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羨慕呢。」梅疏影笑道:「雖然因為老太爺的喪事婚期推遲了,可是你和蕭妹妹都很確信彼此呢。」
溫初旭淡淡笑道:「回想起來從那一吻之後到如今婚約已定,當真恍然如夢。」
「那一吻?」梅疏影好奇的問道:「那是什麼?」
溫初旭將那日輕點腳尖怦然心動的輕輕一吻娓娓道來,幸福之情溢於言表,他笑道:「那一刻除了驚訝倒還來不及有別的想法,從未曾想過這世間會有這般大膽的女子,至於反應過來之後……」
溫初旭笑意更深不再說下去。梅疏影也便不再追問,反應之後,他一臉寵溺的幸福自是不言自明,如果換做是她對蕭大哥那麼做……梅疏影搖搖頭,當真是想像不出,但是心裡卻暗暗種下了期待。
「到了。」送到門口,梅疏影不捨的望了一眼蕭清房間的方向,心內隱隱有著疑惑,蕭家那麼多廂房,為什麼他不肯留下她呢?
喜悅振奮的畫眉聲清脆響亮,蕭顏好奇的側耳傾聽,疑惑喃喃道:「這個時節怎麼會有畫眉?」
似唱了一曲愉悅的歌之後,畫眉鳥兒的聲音停了下來,一個有慵懶的聲音緩緩響起:「怎麼樣好聽嗎?」
蕭顏呆呆的問道:「你懂口技?」
上官頓從窗外翻身進來,笑道:「流浪的時候跟一位老人學的,可以為生。」
蕭顏撐著頭笑道:「挺好,人精通的東西越多,生存的籌碼就越重。」
「丫頭,按照一般邏輯,你第一句應該問的是你怎麼回來這裡,就算你不這麼問,我說了我會之後,你是不是應該適當滿足一下男人的虛榮心,像一般女子一樣誇一句,好厲害啊!」
蕭顏捂嘴笑了幾聲,說道:「確實,我反應有些慢了。」
「現在重新來一次也不晚。」上官頓裝作才進來的樣子問道:「怎麼樣好聽嗎?」
「按照一般邏輯我應該問的是……」蕭顏淡淡的問道:「你折返尚陽的目的是什麼?」
上官頓愣了片刻,笑道:「丫頭你怎麼就不會想我是因為擔心老太爺走了,你難過才回來的呢?」
「爺爺去世後三天我就出現在蕭家,從我們分開的地方到尚陽即便連夜兼程馬不停蹄也要將近半個多月,你如何能在三天之內趕到?」
上官頓無奈的一笑:「真是個厲害的丫頭。」說著,使勁的敲了一下蕭顏的腦袋,上官頓嬉笑道:「就不能自戀一點,假裝我是為你專程回來的嗎?然後假裝很感動的感謝我,大家樂呵呵的唱完這齣戲不是挺好?」
「蕭家多事之秋。」蕭顏說道。
上官頓朗聲一笑,卻透著幾分苦澀。
多事之秋,所以需要防著該防著的所有人嗎?對於她而言,他一直都是她需要防範的人,當初在馬上他於她是那樣的存在,如今在蕭家他更是危險麼?那麼雨夜的肆意醉酒,肩頭的徹底依靠,都只是他一人的幻覺麼?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目的只要不是蕭家便與你無關麼?那麼,丫頭,作為一個與蕭家無關之人,我的生死,與你而言也沒有任何感覺嗎?」
蕭顏手指微動,忍不住撫上右手手腕,手藏在桌下,沒有人看見那細小的變化,亦如少有人能看透的心。
蕭顏淡淡的反問道:「那麼,天魔教的左護法會那麼輕易的死去麼?」
「看來我死你會很慶幸吶。」上官頓哈哈一笑,說道:「丫頭,我可不會讓你那麼得意的。」
蕭顏聽著那略帶誇張的笑聲,不知為何心內絲絲不安的感覺突然慢慢聚集糾纏在一起,整個心被這些絲線懸在半空。
「行了,丫頭。」上官頓起身不忘臭美的仔仔細細的理了理衣衫,彎下身子,注視著蕭顏的眼睛說道:「丫頭,不管你信不信,或許我回來不全是為了你,但是來蕭家,只是因為這裡有你。」
蕭顏摸了摸鼻尖,輕聲提醒道:「太近了。」
上官頓無奈一笑:「丫頭,以你的聰明就不能想個轉換話題更不易察覺的借口?行,我走了,今兒個有事,今天是畫眉,且隨了我的性子,下次你想聽什麼我就隨你的喜好吧。」
上官頓梨花雪緞長袍消失在空中,腳尖輕點之間帶起幾片枯黃的葉子,葉子在半空中翻轉,落下,輕微的聲音好似情思牽絆卻無奈為訴的歎息,最後幻化為空氣中淡淡的四個字:我知道的。
城郊的一座莊園內,內院隱蔽卻光線充足的紅木紅牆屋中,四方的桌上擺放著各種特殊形狀,他從未見過的工具。
梅堯勳淡淡的看著桌上的被她稱作大刀,小圓刀,止血鉗,肌肉線等的東西,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居然相信這世間會有在人身上動刀治病救人的方法,更荒謬的是他居然接受了一個比他尚小幾歲,毫無經驗的人操刀,他一定是瘋了。
白奕將一個花生米扔進嘴裡嘎崩嘎崩的嚼著,吞下,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賊賊的看著梅堯勳:「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哦。」
梅堯勳隨手將另一盤花生遞給白奕,笑道:「原本還心存疑惑,如今看你信心滿懷的樣子,倒是放心不少。」
白奕呸了一句,笑道:「小爺我技藝不精,已經練壞了三十三具屍體,如果你不介意做第三十四具,我也沒什麼好介意的。」
梅堯勳長舒了一口氣,笑道:「看來確實是我過於擔心了,白公子已然練習三十三次,想必早就駕輕就熟,游刃有餘了。」
噗!一旁的蕭顏忍不住捂嘴偷笑,白奕撇了撇嘴不滿的說道:「小姐,被洗涮的可是你的弟子。」
蕭顏笑了笑,說道:「小聰明當然是不自量力,去用酒精消毒,準備手術,月給梅公子注射麻醉藥。」
還好上次回去之後,孟雅便一直在沉睡,不然她還真的會被折騰到完全找不到時間動手術。
蕭清訝異的看著進來的梅家二莊主梅範本,說道:「蕭清晚輩怎麼能勞動梅叔叔親身探望。」
「蕭侄子,別起身了,身子傷著呢。」梅範本笑道:「我那大侄女一回來眼睛就腫得一塌糊塗,真是讓人看不下去。」
「是,蕭清讓疏影妹妹擔心了。」
「見你身子似乎傷的挺重,老夫呢,有話就直說了,我那大侄女雖然見不得是什麼賢惠的人,倒也算細心,如今蕭侄子你傷的這麼重,不妨讓我那大侄女過來照顧你,如何?」
「這……」蕭清為難道:「疏影女兒家,若是如此只怕辱沒了她的聲名。」
梅範本哈哈大笑:「既然你這麼擔心她的名節,就娶了她吧,蕭家如今不是正缺個女主人打理內外嗎?梅蕭兩家親上加親,相互扶持,你和疏影,一個主外,一個主內,豈不是一大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