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一般的步伐停頓在舒歌的窗前,墨流蘇抬目而視,淡淡道:「聽聞毓王曾有三十萬親兵,他們個個驍勇善戰,能力超群,但卻隨著毓王的失蹤而不知去向,你可知他們如今身在何方?」
舒歌側耳不聞,目光冷淡的落在墨流蘇那張溫和的俊臉上,答非所問道:「墨丞相果然無所不知!」
墨流蘇聞言,如清水一般的眸子閃過一絲異樣,斜長的眼眸微微收斂些光芒,淡淡道:「毓王世子果真非同凡響,只怕我與天下人所知的,都不及你的三分之一!」
「想必你這一次的雪山禁地之行,必然收穫不小!」
「三年之後,總不會再去了吧?」
舒歌將深如寒潭一般的目光落在墨流蘇的臉色,凌厲的氣勢半分不掩,嘴角輕勾,半嘲半諷道:「預知天下事又能如何?」
「鳳國的劫數依舊是發生了!」
「不。」墨流蘇反駁道。
「鳳國的劫數不是覆滅,而是重生!」
「就像是他,我們以為他活著,但其實,他已經死了!」
「但他若是想活著,必然會捲入這場陰謀,連天都改變不了的,我們能做的,不過是順從天意!」
那個他?舒歌知道墨流蘇指的是誰!
皇權顛覆,四族陰謀,天下大亂,五國歸一,局勢若錯綜複雜,前路必將艱難,舒歌怕的,是那人走不到最後!
所以,他要陪著。
而墨流蘇之所以留在這裡,怕的不正是他心裡所想的嗎?
如今四族之人尚未現身,天下就已經伏屍百萬,若是他日群雄割據,天下三分,還不知黃沙下會埋多少枯骨?
「你怕他打不贏這場仗,所以想給他鋪條後路?」
墨流蘇聞言,眼眸微閃,輕歎道:「我只是怕他鋒芒太盛,引人算計罷了!」
「若說道算計,天下間有你相陪,誰能算計到他的頭上?」
「你未免也太杞人憂天!」
「希望是我多想了!」墨流蘇淡淡道,隨即抬步離去。()
舒歌站在窗前沉思,目光忽明忽暗,輾轉反側的心思終究抵不過心底那萬分之一的擔憂,最後還是將千尋喚來。
兩人在暗夜下低低的交談著,溫柔懶散的月光落了一地,偏院的竹林中,千尋雙膝跪地,一字一句的回道:「樓主說什麼都可以,唯獨這件事千尋做不到?」
舒歌的身影在暗處,身影沉穩有力,不容置疑的淡漠道:「你知道違背我命令的下場?」
「就算樓主要千尋的命,千尋也絕不會去做這件事?」
千尋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對他來說,若是將樓主的實力暴露到人前,那還不如讓他去死好了!
那是樓主最後的保命符,不到萬不得已,如何能用!
今日別說是為了一個燕傾天,就算是為了當今聖上,他都不會去做這件事!
舒歌暗沉的臉色被黑夜所掩,只有冰涼入骨的聲音讓人聽清他的不悅,揮起的手掌一揚,千尋立馬被擊落得遠遠的,雖說還能翻身而起,但那口中卻早有鮮血溢出。
「樓主……。」千尋顫抖著出聲,目光閃爍,有些不敢置信。
為了個一燕傾天,樓主竟然對他出手,六年了,這是樓主第一次對他動手,說不委屈,那心裡的酸澀從何而來?
舒歌的身影從暗處走出,面無表情,眼裡堆滿的,是無悲無喜的冷漠,他將手中的玉珮丟在千尋的腳邊,冷冷道:「另一塊玉珮早就在燕傾城的手中,燕傾天是她的哥哥,你以為她會袖手旁觀?」
「十萬兵馬,一個月後我必要見到,否則,不要再現身!」
細碎得如風一吹就散的腳步聲慢慢遠去,千尋沒有去看舒歌的背影,他將地上的龍形暖玉撿起來,用力擦去嘴角的鮮血,眼裡卻有淚花閃現。
樓主,不要以為千尋不知,就算燕傾城手中握有另外一塊玉珮,她也不會清楚這玉珮其中的秘密。
那三十萬將士乃是經過無數秘藥養成,體力超群,能力強悍,堪稱戰場死神,早就非一般軍隊可比,當日王爺將他們留給你,是為了有一天保你在亂世中安然無恙!
可是如今,為了一個初出茅廬的燕傾天,就要將這麼多年來苦苦遮掩的秘密暴露人前,他日回京,你又能拿什麼去跟雪族抗衡?
千尋遙望這夜色中微微閃爍的燈火,頓時感覺心有些微涼,嘴角勾起一抹強撐的笑意,站起身來,隨後便腳下一點,輕輕一躍,便閃入夜色之中。
或許,他該去找燕傾城,只有從她那裡入手,才能讓樓主抽身於兩國之戰。
茫茫的夜色中,天空無數繁星點綴,春涼夏暖,在這春夏交替的季節,總帶著幾分撩撥人心的韻味。
這樣一個平凡的夜,燕傾天和雲舒歌都不知道,正因為千尋的這一舉動,讓他們在彼此的心裡,慢慢留有著一個影子。
多年後,都不曾有半點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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