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城主府
攝政王司徒無雙的書房裡,一襲滾邊的湖藍色錦袍,黑髮整整齊齊的束在白玉冠中,一縷髮絲蕩在臉旁,漆黑的眸子晦暗難明,不知在謀劃些什麼。
普天之下,上至君王,下至黎民百姓都知道他冥王西門棠死在血王百里宸淵的手中,他是百里宸淵的手下敗將,西靈國大勢已去,兵敗是遲早的事情。
然而,他的父皇似乎並不願意承認失敗,縱使沒了他在前面征戰四國,也同樣連下幾道聖旨,命令西靈國各個城池的將領集結可用的所有兵力,大有御駕親征的勢頭。
杯中的酒散發著淳香,西門棠淺酌一小口,緊抿的雙唇忽而勾扯出一抹笑痕,既然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那麼從今以後,他就是北寒的攝政王司徒無雙。
「誰在外面?」
托盤裡的雞湯在西門棠冰冷又飽含殺氣的質問聲中重重的砸在地上,噴濺而出的滾燙湯汁正好全灑在舞陽白色的長裙上,頓時,右腿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這些日子以來,她總覺得司徒無雙對她的態度很奇怪,可是看著他熟悉的面容,舞陽又覺得是她想太多了。
興許是懷有身孕的緣故,她的情緒總是起起伏伏,一會兒莫名的高興,一會兒又莫名的悲傷,患得患失的,看什麼都覺得不對勁似的。
她可以理解,這些日子司徒無雙不跟她同房,而選擇歇在書房裡,是為她考慮,擔心傷到她的孩子。畢竟,他們夫妻多年,舞陽很清楚司徒無雙的需求。
怕只怕懷著身子的這幾個月,他都會熬得很辛苦。
可是,哪怕是初見司徒無雙的時候,他給人淡漠疏離,冰冷無情的印象,卻從來沒有聲間裡暗含著那麼洶湧的殺氣。
舞陽絲毫不懷疑,如果此時此刻站在外面的人不是她,裡面那個男人絕對會痛下殺手的,連呼救的機會都不會留給她。
收拾起複雜不安的心情,舞陽蹲到地上,一邊撿摔碎的瓷片,一邊低聲道:「無雙是我,看你晚飯沒有吃多少,特意熬了雞湯給你送過來。」
籠罩在身體外圍的殺氣瞬間收得乾乾淨淨,西門棠滿臉的煞氣頓時變得溫柔體貼,眼中滿是擔憂與心疼,「舞兒來了,怎麼也不出個聲,是不是嚇到你了?」
動作輕柔的將舞陽扶起來,黑眸看似掃過地面上摔碎的碗,實則暗暗觀察著舞陽的神色變化,直到確定她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才放下心來。
「我正想要敲門呢?」
攝政王府裡,她是有特權的,不論何時何地,進出司徒無雙的地方都可以不用敲門,那是他許給她的承諾。
西門棠話裡的意思,是在暗示舞陽為什麼不敲門,否則他也不至於會嚇到她,險些讓她起了疑心。
「這些東西一會兒吩咐下人收拾就好,你別收拾,小心傷到手。」西門棠想要牽舞陽的手,也不知舞陽是有意還是無意,不動聲色的避了開來,走到書案前才道:「別看東西太久,好不容易仗打完了,你也要好好休息休息。」
「還是舞兒心疼本王。」
「舞陽是無雙的妻子,不心疼你心疼誰去。」盈盈秋水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司徒無雙的眼睛,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大,她的無雙在他們兩人相處時,是絕對不可能在她的面前自稱『本王』的。
如果眼前這個跟她丈夫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不是司徒無雙的話,那他又是誰,為什麼要裝扮她的丈夫。
「舞兒,你在想什麼?」
敏感的察覺到些什麼,西門棠眼中本就未曾達到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淡,淡淡的殺氣從他的身上顯露出來。忽然,一陣冷風拂過,書房的門『砰』的一聲關上,嚇得舞陽哆嗦了一下,不自覺的用雙手環著自己的肚子。
人的潛意識在遇到危險時,會不自覺的做出某些防備性的舉動,比如,此時的舞陽。
「沒、、、沒想什麼、、、、、」
「舞兒,本王是你的夫君,你是不是不管發生什麼都會站在本王的身邊呢?」也不知道為什麼,西門棠就是迫切的想要尋找到一個答案。
他不明白,為什麼冷梓玥死心蹋地的要跟著百里宸淵?
