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小萍的幫助下,我們幾個有驚無險的再一次和李隊長碰面了,不過這次不是在審訊室而是在他的辦公室。
李隊長對我們的不請自來很是意外,「老張,我說了讓你們等通知,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帶他們自首來了?」
「老李啊,我就長話短說吧,我想請你幫我疏通下,我要帶著孩子們去殯儀館看看死者的屍體。」老張頭開門見山的道。
「你說什麼?你們憑什麼?現在死者的家屬還在為自己的孩子討說法,你們想開棺驗屍嗎?別說我沒權利,就是有我也不同意,死者的家屬不把你們打死才怪。」李隊長一聽老張頭的要求噌的站了起來。
「老李你聽我說完,我們不驗屍,只是看看屍體,因為這幾個孩子說死者的身上有一個很重要的證據能證明他們不是兇手,你不讓我們看還想不想破案了?」老張頭說著說著也來了火氣。
「那也不行,這不和規矩,雖然說咱們關係不錯,但是這是挑戰法律,挑戰道德的底線,我幫不了你。」李隊長說完氣哄哄的坐下不在發言,看得出他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你…你…這關係到曼玉的死因,當年是你親手辦理的曼玉的案子,你說過肯定會把兇手繩之以法的,可是這都過去五年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線索了你不能坐視不理啊。老張頭說完噗通一聲竟然跪在了李隊長的面前。
「老張,你這是幹什麼?你是說這件事和五年前曼玉的死有牽連?」李隊長趕緊站起來扶起了不知何時已經是淚流滿面的老張頭。
「是啊,這個中曲折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說,就是說了你也不會信,我只求你能讓幾個孩子去看看死者的遺體,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給人下跪,你就幫幫我吧。」老張頭聲淚俱下的話語,說的我們幾個眼睛都濕潤了。
「張叔,你別難過,曼玉姐姐是我最好的朋友,既然事情關係到她,我想…爸,你就幫幫張叔好嗎?我想你也想在退休之前把手中唯一的懸案給破了吧。」李小萍不忍心看著老張頭這樣傷心,於是她懇求自己老爸能夠伸出援手。
李隊長聽了老張頭和自己女兒的話明顯猶豫了,「這…老張,我從警30多年,自問問心無愧,但是你女兒的案子是我的心頭病,至今我也沒有能給你個說法,不過你的請求確實超出我的職權範圍了,容我考慮一下。」
屋裡所有的人包括李小萍在內,都在靜靜的看著李隊長,他掏出一盒中南海牌香煙自顧的吸著。
時間過的很慢,李隊長扔掉手中燃盡的煙頭,「我同意幫你們,但是你們不要在給我添麻煩了,看一眼死者立即出來,知道嗎?」
「哎呀,謝謝李隊長,你的大恩大德我老張這輩子都記得。」老張頭聽到李隊長同意幫忙去看屍體,欣喜的過去雙手緊緊的攥住了李隊長的手。
看著李隊長終於同意了帶我們去檢查屍體,我們三個人也很高興,起碼我們三個人不會因為錢多多的死而坐牢了。
李隊長開著車,李小萍做在副駕駛,我們四個坐在後排顯得的擁擠了些,不過也就對付對付就到了。
車子大約行駛了20分鐘,在郊外的一所孤樓停了下來,李隊長開門下車,我們幾個人跟在後面。
走進大樓,我發現這是個新建的大樓,樓裡的油漆味道很嚴重,最大的特點是樓裡特別安靜,似乎除了我們幾個人之外沒有喘氣的動物了,陰森的感覺傳遍我的全身,我左右看了看鬼哥和老鼠,他兩的表情和我差不多,多少都有些發抖。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就在我們幾個人要上樓的時候,樓梯拐角處不知何時走出一個中年男人,我一輩子也望不了他的樣子,他到底有多瘦我不知道,但是他身上穿的衣服就像是一個竹竿外面套了一層紗布的感覺,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消瘦的臉頰上兩隻眼睛向外突出,像是一條金魚的眼睛,大大的鷹鉤鼻子下面一張龍王的薄唇,我不知道一個人為什麼能長到這樣的一步田地。
「我是刑警大隊的,我來檢查一下錢多多的遺體,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李隊長很自然的亮出警官證。
「哦哦,原來是李隊長,請跟我過來吧。」這個鬼一樣的枯瘦男人帶著我們上了2樓。
那個時候的殯儀館還不是太先進,屍體大多和活人住的差不多,一具屍體一個床位,哪裡像現在的全是立體的抽屜。
來到2樓進了一個很大的房間,屋子裡面最少有幾十張床位,床上都是蓋著白布,布與床的中間應該就是死者的屍體了,這是我第一次來到殯儀館。
屋子裡的溫度低的離譜,我不禁抱著肩膀打起了冷顫,回頭一看他們幾個人和我也差不多,除了老張頭能保持冷靜外,可能他這把年紀的人見的生離死別的場面多了,所以對這種場所見怪不怪了。
我們跟著前面的枯瘦男人穿過幾個蒙著白布的床位,「錢多多,這個就是她了,你們看吧,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叫我就可以,不要太久。」枯瘦男人伸出雞爪一樣的手,在屋子最裡面的一張床位的腳部拿起掛在床上的一個小本子說道。
「嗯,謝謝你,我們看完就走。」李隊長微笑著和枯瘦男人點了點頭,「現在你們檢查吧,要盡快。」
鬼哥,老鼠和老張頭都齊刷刷的看著我,因為我是第一個提出質疑和發現問題的人,此時的我顯得有些為難,我小心翼翼的抓著蒙頭白布的一腳遲遲不敢揭開,說實話,我心裡打怵。
「別浪費時間,快點。」李隊長看我猶豫不決的樣子有些著急,在他大聲的呵斥下,我的手猛的往上一撩,手中的白布應聲而起。
「嘔,嘔。」白布下面的那張臉讓吐了出來,蒼白的臉頰,兩隻死魚一樣的眼睛上翻著,嘴巴像是被牙籤支撐著一樣永遠閉合不上,「尼瑪的,這哪是在林胖子辦公室那個風騷銀蕩的美女啊。」看著這樣的面容,我的心裡一陣感慨。
繼續向下拉扯著白布,兩隻沒有血色的胳膊顯露出來,我左右的看了看,「咦」手的上鐲子消失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嘶,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