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夜已經很久的時間都在連續的加班,下屬們下班時,他依然在辦公室忙碌,偶爾只是在抽煙,站在窗前,默默的站立很久。
司徒家的老宅一般隔斷時間過去一次,司徒老爺子對自家孫子很是恨鐵不成鋼,只有在最初見他的那天,狠狠的數落了一番,後來只是沉默的吹鬍子瞪眼睛,再是無奈的歎氣。懶
祖孫兩人都是一樣的硬脾氣。
司徒夜每次來都不說話,吃完一頓飯,安靜的坐上一會,再離開。
祖孫兩人能沉默的相互對望半天,雖然話依舊不多,可是這比起從前已經好轉很多。
這三年司徒夜氣場變得極為冷酷,不苟言笑,致力於工作中,私生活開始極為的簡單。
「嘟嘟嘟——」
司徒夜接起電話,「喂。」
顧莫放下手裡的文件,沉聲說,「還在公司?」
司徒夜沉默的沒有出聲。
「三年了,你不準備去找她嗎?」當初宮籐戀總的時候,顧莫以為他會追上去,或是說放任她在外呆上一段時間而已。
不曾想司徒夜的放,一放就是三年。
司徒夜一怔,手裡正要點燃的煙一放,沉聲的說,「我在等,等她回來。」
他再給她,也是給自己時間。
她走了,是他放手的。
那個孩子……
司徒夜有些黯然,如果當初沒有出事,孩子還在,她會不會在他身邊……蟲
那樣一個小生命,是她和他共同孕育的結晶。
那麼小的生命,他還來不及欣喜,就已經離開了。
顧莫停頓了下,半晌,沉沉的聲音響起,「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三年後,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人……」儘管這很殘忍,卻不得不說。
司徒夜沉默了半晌,淡漠的說,「不會有那麼一個人。」
掛斷電話,司徒夜點燃一根香煙,兀自的發呆。
拿著外套開車回去,打開門一室的冷清撲面而來。
沒有那盞昏暗的燈,沒有那個嬌小的身影。
沒有家常菜的味道……
司徒夜坐在沙發上良久,她留下一些細碎的回憶,卻不曾留下一個關於她的物品。
天黑了,華燈初上的城市,夜色迷離。
再美,也是形單影隻。
司徒夜終於起身去廚房,拉開冰箱的門,裡面是前不久購置的蔬菜。
司徒夜想著那個人做飯的樣子,拿出了麵條,想著去做記憶裡的味道。
燒開水,放下麵條,青菜,雞蛋。
端著一碗坐到常坐的那個位置,吃了一口,俊眉蹙起,怎麼也不是記憶裡的味道。
凝望了那個空空的位置,頹然的放下筷子,什麼胃口也不在有。
……
念念不忘的生意忽地比以前好上了很多,每天來來往往的人群,訂單也大幅的上漲,這些都讓李木很吃驚,後來看見那兩個常坐在窗邊點一杯咖啡辦公的兩個男人。
她想是明白了,原來是男色的誘惑。
頭上罩下了一圈陰影,李木一抬頭,司徒夜深邃的雙眸不起波濤,俊容冷漠的淡淡的望著她,沉聲的說,「她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李木只是沉沉的望著他,什麼也沒說。
挑挑眉,許久才說,「你想知道什麼?」
司徒夜依舊從容,神色淡然,徐徐的說道,「她過得好不好。」
她過得好不好……
他怕不好,會在外面受苦。
可是他又怕她過得好,不在回來……
「嗯,很好。」李木輕笑著說道。
司徒夜點點頭,面色從容的微笑,卻不曾知道內心揪緊的的難過……
又是冬天,有些冷。
她在冬天走,會在冬天回來嗎?
司徒夜忽然有些茫然,不知道還需要多久的等待,或是說要多久能相遇。
她說不要找她,不要查她,他都無聲的應下。
可是,李木說她過得很好。
他就那麼茫然的沒有底氣,籐籐,你會牽手另一個人出現在我面前嗎?
可是司徒夜遠遠地不知道,後來他和宮籐戀相遇,她的衝擊,不是她牽手了一個人,而是那個人的面容……
司徒夜走後,顧莫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冷冷的有些寂寥。
顧莫起身走到李木面前,輕聲說,「已經三年了。」
李木沒有抬頭望他,更沒有開口說話。
「她是不是要回來了?」顧莫用的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李木被他這一句話驚訝到,抬頭望向他,疑惑的蹙眉,「誰說的?」
顧莫很坦然的開口,「你說的。」
「我?」李木撇撇嘴,「我什麼也沒說,也什麼都不知道,不用為了你的好兄弟來打探了。」
顧莫不經意間勾起唇角,算計地說道,「可是木木,你的表情已經告訴我答案了。」
「啊?你!」李木怒視這個男人,不是當初最早相見時的冷酷模樣,學會和她調笑了。
「我說對了。」
「顧莫,門在那邊,你可以直接走人了。」
十二月的天氣,真的很冷。
在飛機飛在雲層的高空,宮籐戀有一瞬間的恍惚,時間這麼快,她都要回來了。
久違的香港,重逢了。
她看見碧藍的天空,大朵大朵的白雲,微微的閉上眼睛。
「媽媽,你是在害怕嗎?」安小只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宮籐戀露出一個笑容,輕聲問,「為什麼說媽媽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