百里宸淵擁有的,他也能擁有,為什麼她要那麼殘忍?
他要的其實很簡單,只要有她相伴,他也可以放棄權勢,名利,為什麼她連一個機會都不願意給他,就直接的否定了他。
百里宸淵給她是愛,他西門棠給她的愛就不是愛,同樣的癡情,為什麼得到的卻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結果。
如果非要傾覆了天下才能得到她,就將天下傾覆了又如何?
「我、、、、、」舞陽在西門棠的逼視下,一步一步的後退著,身體撞到書案有些痛,讓她皺起了眉頭,眼見西門棠神色有些離迷,提起裙擺就想打開門先離開書房。
她要找人,不能被困在書房裡,她要救她的丈夫,還要保住他們的孩子。
「你想逃。」
彷彿來自地獄的聲音近在咫尺的響起,西門棠袖手一揮,房門應聲而關,任由舞陽瘋狂的拍打也打不開,甚至於連她求救的聲音外面都聽不到。
「別叫了,就算你喊破了喉嚨外面都不會有人聽到的。」他布的結界豈是那些人類可以破得了的。
「你到底是誰?」
放棄了求救,舞陽轉過身,目光冰冷的狠瞪著西門棠,可是看著那熟悉的臉龐,又不禁落下淚來。
無雙,你在哪裡?
舞兒好害怕,你在哪裡?
「呵呵,攝政王妃你覺得本王是誰?」冷眼凝視著舞陽眼中懸而未落的晶瑩淚珠,西門棠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人願意為他掉下一滴眼淚,為什麼?
百里宸淵如果死了,冷梓玥會為他掉眼淚。
司徒無雙如果死了,眼前這個女人會為他掉眼淚。
那麼他西門棠如果死了,有誰願意為他掉眼淚。
「西門棠。」
「本王應該稱讚你聰明嗎?」西門棠收回視線,悠閒的坐到椅子上,一點兒也不擔心舞陽會逃跑。
「你不是、、、、、」西門棠不是死在血王百里宸淵的手中了嗎?
他還活著,難怪西靈國不肯投降,而是繼續要挑起戰爭,他們都被西門棠的詐死給騙了。陰狠毒辣的他竟然連百里宸淵都騙了過去,眼下誰還能救無雙呢?
百里宸淵走了,那她的無雙會不會、、、、、、、
想到有可能發生的一切,舞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痛楚,嚶嚶啜泣起來,珍珠般的淚珠兒一顆接著一顆,仿如掉了線的珠子,砸落在地上,輕濺出朵朵浪花。
「你想說的都對,本王的肉身的確被百里宸淵給毀了,連一點兒渣都找不回來。」西門棠憤怒的站起身,一步步的逼近舞陽,腦海裡不斷的回放著當日被百里宸淵形神俱滅時的痛苦,「他不僅毀了本王的肉身,就連本王的魂魄都被他給毀了。」
「那你、、、、、、」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舞陽真的想要大吼一句,既然你的肉身,你的魂魄都被百里宸淵給毀了,為什麼你還能活著。
就算是妖怪,也不帶你這麼邪門的。
「本王因他而得福,承襲了鷹族歷代鷹王的記憶,法力突飛猛漲,卻也折損在他的手裡,魂飛魄散,形神俱滅。」
舞陽呆呆愣愣的聽著,她不懂什麼是記憶傳承,她也不懂什麼是法力,她只隱隱的知道,西門棠不是人類,跟他們是不一樣的。
他是妖。
在祁月國參加完百里宸淵跟冷梓玥的大婚之後,回國之後,司徒無雙就告訴過她,百里宸淵與他們之間的差距是永遠也無法跨越的。
區別只在於,他有一顆仁心,而西門棠有的是顆無邊無際的邪心。
「自視甚高的他,肯定猜不到,本王還能聚集已散的三魂六魄,死裡逃生吧。」西門棠一手掐住舞陽的脖子,緩緩用力。
既然她已經知道他的秘密,那麼她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資格。區區一個攝政王妃,只要他想,可以隨時變出幾個一模一樣的來,並且比這個真的更聽話,更能助他成就大業。
