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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75章 】 死得悲涼★一更 文 / 銘蕁

    凌王府

    「老王爺,您既然都已經來了,怎麼不進去看看小王爺?」管家關好門轉身就看到來不及躲開的老凌王張振,恭敬的開了口。

    他還記得張嘯小時候長得特別的可愛,又是老王爺張振唯一的兒子,整個王府裡的人都特別的寵他,幾乎就是要什麼給什麼,從來沒有逆過張嘯的心意。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父子兩人之間的感情已經變得如此的疏離,親父子能有什麼隔夜的仇,有什麼說出來不就好了。

    偏偏兩個人的性子又那麼像,什麼事情都喜歡壓在心裡,從來都不會主動說出口。

    「他睡了嗎?」聲音壓得很低,粗啞之中透著濃濃的滄桑感。

    短短不過月餘,他就彷彿老了十歲,整個人都顯得蒼老起來,看著皇宮裡的風雲暗湧,思考著凌王府的未來。

    張氏一族,此後應該何去何從,才是他這個大家長應該要思考的。

    「小王爺還沒有休息。」管家的頭垂得很低,心情很是複雜。

    自從張嘯跟冷梓玥的婚約解除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瞧見過張嘯發自心底的笑容,與北寒國四公主聯姻,拆散了一對苦命的鴛鴦。若是冷梓玥沒有掉下朱雀台,沒有性情突變,發生之後一連串的事情,或許一切都有解決的辦法。

    先是大鬧婚宴,拆了新房,劈了喜床,讓凌王府顏面掃地,淪為皇城中眾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接著又是廢了北寒國四公主,讓她一輩子都站不起來,軟綿綿如蟲子一樣苟活著。

    最後,甚至是當著君王朝臣的面,杖斃了老王爺的親妹妹莊妃娘娘,震驚朝野。

    一點一點,將他們兩人的感情推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縱使小王爺張嘯心心唸唸的全都是冷梓玥小姐,可是擋在他們之間的,有太多太多,不是一兩句話就說得清楚明白的。

    老王爺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同意小王爺娶冷梓玥為妻的。

    在他看來,冷梓玥斷然也是不會再接受小王爺的,否則,她不可能將事情做得那麼絕,做的那麼的沒有回轉的餘地。

    「你好好照顧他。」張振望了一眼窗口明亮的燭光,毅然轉身離開。

    是他錯估了冷梓玥那麼一個柔弱的女人,最開始,張嘯與她訂婚,看著兩人郎才女貌,縱使冷梓玥不得忠君候冷錚的喜愛,就衝著她嫡女的身份,他也贊成他們婚事的。

    突然出現的四公主北堂馨兒打破了原本的平靜,嫡女與一國公主比較起來,當然是公主更能顯示出他凌王府的地位,於是,他選擇的北堂馨兒,為的也不過是希望提高張嘯的權勢與地位。

    他都計劃好了,先按照北堂馨兒的要求,讓張嘯棄了與冷梓玥之間的婚事,一直到將北堂馨兒娶進王府,穩定下一切再做打算。

    如果張嘯依舊放不下冷梓玥,那就收了做側妃,也不會委屈了冷梓玥。

    豈料,未嫁先休之名越傳越開,那些個嫉妒冷梓玥容貌的千金小姐,還有得理不饒人的四公主北堂馨兒又是奚落又是嘲笑,逼著冷梓玥跳下朱雀台。

    她若死了,倒乾淨,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但她醒了過來,那雙清澈的鳳眸裡,褪卻了怯弱與膽小,她變得強悍而輕狂。一舉一動莫不吸引著世人的目光,她彷彿是就是一個發光體,猶如女王一般的存在著。

    如今的她,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而是輕笑之間,就可奪人性命的嗜血修羅。

    「老奴明白,老王爺放心。」恭敬的目送張振大步離開,望著他微微有些彎曲的背影,心中甚是不忍。

    莊妃娘娘逝世之後,凌王府再也沒有往日的風光,那些個見風使舵的大臣們都閉而遠之,生怕沾染上不什麼晦氣一樣。

    往日熱鬧不凡的王府,早已經是冷冷清清。

    「王爺,冷小姐一個時辰前才回的候府。」金虎一板一眼的說道,在他看來,兩個已經沒有交集的人,他家王爺怎麼就是放不下呢?

