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瞧那隻鳳凰好像在跟未來王妃說話一樣。」沈青貓著身子,小聲得不能再小聲的說道,他家王爺是看傻眼了麼,怎麼都不回神的。
那樣子,真的好傻,可他不敢說。
半晌沒有等到回應,沈青又轉過頭,一個手肘子頂在康齊的腹部,低聲問道:「呆子,你說像不像?」
「你找抽是不是,我又不瞎,當然看見了。」
沒好氣的揉著疼痛的腹部,康齊恨不得一腳將跟前礙眼的某人踹飛,不可否認,他家王爺的模樣真的好傻。
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通靈性的鳥,鳳凰,做夢都不曾夢到過的吉祥之鳥。
「你輕點兒。」
「你們在說什麼?」百里宸淵陰沉著一張人神共憤的俊臉,氣壓極低,隨時都有可能會暴發的樣子。
話雖是對著身邊的兩人說的,眼睛卻一眨不眨的注視著端坐在那裡,目光柔和的望著鳳凰鳥的冷梓玥。
那只美麗的鳳凰跟她好像格外的親近,眼神中甚至帶著敬畏。
是他的眼睛花了嗎?竟然會在一知鳥的眼睛裡看到一種名為敬畏的東西,就算它是一隻高貴的鳳凰,也不可能的。
「沒、、、我們沒說什麼,呵呵。」乾笑幾聲,沈青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他家王爺的眼神實在太有殺傷力,叫他心裡沒底。
「王爺,我們只是在說,那隻鳳凰好像在跟未來王妃說話。」康齊老老實實的回答,他覺得那隻鳳凰看著冷梓玥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待自己的主子一樣。
好比,他們看著百里宸淵時的眼神。
明明是很荒繆的說法,但卻挑不出有哪裡不對勁,事實好像就是那麼回事兒。
尤其在冷梓玥讚美它『鳳凰啊鳳凰,你可真美麗』時,它就像是一個得了便宜的孩子一樣,差點兒跳起了舞。
「你們也瞧出來了。」聲音很低,百里宸淵從那一幕幕美好的畫面中走了出來,很熟悉的畫面,但他卻想不起來那兩個人是誰。
那個背影像是他,卻又不像是他。
還有與他並肩嬉戲的女孩兒,能聽到她歡快的笑聲,卻在他想要看清楚他們容貌時,瞬間自他的眼前消失,便尋不著。
那裡好美,美如畫卷,是他從未去過的地方,也是他印象中根本就不存在的美景,實實在在的展現在他的眼前。
莫名的,他確信,世界上真的有那麼一個美麗的地方。
「是。」一同點了點頭,對視一眼,不明白百里宸淵為何有此一問。
「天陰教教主還在那裡,你們兩人好好留意他的舉動,若是驚了她,本王定不輕饒你們。」長袖一揮,百里宸淵邁開腳步,向著舞台走去。
「王爺放心,屬下定不會讓王爺失望。」
收回望著百里宸淵的後背,兩人摸了摸鼻子,自認倒霉,白癡也知道那個『她』指的是誰。
他們的命可以不要,但若是驚了未來王妃,死上一百次也是賠償不起的。
即便琴聲早已經停止,餘音卻久久不絕於耳,隱隱還能聽到那美妙的樂曲迴盪在他們的耳邊,欲伸出雙手去捕捉。
皇太后望著那只五綵鳳凰,眼露貪婪之色。
世人皆說,君為龍,後為鳳,她是尊貴的皇太后,如此一來,那隻鳳凰就應該是屬於她的。
她一定要抓住它,將它圈養在身邊,讓世人都仰望於她。
所有的心思都聚集在五綵鳳凰身上,早已經忘記她對冷梓玥的設計,也早已經忘記,怎麼一曲彈完了,那琴弦怎就沒有斷裂。
「來人,將鳳凰捉起來。」
突兀的,皇太后的聲音傳進眾人的耳中,所有人都不覺渾身一震,貪婪之色漸漸浮上他們的臉。
鳳凰乃是百鳥之王,又像往著吉祥,若能捉住它,養起來,那該是一件多麼值得炫耀的事情。
