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千惠紅了眼眶,苦澀的笑了笑,道:「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訣你放心,我心裡都明白的,就算你救不了我,我也不會怪你,你能有這份心意,我已經很感激了。」
慕容訣扭頭探究的看了她一眼,心裡升起一分警惕,太奇怪了,不僅王旭變了,這孫千惠的變化似乎同樣大。
孫千惠被慕容訣的眼光盯著不再在,垂下眼簾,抬手摸了摸臉,難過的道:「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
「沒有,千惠你快說吧,想我怎麼幫你?」
孫千惠抬起頭,道:「訣,我找你幫忙,是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對付他的,不然,王旭現在那麼可怕,我不會為了自己把你拖入危險之中,我有一次不小心聽到王旭說你和你母親,還有你弟弟,都懂得道術,可以對付魔鬼,所以我才想找你救我的,訣,我不知道王旭什麼時候變成了一隻魔鬼,我希望你能收了他,讓他把孫氏還給我爸爸。」
慕容訣沉默了片刻,道:「我試試,你先走吧,回頭我聯繫你。」
孫千惠眸光閃了閃,似乎還想說什麼,可見慕容訣面色清冷,隱隱還帶著一絲不耐,她不敢再多糾纏,道了句「謝謝」,打開車門下了車,看著慕容訣的車子從她跟前滑過,飛馳而去。
慕容訣沒有去接彎彎吃飯,給彎彎打了個電話說今天有事,讓她跟向西去用飯,他把車子停在路邊,心中有一絲驚喜,更多的卻是煩亂,他抽出一根煙,點燃了,狠狠的吸了一口。
慕容訣心裡一直藏著一個秘密,他只跟他新拜的師傅茅小刀說過,他覺得他自己的身體有問題,當初在東石山和彎彎一起修習,那一個月他的確感覺很有成效,可是之後,他便感覺體內突然升起一股排斥的力量,他不信邪強行修習道術,結果那力量越發強大,強大得慢慢將他修習的本質靈力全部吞噬了,他心裡對那種力量有一股熟悉的感覺,潛意識裡知道那力量的可怕,而且,他帶著一絲牴觸,不想接觸那種力量。他不敢再繼續修習,將事情跟茅小刀說了,茅小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說研究研究,等研究出結果了就告訴他,後來茅小刀給他打電話說,沒找到原因,為了他的安全著想,讓他暫時不要修習法術了。他能聽出茅小刀語氣中的敷衍,但並沒有追根究底的去問,潛意識中,他並不想知道答案。
今天孫千惠說的話,勾起了他心裡刻意壓下的疑問,那一次他和彎彎、茅青舷及慕容楓四人從東石山瞬移到t市救雲瀟瀟的時候,那只魔物讓他有熟悉的氣息,他心中驚疑,不動聲色將之壓下,後來見到李明,那熟悉的氣息倒是減少了,可依然存在,他熟悉的能是什麼呢?他心裡隱隱有一個答案,覺得這跟他本身有很大的關係,也跟他不能修習道術有關,他很慌亂,以為自己體內有魔物的本質,所以才會覺得魔物身上有他熟悉的氣息,這種想法很荒唐,可他腦中卻該死的不受控制的湧起這樣的想法,而這種想法之下更深一層的意識,竟是會失去彎彎的恐懼,他強行將這想法遏止在腦中,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和彎彎黏在一起,完完全全的霸佔她,除了他,不讓她和任何人接觸,為此他幾乎連工作都不要了,直到父親給了他提醒和警告,他才試著緩解內心這種病態的佔有慾,而後,母親為彎彎開了家花店,其實,不僅僅是為了讓彎彎有屬於自己的事業,同樣是為了他,他心裡都明白的。
孫千惠說王旭變成了一隻魔鬼,可是他並沒有在王旭身上感覺到同李明身上一樣的熟悉氣息,這說明什麼?要麼是孫千惠在說謊,要麼就是他自己之前的判斷是錯誤的,是多想了。
他更希望是後者。
他不想有任何一點兒因素會造成他和彎彎之間的障礙。
慕容訣靠在車窗上,吸完了最後一根煙,給李東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才開車回了家。
這個時間點回來,家裡只有幾個傭人在,看到他回來都有些奇怪,看見他臉色不大好,都沒敢多問。慕容訣逕自上了樓,回到房間,窗戶也不關,就這麼打開了空調,然後躺在了床上,聞著太空被上讓他眷戀的屬於彎彎的味道,心裡感覺舒服了好多,竟然漸漸睡了過去。