    想到冷梓玥的無情,又看到張嘯近乎自虐的行為,他真的恨不得衝到忠君候府去大罵冷梓玥一頓。

    雖然他沒有親眼目睹過冷梓玥殺人時的模樣,但是他聽說過的版本就不在少數,例如,她是怎麼拿著那把精美的血薇匕首廢了四公主北堂馨兒全身經脈,讓她再也站不起來,從此成為一個廢人的事跡,又比如她囂張的在皇上面前,用北堂馨兒的血畫了一幅名為《血染江山》的畫作。

    這些,可都是市井裡傳得最多的,憑他的武功,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想去,但又沒有那個膽量。

    「之前,她都是跟誰在一起的。」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不要再關心她的任何事情,很顯然他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心。

    張嘯望著扔了一地的廢紙,連日天他整天都呆在房間裡,哪裡也不去,誰也不見,就連寫字都靜不下心來。

    他瘋狂的想要去找冷梓玥,他想要挽回他們的感情。

    衝到凌王府大門口時,他的腳步就頓住了,他去找她,能說什麼,又能做什麼。父親是那麼憎恨她,她還殺了他的親姑姑,害得凌王府的地位搖搖欲墜,他們還怎麼在一起。

    「王爺、、、這個、、那個、、、是血王殿下送冷小姐回的候府,而且血王殿下一路上都牽著冷小姐的手,還溫柔的替冷小姐拍去肩上的雪花,兩個人很開心的樣子從城外回來。」金虎吞了吞口水,他是真的不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張嘯。

    血王百里宸淵跟冷梓玥,怎麼這兩個人連在一起去,令人費解。

    就算是以前,王爺跟冷梓玥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有在冷梓玥的臉上看到過那麼恬靜愉悅的笑容。

    「是嗎?」是什麼東西碎了,一點一點的支離破碎,酸酸澀澀的味道堵在喉頭格外的難受。

    張嘯眨了眨眼,極力想要忍住的眼淚還是輕輕的滑落在潔白的宣紙上,暈散開來,留下一道水痕。握在手中的毛筆因承受不住外在的壓力應聲而斷,濃黑的墨汁落在宣紙上,雜亂無章。

    玥兒,你喜歡上了血王百里宸淵嗎?

    以前,哪怕是跟我在一起,你的笑容也只是淺淺的,淡淡的,飄渺得像天邊的雲彩,叫我看得好不真實。

    玥兒,或者說在你的心裡,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愛過我。

    「王爺,你別生氣,為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不值得的。」金虎一緊張,開口就安慰道,也沒有考慮自己的話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張嘯抬起頭,因怒而微微泛紅的雙眼散發出凌厲的光芒,陰沉的瞪著金虎,冷聲道:「滾出去,誰也不許罵她,誰也不許、、、、、」

    腳下一軟,金虎狼狽的摔在地上,顧不得許多,爬起來之後幾乎是不要命的奪門而出,好像身後有惡鬼要抓他取命一樣。

    好可怕,他從來沒有見過用那種眼神看人的張嘯。

    「呵呵,張嘯啊張嘯,你真的好可悲,好可憐,沒有人傾聽你說話的聲音,沒有人願意陪在你的身邊,就連你最心愛的女人,現在也跟別人手牽手了,你真的好傻、、、、、」無力的倒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張嘯半哭半笑的自嘲。

    父親說得對,只有手中握有至高無尚的權利,才能想要什麼就得到什麼。

    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逃開權利與地位的誘惑,他的玥兒也一樣,只要他的地位夠高,權勢夠大,就一定可以讓她回心轉意。

    哪怕她不樂意,他也會不擇手段的將她綁在他的身邊。

    「張嘯,你記住,從今往後你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只要你有那樣的野心,就沒有什麼是你得不到的。」心底深處原本弱小的聲音變得很大聲很響亮,張嘯英俊的臉龐半隱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猙獰不已。

    玥兒,得不到你,也將毀了你,誰也別想得到你。

    百里宸淵,你一個不受寵的王爺也跑出來湊熱鬧,本王豈會讓你好過。本就不祥的你,早就應該下地獄的,呵呵、、、、、、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扇正義之門與邪惡之門,而他打開了心底的邪惡之門。

