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君候,你意下如何?」月帝端著酒杯,輕掀了掀眼皮,不明其意的挑著眉看向冷錚,他這個做父親的會允許北堂馨兒當場羞辱他的女兒嗎?
冷錚上前幾步,拱手行禮,回道:「宮宴之上,自有皇上做主,微臣不敢多言。()」
「哈哈,愛卿是同意了,不知、、、、、」月帝的目光穿過眾人,直直的落在那抹倩影之上,眸光透出幾分打量,幾分試探,又帶著幾分興味。
順著皇上的目光,宮宴之上,上至皇上皇后,下至奴才宮婢,那齊刷刷的轉頭看向神色平靜的女主角。
北堂馨兒要的就是這樣的場面,沒有什麼屈辱比向自己的情敵祝福更大快人心的,她就是要讓冷梓玥看到她跟張嘯有多麼的般配,有多麼的幸福。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北寒國四公主不僅搶了人家的未婚夫,險些逼死人家,此刻還要求人家彈曲祝賀,擺明了就是仗勢欺人,實在有些過份。有什麼辦法呢?誰叫人家是公主,有權。
「冷小姐不會不給本公主這個面子吧!」北堂馨兒故意不看張嘯慘淡的臉色,一步一步向著冷梓玥走去,人群自動的後退,赤果果挑釁的目光裡滿是不屑與飛揚跋扈,接著又道:「就請冷小姐彈奏一曲祝福本公主跟駙馬新婚快樂,百年好合就好。」
此話一出,眾人倒吸一口氣,這四公主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但又有誰會站出來幫一個不受寵的小姐呢?
上百雙眼睛落在角落裡,一身火紅衣衫,絕美無雙的淡定女子身上。她僅僅只是安靜如斯的坐在那裡,依舊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她美而媚,嬌而俏,帶著幾分輕狂,幾分桀驁,仿如一顆耀眼奪目的明珠。
面對眾人神色不一的注視,冷梓玥勾唇一笑,應道:「好。」
想要聽她彈上一曲深閨怨麼,就偏不如你們的意,十面埋伏倒是可以送你們一曲,給你們提提神,醒醒腦子。
「來人,還不給冷小姐備琴。」北堂馨兒對上冷梓玥眼中的笑意,不知為何,竟只覺得後背發麻,渾身都打顫。
「這裡景色很美,在夜色的掩映下更美了,本小姐心情不錯,就勉強送你一曲,希望你好好受著,不要、、、、、、」冷梓玥優雅的站起身,緩步與北堂馨兒錯步而過,就在兩人身影相疊的那一瞬間,似呢喃的輕語道:「不要嚇破了膽。」
回過神來的北堂馨兒瞪著已經走遠的纖細身影,恨不得用眼光殺死她,冷梓玥咱們就看看到底是誰嚇破誰的膽。
「借你的琵琶一用。」垂眸看著從宮女那裡拿來的琵琶,冷梓玥的眸中冷光灼灼,既然示弱也不能讓她過上安穩的日子,那麼,從此之後,囂張狂妄的活著,誰又能將她怎樣。
圓形的舞台之上,明月當頭,冷梓玥微微抬首,鳳眸微瞇,蔥白的十指輕輕的放在琴弦之上,粉唇輕抿,似笑非笑。
祁月國人盡皆知,忠君候府四小姐彈得一手好琴,可引百鳥,深得皇太后喜愛,時常接進宮中聽她彈琴,本以為可以借此一飽耳福,哪知、、、、、、
琵琶聲響起,弦弦緊扣,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宮宴片刻之間似乎成了金戈鐵馬的戰場,硝煙瀰漫,殺聲四起,膽小的嚇得面色發青,膽大的也不禁汗流夾背。
是真是假的笑容,僵在臉上,一個個皆成了木偶娃娃,一動也不敢動。
月帝看著冷梓玥,只見她的手指飛快的撥動著琴弦,從第一個音開始,就將宴會上所有的人都帶進了她的樂曲之中。
身臨其境如到了軍營之中,準備隨軍出征一樣。
從她的指間流敞而出的曲調昂揚有力,伴有鼓聲、號角聲,鼓聲由慢逐漸加快,營造出大戰之前劍拔管張的緊張氣氛。
鏗鏘有力的節奏猶如扣人心弦的戰鼓聲,激昂高亢的長音好像震憾山谷的號角聲,形象地描繪了戰場特有的鼓角音響。人聲鼎沸、擂鼓三通、軍炮齊鳴、鐵騎奔馳等壯觀場面,恰如其分的由她形象的表現在他們的眼前,概括了戰場上緊張激烈的典型環境。
緊接著,音調一轉表現出行軍時笙管齊鳴的壯麗場面,刻畫了紀律嚴明的軍隊浩浩蕩蕩、由遠而近、闊步前進的情景。
夜風揚起鮮紅的裙角,墨發隨風揚起,動作陡然加快,音樂多變,節奏急促,在演奏上連續運用了彈、掃、輪、絞、滾、煞等手法,表現出激烈的撕殺、拚搏,驚天動地、動人心弦,短兵相接、刀光劍影的交戰場面。
她利用一張一弛的節奏音型加以模進發展的旋律,造成了一種緊張、恐怖的氣氛。給人以一種夜幕籠罩下伏兵四起,神出鬼沒地逼近敵軍的陰森的感覺。
逐漸加快的速度和旋律的上下行模進,使情緒更為緊張。
冷梓玥微微掃視一眼前一刻還準備看戲的眾人,此時莫不是汗流夾背,一臉的恐懼,連汗水滑落到嘴角也不敢摸手去擦。
