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車一直奔出十幾里路,遠遠的都看不見喪屍的半點影子了雷少恆的精神才陡然間鬆懈下來,一踩剎車腦袋無力的砸在了方向盤上,登時就是一陣頭暈目眩,腦袋裡像有一千根鋼針在扎他一般,尖銳的疼痛讓得大顆大顆的汗珠刷刷刷的冒出來,眨眼的功夫整個人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渾身都濕透了。而他的臉色更是慘白得嚇人,白紙一般。
其實他的異能早就耗光了,要不是有一股子毅力一股子狠勁兒,早在喪屍堆裡就趴下了,哪還能撐到現在?
夏庭臉色也有些蒼白,見雷少恆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也顧不上自己,急忙從儲物盒裡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雷少恆:「先喝點水。」雷少恆出的這些個汗再不補充點水分保不齊就得脫了水。
但雷少恆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動動手指頭都費勁,哪來的力氣接水瓶子?
夏庭只好伸出左手環過雷少恆的脖頸托住他的腦袋,另一隻手拿著瓶子湊到他嘴邊,一點一點的餵他喝。
雷少恆腦袋瓜子疼得要炸開似的,渾身的肌肉也沒一處是不疼的,但被夏庭這麼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心裡卻美得差點要冒泡泡。喝幾口水緩了緩氣兒,剛恢復點力氣就不受控制的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舒服!」
見雷少恆又恢復了平日裡的流氓德性,夏庭這才狠狠咽嚥唾沫鬆了口氣:「安全了,沒事了!」
「寶貝兒……剛才說的話……還算數嗎?」雷少恆異常的虛弱,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
剛才生死關頭說出那番話倒不覺得怎麼樣,但現在雷少恆當面兒再問回來,夏庭蒼白的臉蛋兒上突然暈開一抹薄紅。但雷少恆的捨命相護是真的,他自己的感覺也是真的,所以這會子夏庭雖然有點羞窘,還是肯定的點了點頭道:「算。」
「呵呵……」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聽在雷少恆耳裡尤甚仙樂,嘴巴一下子咧得更開,都快挨著耳根了,「親一個……做……做夢似的。」
雷少恆太激動了無意識的又耍起了流氓,夏庭面皮薄他根本就沒指望著能有所回應,哪知夏庭猶豫了一會兒,竟然真的慢慢的俯下/身去。
纖長的睫毛似是黑蝴蝶震動著羽翼,溫熱的呼吸噴在臉上輕而易舉的融化了雷少恆的心臟,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越靠越近的淡粉色唇瓣,雷少恆的喉頭更加乾澀,呼吸也突然間急促了起來……
「夏哥……我要喝水……」
於沐顫顫威威的聲音響起來,夏庭這才想起來後座還有人!火燒屁股一樣蹭的一下子坐回座位上,身體挺得直直的,清秀的臉蛋燒得幾乎就要冒煙兒了。
雷少恆的臉上卻是一陣青一陣白的,純粹是給氣的,他現在十分懷疑於沐就是專門為煞風景而存在的!
曖昧的氣氛被破壞殆盡,一時之間還有點尷尬。
「水……」
於沐顫抖的聲音都快趕上綿羊了,其實他也挺冤枉的,雖然打小一直做著英雄夢,一直以少俠自稱,但生活在和平年代哪有機會打打殺殺的,頂多就是看個大片什麼的。可現在倒好,末世來了,必須得直面這樣血肉搏殺的生活,其實只殺一兩個喪屍也還好點,還能忍受得了。可剛才一下子面對那麼一大群喪屍,大量人類的鮮血和喪屍的碎肉腦漿子混在一起,他每踏出一步都能踩進去,他甚至覺得自己直接碰觸到了那種黏膩的污濁!畢竟還是個十八/九歲的孩子,哪裡還能承受得住?
強撐著爬進車裡,一進來胃裡就是翻江倒海,腦中金星亂冒,一切感觀全部屏蔽,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更別說看見什麼了。就現在勉強發出這點聲音來,嗓子眼都跟著了火似的。
急忙拋給於沐一瓶水,夏庭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外面的氣氛是與車裡的放鬆截然不同的,帶著幾乎令人無法呼吸的沉重。悲痛、憤怒與絕望在大兵們四周蔓延著……
車一停下來他們也支撐不住了,一個個從車頂上滾下來或趴或躺的癱在地上不再動彈,死裡逃生固然欣喜,可若是這生,是踏著生死兄弟的血肉之軀得回來的,那麼欣喜就全都轉化成悲痛了。
現在一看見夏庭從車裡出來,他們都強撐著身體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看著夏庭的目光一個比一個的凶狠,活像要吃人似的。
夏庭皺著眉頭不明所以,同伴們死了他們傷心是理所當然的,可喪屍又不是自己指揮的,為什麼這些大兵們都用那麼仇恨的目光盯著自己?
