樣的麼?哈哈,我剛才看到啦,哈哈哈哈。別,你別過來,我就穿了條短褲。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我飛快地竄進自己的臥室,不去管大美女在身後的嘀咕,戴上頭盔,進入第二世界。
我,還在仙府的門邊。上線的我,精神抖擻,一路暢快地大笑著,往餐廳走去。天火,天木,天金,天土四個,先是不解,然後是好奇,然後是傻笑,一路跟著我。
林大叔,子翎,小楊,曉賓,阿玫,猴子……在村子裡的兄弟,都圍著大餐桌坐著,桌上的菜餚及其豐富,桌上,還開了一罈子好酒,是高飛送我的。
我收斂笑容,發現大家都好奇地看著我。我清點了一下人數,剛想問,出塵子急急地跑了進來,停住腳步問:「大哥,我看見你一路笑個不停的,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高興的?」「啊,大哥今天進到別人的意識世界裡去啦。啊,那個世界很奇妙,不好說,也說不明白。我,現在請大家放下手裡的筷子,跟著我念誦口訣:『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金光訣!這個夜晚,我把金光訣的口訣,手訣,符菉,要領,仔細地為每個人輔導了一遍又一遍,包括天火四個,使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有任何的疑問。
「來,大家舉杯,為了紫綬天師他老人家,乾杯!」高舉的酒杯,熱情的祝福。我運起內力,讓高舉的酒杯裡的酒液蒸騰成分子狀態。放下酒杯,天金又給我滿上。「為了紫綬天師,干!」在所有人的高聲祝酒中,美酒,大家一飲而進。
大家的詢問,關於人類的靈魂世界,真的是難以描述,就算是我在裡邊呆的時間很長了,也是難以描述個清楚。一切,很容易描述,一切,又描述不清。
林大叔出奇的安靜,今晚,沒有了他的大嗓門。他,臉上掛著微笑,端著酒杯,祝酒,喝酒。金光訣,他也認真地跟著記,跟著背,不懂的就問,儼然是個乖乖的好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