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兒」這時從心腹那兒聽聞動靜的穆軼然趕來了見宋齊羽如此悲傷的坐在地上心下明白了幾分當即對李瑤喝道:「你這女人對他說了什麼」
李瑤快意大笑:「你怕什麼敢做就不敢讓他知道麼你千方百計不想讓他知道我偏要告訴他」
穆軼然大怒一巴掌將李瑤甩在地上:「賤人」
李瑤緩緩擦去嘴角的血笑道:「皇兄你看到了嗎他們兩個終於要鬧翻了姓穆的遭報應了」
「你……軒兒你別聽著女人胡說她瘋了她是個瘋子」
「是嗎那我問你你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穆軼然眼眸轉深眼前的他神情冷漠這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樣子「第一眼」
「在崖底的時候你說不知道現在說第一眼我該相信哪個」宋齊羽冷笑「你還想騙我呵第一眼那時你看清我長什麼樣了嗎真是笑話你這個大騙子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軒兒我沒騙你」
「住口你利用我的時候沒騙嗎穆軼然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宋齊羽一字一字的咬出最後一句話帶著那一身的傷痛走出了凝月宮……
雨瞬間傾盆而下花園中那瘦弱的身影一步步往前挪動猶如風中飄零的花令人心疼
透過雨霧宋齊羽彷彿看到了小緣奔跑、玩耍的身影那嬉笑的聲音一直在耳邊迴旋淚混著雨水落下冰冷如寒冬
身後有腳步聲他沒有回頭「我以為只要有小緣在、你在這深宮的生活我也能過得很好可是我錯了我沒有料到這後宮中的女人這麼可怕更沒料到你竟是這般待我
那天在崖底也是下這麼大的雨你去尋找出口我一個人很害怕當你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的心徹底安定下來
我一直以為除了蘇大哥不會再喜歡上別人可是那一刻我的心裝下了你因為我覺得跟你在一起很安全覺得你對我很好就像蘇大哥一樣可我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假的」
宋齊羽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盡量平靜「你剛說是第一眼便喜歡上了我可你為什麼又要利用我我不願把你想得那麼壞可你確確實實騙了我讓我猶如跌入萬丈深淵粉身碎骨
回想數月來與你相處的點點滴滴恐怕只有在那花香小村你對我才是真心的吧若可以選擇我情願你這麼傻下去憨憨的叫我『宋宋、媳婦』」宋齊羽低下頭淚水湧出
「這皇宮就像一座牢籠我有時真的不明白費盡心機得到這麼一個沒有自由的監獄有意思嗎呵如今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你送我出宮吧我不想再呆下去了」
「軒兒我承認之前有些事確實騙了你是我不好對不起可之後我從未瞞過你什麼你別聽那女人胡說我對你是真心的」
「好啊那你讓司徒風繼續追查下去尤其要查一查皇后她的嫌疑很大」身後開始沉默
宋齊羽冷笑:「你就是這麼真心對我的」
「軒兒真兇我是不會放過的可不是現在過兩年再說好麼」
「過兩年」宋齊羽嘲諷道「小緣不在你覺得我還呆得下去嗎更何況後宮女人自古便非善類你覺得我還有命活那麼長嗎恐怕到時候你得在我的靈位前告訴我兇手是誰了」
「不會的軒兒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哼那小緣是怎麼出事的早知道我就該帶著小緣離開哪怕是每天粗茶淡飯勉強溫飽也比在這宮裡強既然你不肯繼續追查那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讓我出宮吧」
「不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宋齊羽垂下眼簾:「如果是蘇大哥他一定會尊重我的選擇」說完依舊沒有回頭快步離開
穆軼然緩緩握緊雙手眼眸中是難以掩去的苦澀與傷痛:又是「蘇大哥」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如他嗎軒兒你知不知道當你訣別北塞於月河之上撫琴高歌的時候那隱約傳來的歌聲那一抹堅強的身影便不知不覺走進了我的心
可那時的我並不明白自己的情只想著你的到來定能在青聖掀起一股風浪而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騙你、利用你太多我知道現在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再要求你什麼可我真的放不下你我不想失去你軒兒
宋齊羽回到房間眼前似乎又出現了小緣玩鬧的畫面打開櫃子裡面整齊疊放著幾摞衣服其中一件明藍色夾心小襖是他嘗試之下給小緣做的記得頭兩天小緣還鬧著要穿他覺得不到時候可如今想給他穿也沒機會了
宋齊羽緊緊握著那小襖忍不住大哭起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從小到大他也從未這麼傷心的哭過可這次……接受了小緣的離開便意味著必須承受那錐心的痛有些人明明是無意間闖入了你的生活卻讓你一輩子難忘
房外穆軼然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眼中是濃濃的心疼……
因之前身體抱恙而今又淋了一場大雨宋齊羽很快就病倒了半夜開始高燒不退說胡話穆軼然著急萬分在床邊守了半宿等到他的燒退了些這才匆匆趕去上朝退朝後又直奔他那兒一直守到晚上
「小緣別喝那碗粥別喝」床上宋齊羽不停地喃喃雙眉緊皺穆軼然輕輕晃了晃他的肩:「軒兒是不是做噩夢了軒兒醒醒」
宋齊羽嗚咽一聲緩緩睜開眼待看到穆軼然時略顯黯淡的眼眸瞬間變亮但見他一把抓著穆軼然的手哭道:「蘇大哥你終於來看我了我後悔了蘇大哥你帶我走吧小緣死了軼然又騙我利用我我好難過在這呆不下去了蘇大哥你帶我離開這鬼地方吧」
穆軼然臉色一沉狠狠抽出自己的手憤然離開
月下一身影飛躍與庭前手中長劍飛舞泛著寒光如冷冽霜花這時一人走來長劍回身刺去漆黑的眸子迸出濃烈的殺意
「皇上」余容卿淡然一笑穆軼然立刻收回劍:「何事」
「皇上想當初潘太后在世時您尚且能一忍數年為何如今……」
穆軼然轉身回房:「朕已經忍了這麼久如今為王不想再忍了更何況小緣被害令軒兒痛苦萬分甚至與朕有了裂痕朕真的忍無可忍」
「可是皇上倘若阿碧背後真有策劃之人那定是後宮中的某位妃嬪如今您當政不久很多方面還得依靠那些有功之臣而貴妃娘娘那邊也不能隨意動手所以不管怎樣此事只能到此為止另外皇上若想要完全掌握大權得一步步慢慢來」
「朕何嘗不知這些尤其是蕭氏一族自恃楚嵐第一功臣不把他人放在眼裡在朝廷、後宮無人能與之對抗長此下去必為大患朕如今不得不先穩住他們以待日後再謀可軒兒不管這些他定要朕繼續追查」
余容卿皺了皺眉:「小緣離去宋公子的悲痛可想而知這事也棘要不明天我與他談談」
穆軼然甩手將劍扔到桌上沉聲道:「軒兒如今什麼也聽不進他只給朕兩個選擇要麼繼續追查要麼送他出宮」
「出宮」余容卿顯得有些意外穆軼然目光轉深咬牙道:「你知不知道剛才他醒後把朕當成了誰」
余容卿微微轉眸:「那位姓蘇的公子」
穆軼然一掌狠狠擊在桌上:「他竟然說他後悔了要跟那姓蘇的走朕知道朕虧欠他很多可朕是真心疼他不比那姓蘇的差」
「也許宋公子只是一時想不開」
穆軼然甩袖冷哼:「不管怎樣朕絕對不會讓他出宮讓他離開朕」
余容卿挑眉暗自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