「出於東方君子之國,翱翔四海之外,過昆倫,飲砥柱,濯羽弱水,莫宿風穴,見則天下安寧。皇上,這五綵鳳凰既然出現在吾朝,那可是天大的祥瑞之兆,乃是上天對我祁月的祝福,定要將它好好的供奉起來才是。」
她的能力有限,也不能讓別人瞧出來是她欲要私佔這隻鳳凰,那她就要找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只要能捉住這隻鳳凰,何愁沒有機會將它留在她的身邊。
皇太后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卻不知有人已經將她恨進了骨頭裡。
「母后所言甚是。」月帝先是一愣,而後點了點頭。
玲瓏宴比賽的第一場,鳳凰就出現在御花園之中,想他祁月定會國富民強,繁榮昌盛,若能留下它好好的供養,倒也是美事一件。
將來青史留名,也能傳為美談。
精明的眼中幽光劃過,他已有另外的主意,知母莫若子,皇太后的心思他豈有不知的道理,待捉住鳳凰之後,他再也她計較便是。
寧兒,你若還在,見得此鳳凰,該有多好。
鳳凰,鳳凰,也只有你才配擁有它,你是朕心目中唯一的後,鳳後。
「皇上就快些派人捉住它,莫要讓它飛走了。」眼神惡毒的看向優雅高貴的站在冷梓玥跟前的鳳凰,恨不得咬碎一口白牙,那個該死的丫頭,既然背叛了她,就一定要付出死的代價。
「梓玥,鳳凰乃是吉祥之物,你將它抱住,朕定當好好的供養它。」
一看那隻鳳凰就是通靈之物,他若是直接派人靠近舞台,只怕會嚇走它。一旦它振翅飛上藍天,又怎麼能捉得住它。
瞧它的模樣很是喜歡親近冷梓玥,況且又是冷梓玥將它引來的,讓她來捉,才是上上之策。
柔和的臉色瞬間變得冷冽,淡淡的殺氣索繞在冷梓玥的週身,目光清冷的掃過那一張張貪婪的臉,邪氣的笑道:「鳳凰啊鳳凰,你看看他們,都想得到你,那可怎麼是好呢?」
彷彿是聽懂了冷梓玥的話,五綵鳳凰微微側動著腦袋,一雙鳳眼閃爍著令人看不懂的光芒,低低的鳴叫起來,聲音不似之前的動聽,而是帶著無言的警告。
長長的翅膀重重的一揮,捲起一陣狂風,隨之而來傳來接二連三的聲響,那是東西破碎的聲間。
「呵呵,漂亮的小東西,你倒是聰明。」
白晰的手指輕撫著它漂亮的羽毛,冷梓玥淡淡的開口,她喜歡這小東西,並且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他們還會再見面的。
什麼時候開始,她竟會將自己與一隻鳳凰聯繫在一起,真是怪事。
可她並不詫異,想來她是真的有些瘋了。
五綵鳳凰伸出自己的腦袋,輕柔的蹭了蹭冷梓玥的臉頰,拍動翅膀飛了起來,目光中帶著深深的留戀。
「冷梓玥,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違抗聖命。」皇太后臉黑了,竟然讓她眼睜睜的望著到嘴的肉飛了。
「老巫婆,你再多說一句話,信不信本小姐讓那隻鳳凰啄瞎你的雙眼,讓你永遠都沒有機會再流露出那種令人作嘔的貪婪眼色。」
挺直了背脊,冷梓玥沉下俏臉,不受控制的想要殺人見血。
「你——」
剛張了嘴,便『啊——』的一聲尖叫起來,抱著頭東藏西躲,只見飛在半空中的五綵鳳凰在盤旋,那些鳥兒卻齊刷刷的向著皇太后所在的方向俯衝而去,如同自殺一般,撞在皇太后的身上。
一時間,雞飛狗跳。
待風平浪靜之後,眾人再也忍不住狂笑出聲。
那是因為皇太后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啄破了,七零八落的掛在她的身上,梳理得整齊精緻的頭髮變得凌亂不堪,連鳥窩都不如,渾身還臭得要死。
估計從來沒有人在一刻鐘都不到的時間收到過那麼多,還那麼多品種的鳥糞,要不怎麼說皇太后是一個極品呢?
