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傾天感受著風的氣息,看向偏偏起舞的披風,瞇了瞇眼,一臉危險的看著對面的男人,心裡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風向是西北風,而狐族的冥火則是用水也澆不滅的,看著成千上萬嘶喊而來的太古軍,燕傾天素手一揚,厲聲道:「回城!」
木簡抽出的長劍已經指向了太古軍,而燕十三的敢死隊也準備出擊,燕家十八鐵騎將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半年都不曾開戰,如今人家都欺負到門檻上來了,本以為燕傾天會下令讓他們打個痛快,誰知在關鍵時刻竟然會出現這種情況。
驚愕住的幾人似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然而,當燕傾天看著逐漸逼近的太古軍,和那身後滾滾而來的紅色火焰,一時間更是震驚不已,若是將冥火從太古軍的身上引來,那便就是自殺式的戰鬥。
楊子驕果然夠狠,將冥火從太古軍的身上引來,雙方若是混戰,那豈不是死傷無數?
燕傾天對著身邊的木簡道:「全部退回城中,否則殺無赦!」
軍令一下,木簡也似乎明白了什麼?
看著燕傾天凝重的面容,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他這個樣子,頓時連忙召集十八鐵騎衛將打開城門,然後率領六十萬兵馬匆匆回城。
然而,經管他們的動作夠快,反應也夠靈敏,但還是有少數龍鱗將士被冥火波及。
城門之上,燕傾天看著下面的太古士兵和龍鱗士兵全都在一片火海裡嘶喊,痛呼,眼睜睜看著那些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全都在火裡煎熬,看著他們跳進那冰冷的湖水也澆不滅的冥火,眼眸越來越深,瞳孔只留下一片血紅……。
而此時已經明白過來的眾將士才開始後怕起來,想著剛剛若是大將軍晚一刻下令,只怕出城迎戰的六十萬人馬,還不一定能活著六萬回來。
只是那火來得著實詭異了些,像鬼火一樣,死死纏住一人,便必將他變為枯骨,甚至於最後連骨灰都沒有剩下。
燕傾天不理會眾人駭人大驚,她平靜到不能再平靜的看著遠遠仿若塵埃一般落入她眼中的紅衣男子,看著他把玩著手裡的火焰,笑得邪肆而張揚,眼裡堆滿了對她的不屑。
舒哥就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城門下的一片火海,一臉凝重道:「墨先生還未回來,不可妄動!」
「退出安城,回湘城去,只有這樣你才能熬到他回來!」
燕傾天聞言,看著已經蔓延到城門之上的大火,還有遠處那紅衣男子得意的樣子,頓時便出聲道:「狐族之人敢參與兩國之戰,身後必然有人指使!」
「我只是奇怪,難道這冥火當真沒有辦法熄滅?」
舒歌聞言,眼眸微閃,淡淡道:「冥火乃是狐族之人的靈根,若是想要這冥火熄滅,那必須將催動冥火之人的靈根廢除。」
「如今五國之內,四族之人全都隱世,要想滅了這冥火,或許墨先生能有辦法?」
「削弱靈力也是可以的,只是狐族行蹤詭異,只怕等我們到了他哪裡,他早已無影無蹤!」
燕傾天想起那火紅的一幕,突然想起了魅影,狐族若是插手人間之事,連累其它族人遭受天譴,似乎她可以借力打力!
「狐族之人幾次三番出現在世人眼前,將消息放出去,若是還想去往修真界的狐人,自然會前來阻止這場浩劫!」
「我們先做困獸之鬥如何?」燕傾天笑道,明媚的眸子裡,全是閃閃的亮意。
「你是想繼續守在這裡!」舒歌詫異道。
冥火所到之處,必定挫骨揚灰,什麼都不會剩下,死守安城,必然會傷亡慘重。
以無數生命作為代價,讓其它三族插手兩國戰事,這似乎有些太重了!
「墨流蘇走時給了我羽化之風的口訣,我那時不懂何意,如今看來他早就料到會有今日」!
「羽化之風」?
舒歌呢喃道,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他從來不知,墨流蘇還能有召喚羽化之風的能力?
看來,一直都是他小看了這位鳳主的後人。
燕傾天輕笑,撩人的眸子裡起了回轉著一絲陰謀的味道,看著城門下,那些被冥火燒得乾乾淨淨的屍骨,出聲道:「我是沒有辦法滅掉這冥火,但我卻能將它換個方向吹!」
「不行!」舒歌連忙出聲打斷著。
眼裡閃過一絲擔憂,隨即道:「你不是四族之人,若是暴露了你靈力,只怕你會有危險!」
尤其是你還是異世之魂,身上的靈力早就純正無比,正是這環宇大陸的修真者所最需要的。
那些人更加不會放過你了!當然,這後面兩句,舒歌卻是沒有開口說的。
燕傾天聞言,一手搭上舒歌的肩膀,調侃道:「有雲兄在,小弟自會做得滴水不漏!」
言罷,又湊到舒歌的耳邊,輕輕將那四句口訣教給舒歌。
感覺那灼熱的氣息和燙人的溫度還在耳邊,他就算是閉上眼,也能想像他唇邊的弧度,這樣一個連笑都風華萬千的男人,做出這樣一個曖昧的舉動,舒歌的理智是推開,然而,他卻遲疑了,因為他捨不得。
似乎那一句,雲兄,就真真切切暖入他的心裡。
「真的要這樣?」舒歌問得有些不真切,恍惚間,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一片火海。
燕傾天聞言,嘴角的笑意更甚,出聲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既然有人想讓我死,那我得看著他死才行!」
「不然,日後覺都睡不安穩。!」
舒歌聞言,嘴角也不自覺上翹了許多,或許只有這樣一個人,能在萬千兵馬攻城略地之時,說出這番囂張至極的話。
太古有狐族又如何?
想當初鳳藍暗中還有四大隱族的支持,如今,不也一樣滅了。
星象早就被打亂了,亂世中,誰主沉浮,可由不得他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