前世,學過不少的樂器,最愛的除了笛子就是琵琶,喜歡上琵琶也是因為由它演澤出來的《十面埋伏》是最動聽,最激盪人心的。
運用多種琵琶技巧手法可以描繪出千軍萬馬聲嘶力竭的吶喊和刀光劍影驚天動地的激戰。琵琶對喧囂激烈戰鬥音響模擬十分出色,使人彷彿身臨其境,具有強烈的感染力。
隨著戰鬥的結束,曲調變得低沉迷瀰漫,旋律淒切悲壯,散發出濃濃的悲慼。
尾音劃過,宣告一切都已然結束。
只是,沉盡在曲中無法脫身的眾人都沒有回過神來,他們依舊身如其境的感受著被重重包圍住的無力之感。
在這場戰鬥之中,如論他們往哪裡逃,都有追兵,一步一步的,四面八方都有敵軍,他們無路可逃,只得束手就擒。
「不知道四公主可還滿意這曲《十面埋伏》,雖然沒有引來百鳥,不過也足以讓你腿軟到站不起身來,呵呵。」冷梓玥放下琵琶,月光拉長她的身影,巨大的圓形舞台之上,她負手而立,如血的紅衣襯托著她如玉的臉,美得妖嬈而危險。
「你——」北堂馨兒顫抖的伸出手,如果不是身後的兩個婢女扶著她,只怕真的已經如她所言,腿軟的坐到地上去了。
她沒有打過仗,不知道戰場是什麼樣子,可是聽她彈了這首曲子,只覺得戰場好可怕,讓她好想大聲的尖叫,去發洩心中的緊張與恐懼。
「呵呵、、、、」清脆如玉珠落盤的嗓音,空靈而飄渺,彷彿來自天際。
冷梓玥怎會不明白北堂馨兒的目的,要她彈曲祝賀,若是彈出有絲毫怨念的曲子,她就可以借題發揮,治她不敬之罪,可她又怎麼會想到,聽到的不是深閨怨,而是十面埋伏。
「陛下,請為馨兒做主,馨兒只是想要得到冷小姐的祝福罷了,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借此來、、、、」北堂馨兒突然落下淚來,任由兩個侍女將她扶到中央,對著月帝哭訴。
月帝銳利的眼一掃,只見所有坐在位置上的大臣都低垂著頭,擦著額上的冷汗,可見真的被這首曲子嚇得不輕,那些個千金小姐,莫不是臉色蒼白,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會倒下去的模樣,好不惹人憐惜。
目光再次落到那挺直著脊背,清冽絕美的臉龐上,他從來不知道,她還能彈奏出這樣的曲子來。以往在母后的永壽宮裡,聽她彈琴,都是些曲調悠揚,令人心情愉悅的曲子。
帶著殺氣的曲子,真的是出自她之手嗎?
「聽說,四公主大婚之日,會由攝政王親自主婚,本小姐定會為公主殿下送上一份大禮的。」冷梓玥款步走下舞台,看向月帝,淡漠的說道:「皇上,北寒國四公主點名要臣女彈奏一曲以示祝賀,並未點明要彈什麼,不是嗎?再說,彈這首曲子還有另外一個深意,就看誰能猜得透了。」
「冷梓玥,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北堂馨兒怒目而視,她一再的提起攝政王,目的是什麼。
「字面上的意思,四公主殿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搶人者,人必搶之。」冷梓玥微勾唇角,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讓所有人都清楚的聽到罷了。
「你——」什麼叫做搶人者,人必搶之,北堂馨兒瞪大雙眼,恨不得衝到前面殺了她。
連一個施捨的目光也不給北堂馨兒,冷梓玥道:「皇上,臣女身體不適,想要提早出宮,回府休息了。」
「朕准了。」月帝眉頭深鎖,她竟然能直視他的目光絲毫也不閃躲,那一摔當真讓她性情突變,還是這個她才是真正的她。
「謝皇上。」冷梓玥轉身,頭也不回的向御花園出口走去。
對於耳邊的流言,不置可否。
看來她是皇太后手中一顆很厲害的棋子了,否則,堂堂天子又豈容她如此放肆。
「好一曲十面埋伏,不愧是本王看中的小傢伙,真是叫人越來越喜歡了。」宮殿頂上,明月光下,如血紅衣,魅惑至極。
染了興奮的聲音悅耳動聽,令人聽了還想再聽,真有幾分餘音繞樑,三日不絕之感。
修長的手指撫上性感的玫色薄唇,紅袖拂過,人影已經消失在黑夜之中,沒有留下任何的氣息。
「小傢伙,可知今晚你的表現,足以為你帶來滅頂之災了。」墨色的眸子閃爍著幽光,那是從未有過的堅定,暗暗對自己道:「小傢伙,不管是誰,只要敢動你一分,我必讓他百倍千倍的償還,不死不休。」
一曲之後,不是主角的主角蕭然離場,整場宮宴才剛開始就宣佈結束,各回各家了。
夜,神秘而危險,正是陰謀與暗殺的保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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