「咳咳、、、、、」纖細的脖子被西門棠握在手中,舞陽不斷的掙扎起來,雙手拍打著西門棠的手臂,她不能死,就算是死也不能便宜了西門棠。
縱使化成厲鬼,她也要拉著他陪葬。
無雙,對不起,舞兒保不住咱們的孩子了。
「鷹族有個不傳之秘,那就是本王聚三魂六魄的法寶,看在你就要死去的份上,本王讓你死個明白。」舞陽的掙扎反抗,拳腳相加對西門棠而言好比在撓癢癢,傷不到他一分一毫,也沒有讓他放在眼裡,「是不是很想知道司徒無雙在哪裡,有沒有死掉?」
呼吸不順,憋得紅通通的小臉流露出一絲期待,她的無雙,無雙在哪裡?稍微放鬆了手勁,舞陽的臉還是由通紅開始變得醬紫,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出現了重影,「咳、、、咳、、告訴我、、、無、、、無雙、、他他在哪裡、、、、、」
「他不就在你的眼前嗎?」
「不、、、、、」
「你想說什麼?」沒有聽清楚舞陽的話,西門棠不耐煩的反問。
「你不是、、、、不是我的無雙、、、你不是他、、、、」
「呵呵,本王佔據了他的身體,很快他就會變成本王,本王也就是他。」西門棠已死,那他以後就用北寒攝政王之名打這個天下。
北寒國的實力不比西靈國遜色,尤其是攝政王司徒無雙掌握著整個北寒國,不是皇帝勝似皇帝,省得他再另尋一個身體。
雖然他在百里宸淵的手中死裡逃生,勉強聚集全了三魂六魄,可他身受重傷,會找上司徒無雙附身,實是因為他陽氣夠旺盛,很適合他調理養傷。
最重要的是,他有可以威脅司徒無雙乖乖聽話的籌碼。
其實,附身在百里自影的身上是最完美的,可是那個男人沒有弱點,他的意志力也極強,更有百里宸淵在他身上下的防禦封印,一旦他打百里自影的主意,很快就會被百里宸淵發現,不利於他如今的處境。
因此,司徒無雙便成了他最終的目標。
一切都很順利,藉著司徒無雙沉睡的時候,他進入了他的身體,潛伏在他的體內,直到法力恢復了四五成,才開始將屬於司徒無雙的自主靈魂封印,讓他陷入沉睡,一天天的慢慢死去。
本身就是強者的司徒無雙反抗得很厲害,不願意乖乖的任他驅使,甚至想過了結自己的生命,只可惜他太在意他的王妃,於是舞陽就成了他威脅他最好的方式。
隨著時間的流逝,屬於司徒無雙的靈魂力量已經越來越弱,漸漸不能再出來反抗他,西門棠行事就更大膽了。
「不可以、、、、你怎麼可以佔用無雙的身體、、、我、、我要殺了你、、、、」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力氣,舞陽突然反手掐上了西門棠的脖子,喘著氣狠狠的用力想要掐死他。
「就憑你。」
袖手一甩,舞陽被一道掌風刮出去三四米遠,重重的摔到地上。
痛、、、、好痛、、、她的肚子、、、、、
「司徒無雙早晚都會死,你跟你肚子的孽種就先走一步,他會去找你們的。」說著,西門棠大步走向趴在地上,緊緊捂著腹部的舞陽,動了殺機。
可就在他的手快要掐上舞陽脖子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俊逸的臉開始變得猙獰可怕,仔細的看彷彿有兩個人在拉扯似的。
「你再敢傷害她,本王就拉著你同歸於盡。」
「司徒無雙你瘋了嗎?」
兩個靈魂你拉我扯,爭執了起來,眼看著司徒無雙的靈魂瘋了一般的摧毀著身體的內臟,西門棠終於發飆的尖叫起來。
身體若是被司徒無雙給毀了,那他還佔著這具身體做什麼。原本,司徒無雙是凡人,西門棠是妖,靈魂與**就是不合的,在他那麼多天強行的磨合下,好不容易漸漸變得契合,他又如何捨得放棄這具即將到手的身體。
「本王就是瘋了,你打傷了舞兒,還毀了本王的孩兒,你說本王會不會瘋?」司徒無雙瘋狂的大吼,虛無的靈魂在半空中橫衝直撞,他想要去抱舞陽,可是他的會直接從她的身上穿過去,什麼也碰不著。