千年難得一遇的好事,都被她趕上了。
「你太調皮了,這裡不屬於你,快走吧!」看著盤旋不去的鳳凰,冷梓玥仰起頭,高聲喊道。
幾個來回之後,聲聲淒厲的鳴叫聲後,鳳凰消失在天際,彷彿從來就不曾出現過一般。
只是它所造成的後果,一直留在人們的心間,怎麼也無法遺忘。
縱使時間的流逝,他們早已忘僅一面之緣的五綵鳳凰長什麼模樣,卻也無法將一國皇太后那狼狽的模樣所遺忘。
「梓玥你、、、、、、」月帝心中不禁有一絲後怕,慶幸他的態度沒有皇太后那麼強勢,否則丟臉的人可就變成了他。
他是很想留下那隻鳳凰,因為有了它,似乎就能看到祁月繁榮時的畫面。
「皇上,鳳凰不屬於這裡,引來了它不在我的預料之中,還望皇上下旨別讓任何人將今日所看到的事情流傳出去,否則、、、、、、、」
她有一種預感,鳳凰的出現,會帶來數不盡的風波。
而她,也不知道是什麼。
「否則會如何?」月帝有些緊張,原本他是打算大肆宣揚一番的,但看冷梓玥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或許真會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後果會怎麼樣我也不知道,若想五國太平,還是不要說的好。」
她言盡於此,至於他們會怎麼做,她不願插手,也不願多言。
「朕會考慮的。」
「希望如此。」
輕移蓮步,走下舞台,一甩袖毀了那把七絃琴,嘴角勾起的冷笑因她低垂著腦袋的動作隱藏了起來。
她知道,又讓某些女人不如意了。
不過,她喜歡老鼠捉貓的遊戲,有些時候,做一隻老鼠,比做貓有意思很多。
望著那挺直的背影,月帝眸色深沉,心思難定,猶豫起來,或許他應該相信冷梓玥,畢竟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在意著他的兒子,又怎會做出對祁月不利的事情來。
眼下,就算他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亦是徒勞。
淵兒是不會聽他的,而他也不想枉做小人,自己得不到的幸福,他的兒子若能得到,也算是圓了他畢生的心願。
「小姐,你真的太厲害了,那真的是鳳凰耶,好美的鳳凰。」夏花笑得像個孩子,不知所措的抱著冷梓玥的手臂,蹦蹦跳跳,早已忘了這裡是皇宮。
「小姐你累了吧,快些坐下休息一會兒。」忽略了百里宸淵的不對勁,冬雪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興奮壓下,扶著冷梓玥坐下,倒上一杯溫熱的清茶。
以前,她總覺得春風的琴彈得好,孰不知,人外真的有人,天外真的有天,怕只怕沒有人再敢以琴來挑戰她家小姐。
要知道,那可是真正的鳳凰,成百上千的人親眼目睹的,假不了。
「小姐那隻鳳凰好像能聽懂你說話一樣,好有靈性。」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夏花竟沒有發現被她圍在中間的主角只是呆呆的看著一個方向,一句話也不曾說。
半晌之後,某個多話的小丫頭總算是發現哪裡不對勁,自覺的低下頭扯了扯冬雪的袖子,壓低聲音道:「小姐她怎麼了?」
怪怪的,血王也怪怪的,兩人對視又不說話,複雜的眼神讓她瞧不懂,卻也不敢出聲。
「我怎麼知道。」沒好氣的拍開夏花的手,冬雪睜大雙眼,一眨不眨的望著血王百里宸淵,小姐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世上,不可能找到兩個完全一模一樣的人,到底是怎麼了。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那麼凶幹嘛。」吐了吐舌頭,再回頭,驚愕的張大了嘴,顫抖的伸出手指著那一幕。
她知道血王殿下喜歡她家小姐,可是也不用表現得那麼明顯,多羞人呀,要抱也找個沒人的地方抱呀。
萬一、、、、、、萬一以後他們兩個要是那個啥,她家小姐可怎麼辦才好,真是壞男人,只知道考慮自己。
深吸一口氣,平靜自己那顆明明已經沒了心跳,卻依舊躁動不安的心,百里宸淵緊緊的抱著冷梓玥,呼吸著她身上熟悉的氣味,似呢喃般說道:「小玥兒,你會離開我嗎?你會不要我嗎?」
以前,他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遇到她,愛上她,方才什麼叫做害怕。
害怕她難過,害怕她傷心,害怕她流淚,害怕她避開他,害怕她不要他,害怕她離開他,害怕她、、、、、、
那是怕啊,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怎就只會害怕了呢?
