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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六章 斷子絕孫 文 / 月舞煙霞

    「余先生,我們軒皇子怎麼了?」

    「像是中毒了,怕是隨時有性命之憂。宮中的太醫指望不上,我已經給將軍飛鴿傳書,讓他派人去請溪谷聖醫。」

    「他能救醒我們軒皇子?」

    「嗯,應該可以的,他的醫術,天下無人能及。」

    耳邊一陣一陣,有些許聲響,宋齊羽微微蹙眉,只感覺全身如爛泥般癱軟。而身下,刺痛腫脹,難受異常。「疼……」他喃喃著,緩緩睜開眼。

    「軒皇子,你醒了?哪裡疼?」余容卿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他。

    「下面。」宋齊羽神情痛苦的指了指大腿處。鐵雲順著他的手勢,掀開被子。登時,兩人驚詫。只見宋齊羽那白色的褻褲上,赫然一塊暗黑色的血漬。

    「這是……」余容卿臉色一變,立刻褪下他的褲子,這才發現,他的下身,已然腫脹,並有潰爛出血的跡象,「好毒的藥,好毒的心!」余容卿咬牙,臉色凝重。

    「余先生,我是不是快死了?」這麼難受,應該差不多了吧?

    「別胡說,你的命還長著呢。」余容卿沉聲道。

    「呵呵,」宋齊羽虛弱一笑,「沒事,就算死了也沒事,還省得在這裡受難。」

    「軒皇子,」鐵雲雙眉緊蹙,「您再堅持一會兒,等溪谷聖醫來了,就沒事了。聽聞,他醫術高明,定能醫治好您。」

    「聖醫?」這倒是可以好好見一見。忽的,困意襲來,「累了,我先睡會兒。」

    出了寢殿,鐵雲低聲問:「余先生,軒皇子這、究竟有沒有事?」眉宇間,焦急萬分。

    余容卿深深歎了口氣:「下毒之人的目的很明確,就算要不了軒皇子的命,也要讓他、斷子絕孫。」……

    醒醒睡睡,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久,待宋齊羽徹底醒來時,鐵雲正坐在床邊。「余先生呢?」

    沒等鐵雲開口,門便被人大力推開。宋齊羽抬頭看去,只見一道身影匆匆而來,那泛著光的盔甲,隨著他的腳步而發出混重的聲音。「將軍?」

    「你怎麼樣?」微微平靜的語氣,顯露出一絲不平靜。

    宋齊羽苦笑道:「不用擔心,大不了一個死。」

    穆軼然沉默,三步並作兩步坐到床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現在……」

    「將軍。」身後的余容卿低聲一句,輕輕掀開被子。

    穆軼然的眼眸,瞬間冰冷:「誰幹的?」怒氣,隱現。

    余容卿暗自歎了口氣:「還沒時間去查。將軍,聖醫何時能到?」

    穆軼然微微轉眸:「就這一兩天,你想辦法,讓軒皇子撐到聖醫到來。」余容卿點頭。

    「將軍,你不是跟太后離開藍城了嗎?怎麼又進宮了?」

    「將軍收到你中毒的消息,就日夜兼程的趕回來了。」余容卿說著,笑了笑,其中深意,唯他知曉。

    「哦,多謝將軍關心。」宋齊羽微微抿唇,心下感動不已。「將軍,我暫時也死不了,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沒事,你顧著自己就好。」……