地上刺目的殷紅,刺激著他的敏感的神經,那是他們的孩子,他們盼了好些年的孩子,怎麼就那麼沒了。
「西門棠,本尊看你這一次又如何死裡逃生。」漫天的血色濃霧襲來,將整個城主府都籠罩在其中,漆黑的夜幕不在,有的只是刺目的鮮紅。
百里宸淵一襲紅衣飛揚,居高臨下的掃過西門棠並未完整的靈魂,長袖一捲,將舞陽吸到他的身邊,好看的眉頭輕蹙,將她放進了一個銀色的光圈裡,消失在司徒無雙的眼前。
也許,換了以前,他不會花那麼多的精力救舞陽,但是他的玥兒懷了他的孩子,快要做母親了,這個重傷的女人在垂死掙扎的時候都不忘用自己的雙手緊緊的護著腹中的孩子,她的那份執著,感動了百里宸淵。
如果不救她的孩子,只怕救活了舞陽,從此以後她也只是一個行屍走肉了。
「百里宸淵,你以為你能殺掉了本王嗎?」
「只要司徒無雙的靈魂離開了他的身體,而你的靈魂又不能與他的靈魂融合在一起,你就不可能恢復到巔峰狀態,也不可能再尋本尊報仇了。」
司徒無雙的靈魂眼睜睜的看著百里宸淵將妻子的身體放進了那個透明的光圈裡,想要問些什麼,卻又遲疑了,他不敢問。
害怕知道那個孩子不在,只要舞兒還在,他就知足了。「血王,不管你要我做什麼,只要能除掉西門棠,我都願意。」
「哪怕是獻出你的靈魂?」
「願意。」
「你不再考慮一下。」
「血王不是那麼婆媽的男人,請你幫我好好照顧舞陽,西門棠不除,天下將永不太平。」要是西門棠沒有佔據他的身體,那麼他還會好好的跟舞陽在一起,看著他們的孩子長大成人,娶妻生子。
可惜,他沒有那樣的福氣,但願來世還能跟舞陽做夫妻。
「冰鳳火凰參見尊主。」
西門棠神色微變,對上百里宸淵一個,他又對司徒無雙的身體有所顧忌,他還有逃走的可能。再加上冰火鳳凰,他想逃,只怕是難於上青天了。
該死的,老天你是真的要至本王於死地嗎?
「尊主,主人身體不適,請您速回魔宮。」
「什麼?」
「西門棠,魔妃說給你一個可與尊主公平戰鬥的機會,不知你是否想要?」冰鳳挑了挑眉,眸光冷冷的瞪著西門棠。
「她說了什麼?」
「月神被尊主重傷,現在就躲在神魔兩界交匯之地,她手中的紫瑩菩提對現在的你而言,可是聖藥中的聖藥,只要擁有了它,你不但可以重塑肉身,並且也能將你體內不能吸引的記憶傳承融合,百利而無一害。」
「她會那麼好心。」以冷梓玥對他的厭惡程度,西門棠很難不懷疑她的用心。
火凰雙眼一瞪,輕嘲道:「你別不識好歹,主人能給你這個機會已屬難得,司徒無雙對你已經沒用,再不離開此地就是你的墳墓了。」
「連她也是衝著司徒無雙來的。」自嘲的苦笑,西門棠腥紅的雙眼掃過百里宸淵冰冷的眸子,笑道:「那好,本王就放過他。」
西門棠的靈魂離開司徒無雙的**,也就說明了他的選擇,「百里宸淵,你等著,本王一定會親手取了你的性命。」
「本尊等著。」
「哼。」
「人類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回到你的身體裡去。」蠢貨,凡人的身體離開肉身時間太長,想要再回去就難了。
「血王殿下,舞兒她、、、、、」
「本尊自會救她性命,她腹中的孩子也無妨,你且安心主持大局,西靈國必須得滅。」漆黑如子夜般的眸子深邃如漩渦,紅袖一揚,一束銀光穿過司徒無雙的身體,竟是徹底將他身上的傷都治好了。
「謝謝、、、謝謝、、」舞兒沒事就好,「你放心,這裡的事情就交給我,你先回去看看血王妃。」
「冰鳳火凰,走。」
「是,尊主。」
百里宸淵涼嗖嗖的嗓音驚得冰鳳火凰險些跳了起來,他們只是奉命行事,真的不關他們的事情好不好。
「尊主,其實主人好好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她只是想要將西門棠引開,也是真的想要讓您回魔宮,所以、、、呵呵、、、、、」火凰縮著脖子,說得小心翼翼。
「主人還說了,眼下等待吞天蟒進化才是頭等大事,而且、、、、、」
