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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天瀾之初嫁 (第五十二章 )邀人過府 文 / 小卿椒

    顧璃月慢悠悠的自軟榻上起身,並轉身朝門處行去,待打開屋門,便見柳子澈正站在門外。()

    眼見她開門,他稍稍一怔,但僅是片刻,他便頓時回神,面上露出招牌性的溫和笑容。

    顧璃月朝他回以一笑,目光迅速朝他臉上掠過,最後落在了他懷中抱著的那只雪白的東西上。

    那雪白的東西毛茸茸的,兩耳耷拉,兩隻圓溜溜的眼睛卻是積滿懶散軟弱之色,僅是眨眼間,那東西張嘴打了個哈欠,眼皮略微沉重的一合,似要睡過去。

    顧璃月頓時來了興致,笑著朝柳子澈道:「三公子怎抱了只白狗來?莫不是三公子自個兒養的愛寵?」

    在這古代時空,官宦或是名門望族之內養一些愛寵並不奇怪,只不過,一般男子,則是會趨於養汗血寶馬,一些為突襲霸氣的男人,則會選擇圈養獅虎,而這柳子澈如今抱著一隻沒睡醒似的小白狗是怎麼回事?

    再怎麼說,憑這柳子澈散發的剛毅之氣,都該養匹愛駒才是。

    柳子澈略微尷尬,將懷中那團雪白的東西稍稍捧高,溫和而笑:「璃月,這是府外有人欲送你的白狼。」

    白狼?且還是送給她的?

    顧璃月眼角微微一挑,柳子澈問:「那送狼的小廝說他來自迎客居,是他們老闆吩咐他將這隻小白狼送來。璃月識得迎客居老闆?」

    顧璃月微怔,心底暗生詫異。

    這才與那奸商分別不久,他竟是立即差人大搖大擺且明目張膽的送了只小白狼來。

    他什麼意思?是想抖開她與他相識的事兒,還是以狼喻她,嘲諷她內心的狂野與強勢?

    所有思緒盡數湧來,顧璃月沒怎麼猜透蕭譽用意,隨即迅速回神,按捺神色的朝柳子澈笑道:「還是先入屋再說吧。三公子,請。」

    柳子澈虔然一笑,點點頭,抱著小白狼入了門。

    待行於軟榻邊,他垂眸一掃榻邊的棋局,微愕出聲:「璃月獨自對弈?」說著,嗓音更是驚了一下:「這棋局之上,可是一盤無解的死棋啊!」

    顧璃月笑而不語,先是接過他手中的小白狼便朝軟榻上隨意一丟,而後親自去桌邊替柳子澈倒了杯茶水來。

    柳子澈急忙伸手接過茶盞,「多謝。」

    顧璃月不以為意,拉著他同坐在軟榻上,只道:「三公子太過客氣了。都是一家人了,日後不必事事言謝。」

    說著,目光這才朝棋盤上的棋局凝去,淡笑盈然的問:「三公子當真以為這局棋是死棋?」

    柳子澈深黑的目光復又朝棋盤上仔細打量,半晌才確信的點頭。

    顧璃月面上的笑容燦然一分,但因面上的脂粉並未洗去,是以顯得笑意雍容,著實俗了。

    「這盤棋,並非死局。雖然看似白子已被堵死,但兵行險招,只要忍心棄去一些重要的棋子,最後便是僅剩獨獨几子,都能反敗為勝呢。」她慢悠悠的說著,纖細白皙的手指當即自棋盤上落去,僅是幾個回合,已見她落子數粒,最後雖棄子尚多,但這無解的棋局,卻是陡然解了,就連本是處於圍困之下的白子,也是鹹魚翻生,徹底敗了黑子。

    「三公子瞧,這盤棋不是解了?」她這才收回手來,將小白狼抱在懷裡,雲淡風輕的朝柳子澈笑道。

    懷中這小白狼著實是溫順,被她抱在懷中竟也軟綿綿的貼在她身上,一動不動就又開始合著眸子,惹得她心頭一歎。

    那奸商莫不是惜財,即便想送她一隻小白狼,也害怕多花錢,所以就買了只極不像狼的劣質品來?

