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
她倒是許久不曾聽過這二字了。()
遙想以前在連雲宮時,自家這便宜師父會多次罵她『孽徒』,只不過以前的語氣,皆是笑罵,且語氣還存有幾許寵溺,而如今他的語氣,竟是天翻地覆的變了,變得冷漠疏離,怒意橫生了。
她唇瓣上勾唇了一抹笑,默了片刻,她的目光已是直直對上了他的,緩道:「鳳公子莫不是忘了,我半年前便不再是連雲宮之人,也非你的徒兒了呢。」
說著,見他臉色又是一變,她又道:「鳳公子今兒倒是面色不善,可是璃月在哪裡得罪鳳公子了?」
「璃月,你這是什麼態度,還不向宮主賠罪?」一旁的蕭譽當即出聲,話語內容雖存著幾絲責備,但他的語氣卻是盈滿了擔憂。
顧璃月慢悠悠的朝蕭譽望去,唇瓣上的笑容深了幾許。
果然呢,別看這奸商常日裡得理不饒人,甚至是對她斤斤計較,委實摳門,但他終歸還是關心她的。
如今,她這廂撇清關係的話算是快惹怒自家這便宜師父了,只是說來也怪,她來時還滿心嘈雜,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欣悅,但一見自家這便宜師父全然未給她好臉色,她骨子裡的脾氣也蹭蹭蹭的上來了。
一想到這兒,她暗自一歎,心底滑出道道無奈與自嘲。
她果真是被他自小寵壞了,大抵是時常頂撞他,即便他如今怒了,她也還能平靜的瞅著他的臉色,觀著他的反應,甚至還惡趣味的想再為他燒一把火,看他火冒三丈。
「不過半年時間,你翅膀倒是硬了不少!」不多時,一身白袍的鳳孤清冷出聲。
說著,他目光朝顧璃月落來,那眸底深處的波動與冷氣極為駭人,威脅十足。
顧璃月終歸是稍稍收斂住了面上的笑容,垂眸避開他的目光,終歸是妥協道:「璃月不敢!即便師父將璃月趕出連雲宮,璃月仍是不忘師父的知遇之恩。」
「哼!師父?你方才進來,可是未將我當做你師父!」鳳孤冷哼,大抵是見顧璃月示弱,他眸色也稍稍緩和一分,但語氣中透露著的冷意卻是絲毫不減。
「方纔不是見師父沒給我好臉色,是以我心頭憋著怒,自然說話莽撞了些。」顧璃月緩道。
鳳孤冷眼盯她,「你以那枚扳指逼我出宮,我還能給你好臉色?」
顧璃月怔了一下,心生沉雜。
她的確是以那枚扳指為由,讓疏影寫信引自家這便宜師父出得連雲宮。
這半年未見了,她也不過是有些念及他罷了,再者,他一直窩在連雲宮也不是個事兒,說來啊,這大御國的繁榮江山,還是親眼所見為好,也可增些鬥志,從而將本該屬於他的全拿回來。
「璃月此舉,也是為師父考慮。連雲宮再強,也不過是江湖邪派,師父一心想成大事,自然該來這京都瞧瞧,在這御國京都興風造雨,總比窩在連雲宮絞盡腦汁的空想來得好!」顧璃月默了片刻,才抬眸迎上鳳孤的眸光,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