    也將注定他今後的人生,不但無法回頭,更會淒慘不已。

    他的結果會如何,當然還只是後話。

    、、、、、、、、、、、、、、、、、、、、

    潛龍殿

    「皇上,太后娘娘來了。」劉公公推開房門,快步走到月帝身邊,低聲耳語。

    「嗯。」月帝眉頭微蹙,心提得緊緊的,那個他欲要逃避的答案終於要浮出水面了。

    從昨晚皇太后的神情來猜測,他早就心中有數,只是不想承認,他的母后當真那麼狠心,為了權利,什麼都可以割捨。

    「皇上、、、」劉公公說話格外的小心,即使很努力的想要壓低自己的聲音,依舊擋不住那又尖又細的嗓音。

    「讓侍衛全都退到殿外一丈,這裡不需要任何人伺候。」月帝沉聲吩咐道,「請皇太后進來,誰也不許跟著她。」

    「奴才遵旨。」感受到月帝身上壓抑的怒氣,劉公公很識趣的沒有多嘴,乖乖的領著小太監小宮女悄然的退到殿外。

    皇太后一襲降紫色的鳳袍,雍容華貴,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髮服貼的挽在腦後,精緻完美的妝容讓她看來異常的精神。

    「奴才參見太后娘娘,皇上在內殿等您,皇上還說請娘娘一個人進去就好。」劉公公恭敬的行了禮,淺笑著說話。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好歹是皇上身邊的老人,後宮裡的人還都賣他幾分薄面。

    「娘娘,奴婢還是陪著您進去吧!」秦姑姑扶著皇太后的手臂,如果不是臉上化著妝,皇太后蒼白的臉色能嚇死人。

    腦海裡浮現出紫晶公主臨死前的模樣,直叫她驚得渾身發顫,只想昏過去什麼事情也不理。

    「哀家自己進去,你就在這裡安心的等著。」甩開秦姑姑的手,皇太后一步一步的向著內殿走去。

    這一天,遲早都會來臨,她與皇上之間的母子親情,到這一刻,也將永遠都結束掉。

    若是有一天,皇上要親手殺了她,皇太后也不會有怨言的。

    「奴婢遵旨。」秦姑姑安靜的回話,跪到地上望著皇太后遠去的身影。或許只有跪著,才能讓她的心稍稍的平靜一下,打著顫的雙腿,讓她站,還不如讓她跪著。

    即便有人瞧出她在顫抖,也會以為她只是受不住這寒風才會如此的。

    沉重的推門聲響起,月帝轉過頭望著一步步向他走來的皇太后,眸色晦暗不明,「母后請坐。」

    或許,這是他最後一次稱呼這個端莊貴氣的女人為母后。

    「皇上,你很久沒有好好跟母后談過心了,你還在為那件事情恨著母后嗎?」皇太后坐在月帝的對面,一雙銳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月帝的臉上,似要看穿他的靈魂。

    她已經沒了親生女兒,最後連兒子也要一併的輸進去。

    「恨,沒有。」月帝移開落在皇太后臉上的眼神,望著桌案上的燭火。

    「真的沒有恨母后嗎?」不恨她,又為何二十年來都對她冷冷淡淡的,表面上依舊很聽她的話,實際上已經培養出屬於自己的勢力,一心想著要推翻她,取代她。

    是他的翅膀長硬了,再也不需要她這個母后了嗎?

    「怨,很深。」月帝的目光猛然變得狠厲陰冷,直沉著皇太后的眼,冷聲道:「如果你不是朕的母后,朕早就一劍殺了你。」

    寧兒從來都沒有阻礙到她的地位,她居然能冷眼旁觀,看著她去死,也不願意站出來說上一句話。

    如果她肯,寧兒用不著死。

    他的兒子也不至於不認他,對他就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

    「呵呵、、、、」皇太后仰起頭大笑出聲,直到眼角都笑出了淚花,果然是恨是怨,她不是一個好母親。

    笑聲裡充滿了蒼涼與孤寂,無人能懂。

    「權勢真的對你那麼重要,值得你割捨一切。」月帝也笑,竟是無比的寒涼。她能捨棄一個女兒,某天她也能捨棄他這個兒子。

    若有來世,他再也不願生在帝王之家。

    平平凡凡的,做一個小老百姓,至少能擁有一個貧寒卻幸福溫暖的家。

    「權勢很重要,你們對哀家也很重要。」皇太后垂下頭,指間的翡翠戒指在燭光下泛著綠光,煞是耀眼。

    她的一生都在權利與**中翻湧著,除了權利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擁有什麼。

    十六歲入宮,常年居住在冷冰冰的深宮裡,走出自己的院落看到的便是高高的宮牆,而她是住在金絲籠裡被折斷了雙翼的小鳥,皇上心情好了,就來逗逗她,心情不好,就將她拋到腦後不聞不問。