    這廂的柳子澈,全副精力似是皆落在了棋局上。

    他剛毅的面容毫不掩飾的露出驚愕之色,待將棋局觀察良久,終歸是轉眸朝顧璃月望來,道:「沒想到璃月的棋藝竟是這般了得。看來外面的傳言,果真是不可信,璃月離傳言中的不學無術,著實離得太遠。」

    顧璃月輕笑一聲。

    她自然知曉外面關於她的傳言究竟是什麼。顧家庶女醜陋無鹽,不學無術,刁鑽蛇蠍這些詞眼,連她自己都如雷灌耳。

    「三公子過獎了。我不過是稍稍會點棋藝而已,而離不學無術這四字,還真沒差多遠。」

    「璃月自謙了。」

    顧璃月打趣一笑:「我又非君子,自謙做何。」說著,伸手漫不經心的摸著懷中的小白狼,又道:「三公子此番是特意來送這隻小白狼的?」

    他眸色微微一動,默了片刻才如實道:「我此番的確是來送這只白狼的,只是,我還想在璃月這裡打聽一些迎客居老闆的事。」

    「哦?」顧璃月嗓音一挑,明眸裡漫出一絲微光,緩道:「三公子這回倒是問對人了,我與那迎客居老闆,倒是有幾分熟識。」

    他對她這話並無太大詫異,彷彿早已料到,但他深黑的目光就這樣靜靜的落在顧璃月面上,似要聽她慢慢道出解釋。

    顧璃月怔了一下,但也並未排斥解釋,只是漫不經心的道:「迎客居老闆以前曾救過我一命,後又幾番偶遇,閒聊之下便引為了朋友。」

    顧璃月這話無疑是瞎掰,但她神色倒是極其自然,毫無破綻。

    柳子澈眸色閃動,面上未有懷疑之色,只道:「原來如此。」

    說著,嗓音頓了頓,彷彿是掙扎了片刻又道:「近日聞說迎客居老闆有意擴大酒樓,子澈便想借迎客居這塊金子招牌發展侯門那些不景氣的酒樓。這些日子,我也一直給迎客居的老闆送請帖,但卻無一回帖。若是璃月與迎客居老闆熟識,可否修書一封,邀迎客居老闆來府中赴宴。」

    顧璃月眼角一抽,著實沒料到這柳子澈竟想宴請蕭譽那奸商。

    那奸商可是摳門得緊,又精於算計,這柳子澈想與他打交道,怕是會被剝掉一層皮。

    「三公子,侯門名下也有生意?」她不動聲色的問。

    匆匆嫁入侯府,她著實沒時間對這侯門多做瞭解。

    但依她看來,侯門乃權臣之族,再怎麼說都該田產千畝,餉銀萬金,乃富得流油的地盤。

    但她倒是沒料到,這侯門在外似是還有生意,難不成,這侯門之人不知足,還想從商掙些銀子?

    這時,柳子澈朝她點點頭,坦然出聲:「爹爹功高震主,皇上雖表面尊敬爹爹,但實則卻是苛扣爹爹銀餉,若非侯門名下有一些小商小鋪,怕是難以維持整個侯門開銷。只是,侯門名下的酒樓一直不景氣,子澈見那迎客居開張一年多便生意紅火驚人,是以便想找迎客居老闆支支招。」

    「皆道商賈之族乃輕賤之人,侯門乃權貴之族,三公子就不怕從商會令侯門丟了面子?」顧璃月饒有興致的問。

    他道:「能養家餬口,自得其所,是以,我倒不覺商賈之族輕賤。」

    顧璃月眸色一動,道:「三公子倒是特別。」說著,嗓音頓了片刻,又道:「既然三公子有意邀請迎客居老闆,我自然幫忙。只是不知三公子何時邀他來府?」

    「明日。」

    顧璃月摸著小白狼的手稍稍一頓,明目裡的笑意層層蔓延開來,有些漫不經心,又有些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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