「一次性說完。」
「主人說,血湖似乎隱藏著巨大的秘密,要等尊主回去之後細細的研究。」
「嗯。」
玥兒,等我。
時光荏苒,幾個月轉瞬即逝。
血湖旁,冷梓玥捧著圓滾滾的大肚子,雙手叉著腰,臉上漸漸露出一層薄汗,身子太沉讓她沒有辦法站太長時間,才一小會兒就累得不行。
卓兒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緊張得手心裡全是冷汗,生怕冷梓玥有個好歹。
眼看著,孩子就要出世了,整個魔界都沉浸在一片歡天喜地之中,神官預言,魔妃肚子裡的孩子,將來的成就必定會高於尊主。
短短的幾句話,就讓一眾妖魔對魔妃更是敬畏起來,他們盼著要強大,可不就得帶領他們的主子強大麼。
「魔妃,咱們回去吧。」
自從尊主進入血湖之心後,魔妃每天都會在這裡呆上兩個時辰,也不說話,就靜靜的看著湖面,叫人看了好不心疼。
「嗯。」
輕點了點頭,冷梓玥任由卓兒扶著往血魔宮走去。
此時,肚子裡的孩子突然調皮的踢了她兩腳,逗得冷梓玥笑出了聲,不由得輕拍了拍肚皮,柔聲道:「小調皮也想爹爹了對不對,你要乖乖的,他肯定會看著你出生的。」
淵,你快回來吧,玥兒好想你。
想要知道血湖之心的秘密,只有再一次進入血湖,可是冷梓玥也知道,每進入一次血湖之心,若是不能變得更加的強大,那就無法出血湖,只能沉睡在裡面。
或許是一年,又或許是兩年,或者更長的時間。
那一天,他回來之後,兩人坐在一起商量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由他再入血湖,探尋那個未知的秘密。
百里宸淵將她鄭重的交給爹爹皇甫耀城照顧,毅然決然的入了血湖,再三的告訴她,在孩子出世之前,他一定會回來的。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三個月過去了、、、、、
血湖沒有半點兒動靜,冷梓玥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涼了下去。看著肚子越來越大,對百里宸淵的思念也就越來越濃,她想他,瘋狂的想著。
還有幾天她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可是孩子的父親仍就在血湖裡。
淵,明天之後,玥兒就要前去水月神穴靜待吞天蟒進化出世,你明天就回到玥兒的身邊好不好,我們一起去。
「魔妃,尊主一定會回來的。」
「連你都看出我在想什麼。」
「魔妃、、、、、」
「你放心,我沒事兒,不還有小傢伙陪著我嗎?」
「嗯。」卓兒扶著冷梓玥漸走漸遠,直到消失得無影無蹤。
「寶寶,咱們明天再來看看爹爹,如果他不出來,那咱們就去水月神穴,娘親送你的禮物就在那裡。」
若是遠在水月神穴的吞天蟒知道,它竟然就是冷梓玥要送給自己寶寶的禮物,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
它可是堂堂的蟒族之王,竟然要淪落到成為小奶娃獸寵的地步。
血湖的湖水依舊鮮紅如血,妖艷得刺目,卻也散發出令人窒息的香甜。湖心突然翻湧出巨大的水泡,轉瞬即逝,快得令人以為是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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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明天小包子震憾出場,太有愛了,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