    誰又知道在寂靜的深夜裡,她是怎麼熬過沒有聖寵的那幾年,一個晚上又一個晚上,她早就熟知自己的房間的牆壁上有多少石磚,地上鋪了多少地板。

    一遍又一遍的數著,刻骨銘心。

    「呵呵,如果我們真的對你那麼重要,你還會來告訴朕你帶來的消息嗎?」月帝別過眼去,無視皇太后眼中的傷痛與落寂。

    他真的不想承認這個狠毒的女人是他的母親。縱然他心裡明白,若要在皇宮裡高高在上的生存著,狠毒是必須的,可他接受不了自己的母親連自己的孩子都下手殘殺。

    「對,哀家就是來告訴皇上,現在就可以派人去公主府替紫晶收屍了,至於要用一個什麼名目來安排她,皇上可以自行定奪。」抬起銳利的雙眼,皇太后定定的望著月帝,聲音暗啞而低沉,不容拒絕的氣勢倒真不比一國之君的龍威遜色,「皇上,這大好的江山是哀家親手交到你手中的,誰也別想把這份權利從皇上的手中奪走,皇上也不要想著那些花花腸子,看好百里宸淵,當年的承諾現在已經不管用了。」

    她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捨棄了,還有什麼能讓她放棄常年緊握在手中的權利。

    「你以為你還能動得了他,你以為他還是當年那個躺在襁褓中的嬰兒,任你欺凌,不懂得還手。」月帝邪佞的勾起嘴角,冰冷的聲音裡隱隱夾雜著憤怒,他不允許任何人動百里宸淵一根頭髮。

    哪怕那個人是他曾經最為敬重的母親。

    「他真那麼有本事,哀家也必定當他是一個強大的對手,若是他能親手為他的母親報仇,哀家也認命了。」皇太后站起身,降紅色的鳳袍在燭光的映襯下猶如暗紅色的血液,帶著幾分詭異。

    她知道現在的百里宸淵有著深不可測的武功,或許他的背後還隱藏著一個擅於使用音攻的高手,那又如何,她就不相信憑她的本事,還鬥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很快,她的人就能摸清楚百里宸淵的所有底細,她從不打沒有把握的權,掌握對手的一切資料,精心佈局一直都是她的慣用作風。

    而她唯一一次的失敗,卻是因為冷梓玥那個賤人。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不但讓她痛失愛女,更讓她連兒子也失去。

    是她,總有一天,她會親手了結了冷梓玥,叫她不該站到她的對立面去與她作對。

    「以後,皇太后是皇太后,朕是朕,沒有人能左右朕的決定,包括你在內,尊貴的皇太后娘娘。」月帝的心在淌血,他曾經想過,只要她放下手中的權利,安安靜靜的做她的皇太后,他還是願意好好的孝順她。

    可是,她沒有放下,而是野心更大了。

    甚至於,真的殺了她的親生女兒紫晶公主。

    既然她都能那麼絕情絕義,那他,又何必還要顧及母子親情。

    「皇上好生歇息,哀家也乏了。」皇太后背過身去,腳下的步子越發的沉重,卻也堅定無比。

    她的決定,向來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一旦決定了,那就是一條道走到黑,不死不休。

    「朕會好好安排的。」月帝一揮手,砸了觸手可及的一切東西,臉色陰沉至極,胸口上下起伏著。

    原來,最親的人,才是傷自己最深的那一個。

    紫晶,朕的好妹妹,從小你就刁蠻跋扈,肆意妄為,豈知自己不是死在仇人的手中,而是死在自己最相信的親生母親手中。

    但願來生,你能投生在一個平凡的家庭,再也不要生在帝王家。

    守在外面的劉公公,呆呆的望著從內殿走出來面色蒼白如紙,彷彿下一刻就要倒地不醒的皇太后,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張了張嘴想要說點兒什麼,終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隨著內殿的一聲巨響,皇太后就華麗麗的躺在冰冷的地上,驚得所有的奴才宮女全都撲了上去,扶住皇太后的身體,聽著她低低的呢喃道:「回、、、、回永、、、永壽宮、、、、」

