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中,陳曼曼只聽見有人在黑暗中不斷的叫著自己的名字,說了許多許多的話,可是她卻一句都聽不清……
儲物櫃的鑰匙被找出來,陸文奕立刻一把搶過來將櫃子的鎖打開,打開櫃門的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
狹小的空間裡,陳曼曼整個人蜷縮在櫃子裡,早已經陷入了昏迷,她的頭上滿是汗珠,臉色蠟黃蠟黃的,捆著她的繩子還纏繞在腿上,手上的傷口所流出的鮮血將她的衣服染紅了好幾處,那個帶血的刀片還在她的手邊。
「曼曼!」梅麗第一個哭出聲來,撲向被陸文奕抱在懷裡的陳曼曼。
陸文奕的眼睛也紅了,不住的掐著陳曼曼的人中,「這件事情我不會輕易的放棄的,我一定要找人徹查到底!」
一旁的桑迪也早跟著流出步走到陸文奕的身邊,用著輕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到監控室的時候發現監控錄像被人刪去了一部分。」
「這件事情公司也一定會徹查下去的!」副總經理站在公司的立場上表態,因為這件事情已經變得十分嚴峻,甚至要涉及到故意拘禁和綁架了。
同為一個公司的人,竟然能在公司裡將同事鎖在櫃子裡,這樣的事情實在太令人髮指了!
這一切的一切陳曼曼還完全不知道,因為她此刻還陷在黑暗裡。
假如自己真的就這麼死掉了,林宸會傷心和難過嗎?
這個聲音剛剛發出來,立刻被陳曼曼否定,肯定不會!他會開開心心的娶了白麗姝做妻子,只要是他不喜歡的女人,不管是死是活,林宸肯定都不會心疼的,這就是林宸。
迷迷糊糊中,總有著一個聲音不斷地叫著陳曼曼這三個字,她整個人也像是陷入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這個懷抱溫柔而又小心,完全不像林宸那樣霸道,像是要將人禁錮起來一般。
到底是誰的懷抱呢?
自己又在哪裡呢?
黑暗中,終於出現一絲曙光,陳曼曼一睜開眼睛,便看到幾張放大的臉。
「你們……」她想要起身,卻被陸文奕按住了胳膊。
「別動,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陸文奕看著她蒼白的臉頰,叮囑道。
「是啊,曼曼,你剛才在櫃子裡休克了,我都要被你嚇死了。」梅麗說著說著又哭了出來,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哭了很久了,臉上的睫毛膏和彩妝都哭花了,看起來像只熊貓一樣。
看著自己的好朋友,因為自己而哭成這個樣子,陳曼曼的心中滿是感動,上次與桑迪打賭的時候也是,梅麗幾乎要跟她一起離開這個工作了幾年的公司,有一個這樣與自己共同進退的同事,證明她也沒白在公司工作了幾年。
見陳曼曼沒什麼異樣,桑迪也湊上前去,低聲說道:「你現在是在醫院,感覺哪裡不舒服嗎?」
陳曼曼搖搖頭,除了手上隱隱作痛外,身上幾乎沒什麼異樣。
握住她剛剛包紮過的手,陸文奕輕聲說道:「你怎麼這麼傻,竟然用刀片割開繩子,萬一傷到自己的手腕可怎麼辦?」
「對不起,我只是想出去……」陳曼曼低聲接了一句,腦海裡又回想起之前那可怕的一幕。
「到底是誰把你關進櫃子裡的?」高經理見陳曼曼已經完全清醒,上前詢問了一句。
一旁的副總經理雖然沒有開口,卻也是在等待著陳曼曼說出實情,總經理和公司裡其他的領導都十分關心這件事情。
梅麗一跺腳,白了門口的白密斯一眼,大聲指責道:「還有臉來門口看我們曼曼?上一次故意偷走計劃書刪掉了錄像,想不到這一次又故技重施,別讓我再看見你做壞事,要不然我就直接被你扔進下水道裡!」
「麗麗。」陳曼曼趕緊阻攔梅麗,生怕梅麗一句話惹的白密斯不快,再牽連到自己的好朋友身上。
屋子裡的人不約而同的回頭看一眼門口的白密斯,雖然都沒有說話,但是他們的臉色卻已經說明他們完全相信了梅麗的話,在整個公司裡,白密斯最看不慣的就是陳曼曼,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白密斯沒料到所有人竟然都選擇相信梅麗的話,忍不住反駁道:「做什麼事情都是講究證據的,梅麗,你沒有證據憑什麼說是我做的!」
「陳曼曼,你說,到底是誰?」副總經理目光看向陳曼曼。
「我……」陳曼曼目光越過白密斯,落在門口其他同事的身上,將她的臉完全蒙住又綁起來關進櫃子裡,這樣浩大的工程根本不是白密斯一個人能夠實施成功的,肯定還有其他的同事,雖然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什麼原因為白密斯賣命……可是,她卻記得這些人家庭條件都不是很好,若是讓他們失去這份工作而且在檔案上記錄上這一條的話,恐怕以後他們都沒有辦法再找到理想的工作了。
看出陳曼曼的遲疑,高經理突然開口說道:「曼曼,你不用考慮那麼多,今天是把你關進櫃子裡,明天也許就危害到你的生命安全了,這次不能再心軟了。」
「經理。」陳曼曼抬起頭看向高經理,平時高經理都是那種能夠忍讓就絕對不會把事情鬧大的人,就連高經理都這樣說了,她是不是真的不能再姑息那些同事了?