與雷少恆所料的一般無二,這些大兵們天天一起訓練一起吃飯,插科打諢衝鋒陷陣的全都在一塊兒,感情是夏庭這種天生孤僻的人所完全不能理解的深厚。
進超市的時候是三十幾個人,可從喪屍堆裡跑出來的卻只有不到十個,死傷何其慘重?!耳邊尤回想著兄弟們決絕的嘶吼:「送兄弟們一程!」眼底已經是血紅一片。
恨!恨自己等人沒本事,要兄弟們捨命才能得救。
恨!恨白教授在那種關鍵時刻把車開跑,平白害了更多的兄弟。
但對於夏庭,他們的心思很複雜,應該感謝的,畢竟如果沒有他出主意,他們能逃出來一兩個已是萬幸,逃出來八/九個人根本就是奢望。
但實際上卻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感激不起來,他們現在很痛苦,有的人甚至破罐子破摔的想,如果不逃出來就那麼和兄弟們死在一起又何嘗不可?省得現在難受!
不是他們忘恩負義不知感恩,只是兄弟們之間的感情太過深厚。他們是兵,可也只是普通的人,他們的感情不能按照理智去收放自如,如果能做到那一步,他們豈不是個個都成了聖?!
「謝謝。」陳飛是連長,年紀也大些穩重些,雖然心思同樣矛盾複雜,但畢竟不像小兵們那麼衝動,所以還是艱難的向夏庭道了聲謝。
「不用。」夏庭冷淡答了一聲,雖然不明白他不明白這些大兵的想法,可他卻聽得出陳飛這聲謝裡的言不由衷,他不需要他們的感謝,也不想他們還恩,他只是想要自己人能夠活命而已。
「寶貝兒,在幹嘛?」見夏庭下車來,生怕外面那些大兵們會對他不利,雷少恆愣是拖著那幾近半殘的身體走了出來,只可惜,剛邁了兩步腿一軟就趴車門上了。
「你歇一會兒,別動了。」夏庭趕快走過去扶了雷少恆一把,雷少恆順勢坐在地上,剛才生死一刻他差點窒息,現在得大把大把的享受自由的空氣。
「雷少恆,謝謝。」其實陳飛能比較平靜的面對夏庭,除了他自己比較穩重之外,還有一部分原因是雷少恆。
雷少恆也站在了最外層,處於最危險的境地,沒有讓自己的兄弟承擔全部的危險,而且衝出來時他是挨著雷少恆的,若不是雷少恆大發神威幹掉了大部分靠近的喪屍,他在最外圍,異能早已耗光不可能還有活命的機會。
如果說對於夏庭,是有感激有怨恨,那麼對於雷少恆,就只有單純的感激了。
這並不奇怪,人類的感情就是這樣複雜,對於出主意和與你一起衝鋒陷陣的人的感情絕對不一樣。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你要炒股,一個人介紹給你一支股票他自己卻沒買,如果最後跌了,你心裡會不會有些小小的彆扭?但如果那個人跟你一起買了,即使是同樣跌了,你心裡會不會好受些?畢竟人家也跌了,又不是故意的。
「不用。」面對陳飛的道謝,雷少恆和夏庭說了相同的話,因為他也不是有意幫人的,只是想要盡全力保住自己的小命好享受寶貝兒兌現的承諾而已。至於幫了陳飛,只是附帶效果而已。
扶著雷少恆坐好,夏庭走到車後面,從後備箱的一個小包裹裡翻出幾塊巧克力來,扔給車裡的於沐幾塊,又拆開包裝餵給雷少恆,他們不僅得補充水分,糖分也不能少。
大兵們看了看夏庭手上的巧克力,想吃,都沒張口,畢竟他們還在怨恨著呢!
雷少恆吃著夏庭親手餵上的巧克力,覺得真甜,那甜蜜好像從嗓子眼一路化到了心口窩,飄飄然不知今夕何夕……
「少恆,你是雷少恆?!」雷少恆心裡正甜蜜著,一個年輕的女孩突然撲了上來,一張梨花帶雨的蒼白俏臉又是激動又是可憐。
「你誰啊你?!滾一邊兒去!」莫名其妙撲上來的女孩讓雷少恆飄飄然的腦袋立馬當機,反應過來之後就是暴跳如雷,寶貝兒剛對自己好點,還沒享受夠呢,這是要幹啥呀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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