    之後,再也沒有醒來。

    「皇上,太后娘娘她昏倒了,您、、、、」劉公公緊緊的拽著手中的拂塵,大冷的天卻急出一腦門的熱汗,瞧瞧他這個做奴才的,真是兩邊都不討好。

    「滾出去,朕不是太醫,要昏倒也回自己宮裡去,真是令人心煩。」月帝怒吼一聲,伴隨著一陣花瓶破碎的聲音。

    劉公公顫抖著身子,拉聳著腦袋退了出去。

    「娘娘,您怎麼樣?」秦姑姑跪在地上扶著皇太后的身子,輕拍著她的胸口幫她順氣,「娘娘,奴婢送您回宮。」

    「回、、、宮、、、」月帝的怒吼聲她有聽到,呵呵,她生的好兒子呀!

    倘若哪天她真的死了,只怕他連眼淚都捨不得掉下一滴。

    「是。」秦姑姑慌了神,招呼來幾個小太監小心翼翼的抬著皇太后往永壽宮走去。

    迷迷糊糊之間,皇太后微睜著雙眼,四處靜悄悄的,她好像看到她的紫晶了,孤零零的站在濃霧中,眼淚便不知不覺成串往下墜落。

    「紫晶、、、你別怪母后,母后不是故意的、、、紫晶你、、、你別走、、、」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一直到走進永壽宮都沒有停止。

    秦姑姑跟在御醫的身後,焦急的問道:「太醫,娘娘怎麼樣了?」

    「無妨,老臣會開些安神的藥,好好休息幾天就會好的。」老太醫對著秦姑姑點了點頭,隨手招了一個小太監帶著他去了御藥房。

    奢華的大床上,床幔隨風輕蕩,睡得極其不安穩的皇太后汗濕了臉頰,斷續的呢喃之聲不絕於耳。

    「母后,你為什麼要那麼做?」紫晶公主掐著自己的脖子,企圖將吃進嘴裡的毒藥再吐出來。

    原來,她的一切行動全都在皇太后的眼皮底下進行著,之前她威脅冷銀鈴,要她除掉冷梓玥來換取她的性命,豈知那個蠢女人會失敗。

    跟她有相同目的的皇太后才留下了她的性命,在她的眼中,她這個親生女兒真的不能跟她握在手中的權勢相提並論。

    一旦兩者發生衝突,她選擇的竟然是冷冰冰的權勢。

    「母后也是逼不得已,母后想了很多辦法,可是都救不了你的性命,紫晶是母后對不起你,來生只願你投生在一個好人家,不要再進帝王家。」皇太后站在紫晶公主的對面,泛著淚水的眼眸深處,卻是萬分的堅定。

    「呵呵、、、母后你好狠的心,竟然收買我的丫鬟對我下毒,呵呵、、、、」紫晶公主不想再多說什麼,只覺得渾身都好冷,從來沒有過的冰冷。

    她只是想活著,真的就那麼難嗎?

    到頭來,連自己的親生母親也不放她。

    「紫晶公主,你瞧清楚,我可不是你的丫鬟。」月桂走到紫晶公主的跟前,撕下臉上的人皮mian具,露出他的本來面目,赫然是一個男人。

    紫晶公主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母親跟站在她身邊的陌生男人,心如死灰,月桂是一手培養的貼身丫鬟只怕早就沒命了,否則,她也不會中招,身中劇毒。

    春桃淚眼朦朧的撲跪到紫晶公主的身邊,抱著她的手臂,說道:「公主殿下,奴婢陪著您一起去。」

    就憑她看到的這一切,想活命已是枉然,倒不如自己動手,死個痛快。

    「母后,我恨你、、、我恨你、、、、」瞪大雙眼,紫晶公主提著最後一口氣,惡狠狠的對著皇太后低吼。

    話音一落,死不瞑目的斜倒在地上。

    春桃見狀,抹乾了眼淚,一頭撞死在紫晶公主的身邊。

    「紫晶,母后用的藥不會讓你痛的,安心的去吧!」親眼目睹自己女兒死去,皇太后失神的坐到地上抱著紫晶公主的溫熱的身體,又哭又笑。

    「呵呵、、、呵呵、、、哀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女兒,呵呵、、、」仰著頭,淚如雨下,皇太后失聲痛哭起來。

    這是她最後一次哭,以後再也不會有眼淚,再也不會。

    讓她承受這一切痛苦的人,她必將加倍的討要回來,殺,殺,殺。

    ------題外話------

    麼麼,蕁要求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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