聽著淒美纏綿,令人感同身受的曲子,他的心就好像被銳利的刀子一刀接著一刀的割著,刺著,鮮血淋淋的,是痛得麻木了,才會不知道叫疼。
腦海裡,情不自禁的放著甜蜜溫馨,卻又令他感覺痛不欲生的畫面,一幕緊接著一幕,但卻沒有結果,只留下層層迷霧。
曲停,畫面也跟著消失了。
再回想,只是徒勞。
他什麼也想不起來,哪怕只是一個背影,唯一印象最深刻的,是一雙帶淚的眼。
只記得,那顆晶瑩剔透卻刺眼不已的血淚順著那張模糊的臉流到下巴處,接著滑入泥土裡,消失不見。
從此,那片土地上,開滿了血色曼珠沙華,仿如一條由血鋪成的地毯,陽光下璀璨奪目,光彩逼人。
「不會。」雙眼經過眼淚的洗禮變得格外的明亮,冷梓玥緊緊的回抱住他,再次回應他,「我不會離開你,不會不要你,直到你不要我的那一天。」
安全感,原來不只女人需要,一個深愛著你的男人,也需要。
她願意大聲的告訴他,她需要他,不離不棄。
「真的嗎?」低低的,身體微微輕顫,百里宸淵望進她的雙眼,尋找著答案。
「真的。」
點了點頭,她願意將自己交給他。
「小玥兒,我不要喚你玥,好不好,你只是我的小玥兒,玥兒。」莫名的排斥著內心深處那個聲音,百里宸淵彆扭的堅持。
不管那個人是不是他自己,他都不要。
「一個名字罷了,你又何必那般執著。」
百里宸淵,你也有那樣的錯覺嗎?每一次輕喚你的名字,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的刺痛著,就好像自己喚著的人,不是你一樣。
你也感覺到了嗎?
還是,那只是我的錯覺。
淵,淵,淵、、、、、、
遙遠的,彷彿來自天堂,又彷彿來自地獄,欲捉住卻難。
「不要,正因為是你的名字,我才那般在意。」望著她的眼,非要得到她的肯定,方才願意罷手。
「嗯,我是你的小玥兒,只是你的。」
「呵呵,真好,有你真好。」只要有你陪在我的身邊,哪怕天下人都負我,我也心甘情願。
有你相伴,天涯海角都是美麗的天堂。
「有話回去再說,御花園裡談情說愛可不好。」調皮的扮出一個可愛誘人的鬼臉,冷梓玥淘氣的一面展現在他的眼前。
失神的眨了眨眼,心突突的一跳,她的表情,她的動作好熟悉,好像曾經在哪裡看到過一樣。
到底是哪裡,怎麼一下就忘了,該死的。
有些懊惱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百里宸淵輕歎了一口氣,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他的小玥兒,別的暫時都不用管。
「行,聽我家小女人的。」
玥兒,不管你剛才透過我看到了誰的身影,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誰也不能將你從我的身邊搶走。
就當那一切都是一個夢,前塵往事,你我皆忘,可好?
「閉嘴,誰是你的女人了。」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任由他霸道的將她抱坐在朋腿上,冷梓玥低吼。
她能走能動的,又不是玩具,非要他抱來抱去的。
百里宸淵,你看我的眼神,真的只是在看我嗎?
不管是不是夢,既然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那麼此生,你都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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