陸文奕看著陳曼曼的臉色不斷變換,知道陳曼曼肯定是在猶豫,心裡一暖,也只有這個女人會為了其他同事考慮,甚至不在乎對方是不是侵害了她的權益。
薄唇突然湊近陳曼曼幾分,在她的耳垂附近停下,欣賞著陳曼曼因為害羞而變成粉色的耳朵,陸文奕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儘管姑息你的那些同事,不過我早晚都會把那些人都揪出來的。」
最終,陳曼曼還是選擇了沉默。
「我不知道到底是誰做的,只是突然被人蒙住了眼睛,然後就被綁起來塞進了櫃子裡,我在櫃子裡的時候,只聽見了白密斯的聲音,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沒有任何的證據,單單只靠自己的耳朵,這樣的話實在太沒有說服力了。
那些幫助白密斯的人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看著病床上的陳曼曼,一時間心裡五味交雜,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愧疚。
白密斯卻十分的得意的對著大家說道:「各位,你們也知道平時我跟陳曼曼之間的恩怨,所以她的話可以信嗎?不可以!唉,聽說人在密閉空間裡關的久了都會產生幽閉空間恐懼症,我看你還是需要多休息啊!」
一杯尚有溫度的咖啡突然潑到白密斯的臉上,梅麗氣咻咻的說道:「真是太感謝你百忙之中來看我們曼曼了,這是我對你衷心的感謝!以後少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
「**!你賠我的衣服!」白密斯看著身上花掉的衣服,衝著梅麗發起火來。
不過,梅麗才不在乎呢,冷哼一聲,梅麗反駁道:「你憑什麼叫我賠?我不過好心請你喝杯咖啡罷了,這些大家都可以作證啊!至於弄髒你衣服的人嘛,你說是我,你要拿出證據來呀!」
屋子裡所有的人都看見了這一幕,可是誰會願意替白密斯做證人呢?
「你給我小心點!」見沒人幫助自己,白密斯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病房。
屋子裡,眾人看著梅麗英勇的樣子,一時間全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行啊,麗麗,我第一次看見有人能把白密斯氣成這個樣子呢!」高經理看著得意的梅麗,打趣道。
就連副總經理都搖搖頭,感慨了一句:「惡人要有惡人磨啊!」
陳曼曼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心裡卻是異常的溫暖,是為了自己梅麗才會甘心去做這個惡人的。
在醫院呆了一下午,陳曼曼終於可以出院了,陸文奕依舊不放心的上前攙扶陳曼曼,卻被她躲開,「謝謝你了,我身體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我能自己走的。」
今天他們之間突破了普通朋友的界限,對於陸文奕的幫助陳曼曼心裡也是十二萬分的感激,可是她還是要與陸文奕保持著一定的界限,林宸的警告還在耳邊迴盪,她不想因為自己而為任何人帶來傷害。
做朋友可以,但是突破朋友的界限不可以!
站在醫院的台階上,陸文奕手插在西裝口袋裡,看著那個陳曼曼一個人固執的往前走著,雖然經歷了被關在櫃子裡很長時間,她的背脊依舊挺直,雖然被同事們暗中使壞,她卻依舊對每個人笑臉相迎。
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偏偏不願意時時刻刻的對著自己笑呢?
難道是因為下藥那次,讓她早已經看出自己的品質太差?唉!真後悔當初作出那樣輕率的決定!
陸文奕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陳曼曼所改變,要上回公司的車了,才忍不住追上前去。
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陸文奕保證道:「陳曼曼,這一次我並不是在玩弄你,我也不是在對你施展我花花公子的魅力,請你給我一點時間,去瞭解我,我是真的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