    半個時辰後,鐵雲端著一碗湯藥進來:「將軍,藥熬好了,我給軒皇子服下吧。」

    「我來。」穆軼然說著,也不顧藥燙手,一把端過來。

    余容卿暗自挑眉,順手拉著鐵雲離開:「鐵雲,我們去看看,新拿來的藥材有沒有什麼問題。」

    片刻,房中只剩下宋齊羽喝穆軼然兩人。「小心燙。」

    「嗯。」宋齊羽偷偷看了眼穆軼然,雖戴著面具,可那關切的眼眸,讓他不由得想起了當初,蘇盛天給他餵藥的情景。當即,鼻子一酸,眼眶逐漸濕潤。

    察覺到宋齊羽的異樣,穆軼然抬眸問:「怎麼了?」

    「沒事。」宋齊羽暗暗吸了口氣,勉強一笑,「將軍,你人還是挺好的。」見穆軼然低著頭,也不回話。宋齊羽猶豫著,道:「將軍,我、能不能看看你長什麼樣?」

    穆軼然動作一頓,眼中眸光暗閃:「為何?」

    「我、好奇,說真的,我真不覺得自己能躲過這一劫。將軍,你就讓我看看吧,我自從來到這裡,就沒一件事順心過,你就讓我順心一次吧。不然,我死不瞑目。」

    「砰」的一聲,湯藥被穆軼然重重放在一旁。宋齊羽嚇了一跳:不看就不看,幹嘛發火?剛剛還說你人好呢。我都快掛了,也不同情一下。

    「你不會死的!不許再說這種話!我現在不會摘下面具,你若想知道我長什麼樣,就熬過這一劫,到時你自有機會知道。」

    「哦。」宋齊羽撇撇嘴,不曾發現,面具下,那一聲歎息……

    過了一天,風行雲一臉疲憊、風塵僕僕的來了。余容卿在城外迎接。進宮途中,向風行雲仔細描述了宋齊羽的症狀。風行雲聽完,雙眉緊皺:「莫非是中了斷魂逍遙散?」

    「容卿也是這麼猜測的,可容卿醫術尚淺,不知怎麼解。」

    風行雲一轉眸,沉聲道:「若只是中斷魂逍遙散,不至於此,難道……」

    「聖醫不愧是聖醫,其實,」余容卿歎了口氣,「軒皇子之前誤食了三石草,一直體虛。」

    「原來如此,兩者結合,毒性大增,發作迅猛。」風行雲眼眸一暗,「看來,我得費些精力。」

    余容卿拱手一笑:「這次有勞聖醫了。」

    「行醫救人是行雲的職責,余先生這話客氣了。」……

    隨著余容卿來到瀟荷殿,風行雲抬頭看去,便見床上躺著一人,似乎陷入昏睡之中,一身披盔甲之人坐在床邊。

    「聖醫來了?有勞。」穆軼然起身,退了一步。

    「將軍客氣。」風行雲微笑了笑,轉眸,頓時笑容一僵:宋公子?

    頓時,思緒紛亂,直到耳邊傳來一聲輕呼。風行雲忙低下頭,掩去那抹驚詫:「這位是、軒皇子?」待得到肯定答覆,風行雲暗暗握緊雙手:他是軒皇子?那個為了北塞,迫入青聖,承受常人難以承受之事的皇子?怎麼會?

    「聖醫,你沒事吧?」穆軼然微微瞇眼,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沒事。」風行雲斂了斂心神,「我是在想,該用何種方法救治軒皇子。」

    「哦?」穆軼然眼眸轉深,「聖醫不用先把脈?」

    風行雲一怔,轉而淡笑:「之前余先生已經把軒皇子的情況告訴我了,何況,從軒皇子的臉色,也可看出一二。」

    「既然如此,那軒皇子就交給聖醫了。」……

    出了房門,穆軼然將余容卿到一旁:「容卿,軒皇子當日喝的藥,是不是有問題?」

    「嗯,我事後仔細檢查了碗裡的藥渣,裡面混了有毒之物。可奇怪的是,藥是鐵雲親自熬親自端過來的。」

    聞言,穆軼然一轉眸:「那其他藥材呢?」

    余容卿搖頭,眉宇間滿是疑惑:「沒有問題。那熬藥的罐子我也查過了,沒發現什麼異常。」

    「那毒是怎麼來的?」穆軼然垂下眼簾,低聲沉吟著……

    房中,風行雲看著虛弱不堪的宋齊羽,眉宇間,盡顯心疼。「走的時候那麼開心,那麼幸福,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今蘇公子還在我雲溪谷昏睡不醒,而你又……唉!」掀開被子,那腫脹潰爛之處,刺痛了他的雙眼:宋公子,你究竟受了多少苦?

    這二十多年來,他從未恨過一個人,現在,他恨那個下毒之人,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他也從未真正心疼過一個人,現在,他心疼他,甚至有股衝動,要帶他離開皇宮。可,他知道,他不可能這麼做,就算他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考慮到他的命,考慮到那嚴重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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