這一覺,他感覺睡得很不安穩,卻又有種醒不過來的沉重,似乎夢到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打殺,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從中掙扎而出,感覺睡這一覺比不睡還要累,他想要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子千斤重,頭腦裡更是一片混亂,然後他感覺一隻小手柔柔的搭在他額頭上,是他所熟悉的,他禁不住嘴角勾起,露出一絲笑容,口中喃喃的叫了聲:「彎彎。」
「慕容訣,你醒了?」彎彎驚喜的趨身向前,臉幾乎趴在了慕容訣的臉上。
慕容訣睜開了眼睛,視線竟模糊得看不清他心愛的姑娘的臉,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擔憂,他抬起手臂摸上她嫩嫩的小臉,說出口的聲音帶著他自己都驚訝的嘶啞:「我怎麼了?」心裡明白他是病了,不然不會渾身都這麼無力,手臂堅持沒幾秒就支撐不住要從彎彎臉上滑下。
彎彎忙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道:「你發燒了。」聲音帶著濃濃的喏音,一絲一絲,全是對他的依戀,牽掛和擔心。
慕容訣心道,原來是發燒了啊,難怪那麼難受!可真是奇怪,多年前在那麼艱苦的條件下受訓都不曾發過燒,如今吃得好過得好了,反而發起燒來了,還真是富貴養人病啊。
「幾點了?」
「快九點了,你晚飯都沒吃,餓不餓?我有給你溫著八寶粥,你吃一碗好不好?」
慕容訣閉著眼睛搖搖頭:「不餓,不吃。」
發燒的人是沒胃口的,可是不吃飯,病怎麼能好得快呢?彎彎不管他的拒絕,逕自跑下樓盛了一碗八寶粥上來。
慕容訣很不配合,彎彎怎麼哄就是不肯吃,最後彎彎拿出殺手鑭,他不吃就哭給他看,他才屈服,道:「那你用嘴餵我。」
彎彎囧,難得的說了個冷笑話:「你難道是想吃我的口水?」
慕容訣艱難的睜開眼,望著她低低笑道:「寶貝的口水比八寶粥香。」
彎彎見他堅持,雖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但好在房間裡沒有別人,便依了他。
慕容訣沒有胃口的嘴巴吃得津津有味。
一碗粥很快便吃完了。
「還要嗎?」
慕容訣很享受被彎彎這樣餵飯的感覺,可是他真的不餓,能吃下這一碗已經是看在彎彎的面子上了,搖搖頭說不要了。
彎彎起身要把碗勺送下去,慕容訣拉住她一隻手,道:「放桌上吧,明天在拿下去。」
「那好吧,我去洗手間把碗先沖一衝。」
慕容訣耐心的等著,明明只有不到一分鐘,他卻覺得很長。
「彎彎。」
「嗯。」彎彎把碗勺放在桌子上,擦了擦手走過來,坐到床邊。
「你上來。」
「嗯?」彎彎疑惑的看了看床,有些懷疑是她理解的意思嗎?慕容訣的重複很快印證了她的想法。
「上床來,讓我抱抱你。」
彎彎立刻脫了鞋子,掀起被角鑽進他懷裡,伸臂環住他的腰。
因為慕容訣病了,房間裡的空調關了,雖說夏天已經過去,但南方的秋天,一樣炎熱,這麼熱的天不但不開空調還蓋著被子,慕容訣一身的汗黏膩膩的,難受死了,而彎彎的身體有如一塊冰,瞬間給他帶來舒服的涼爽,慕容訣身子一側,四肢八爪魚一樣將彎彎纏住。
「老婆,我好熱。」
「嗯,已經餵你吃了藥,發發汗就好了。」彎彎被一個大熱爐烤著,同樣不舒服,卻心甘情願被他抱著。
慕容訣閉著眼睛,像個鬧騰的孩子似地在彎彎脖子裡拱,委屈道:「可是我熱的好難受,你變冰給我抱。」
彎彎哄道:「不行,那樣你會好不了的。」
慕容訣似乎很不滿意彎彎不聽話,閉著眼睛嘴巴卻精準的捕捉到了彎彎的紅唇,含住了便不鬆口,近乎粗魯的強佔親吻,大掌穿過衣服撫摸著彎彎涼涼的肌膚,後來乾脆一把將衣服都撕扯了下去,自己身上的也一起扒掉,並不是想要做那事,呃,或者說,他現在是有心無力,坦誠相對,只是不想任何障礙物阻礙他和彎彎肌膚相親,還有夢中帶給他的那股子莫名的不安,抱著彎彎,他的心才覺得踏實,而這一次睡去,他果然沒有再被噩夢侵襲。
彎彎有些無語的看著男人明明閉著眼睛,卻把他想做的事情做的一絲不拉,無奈的笑了笑,乖乖的任他鬧,片刻後,感覺耳邊傳來均勻灼熱的呼吸,她微微側頭,看到慕容訣就這麼抱著她又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