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雷少恆想得太多了。
這個加油站地處並不偏僻,從這裡到前面的鎮子其實並不太遠,但無奈雨下得太大,路上積了太深的水,這路又年久失修坑坑窪窪的地方太多,若想開車過去,雨這麼大雨刷已經起不了多大作用,視線受阻之下稍有不慎他們就會陷進去或者出現其他什麼意外,所以只能待在這個相對還算安全的加油站過夜。
這樣的環境之下,即便是淋了雨也不能洗個澡沖一下。但雷少恆也明白,現在是末世哪還那麼多講究?更何況,在部隊裡有的時候訓練強度太大,一結束就累得跟條死狗似的,野地裡躺著就直接睡過去的事也沒少幹過。
所以等他三下五除二的把濕衣服扒下來把自己擦乾,然後又以最快的速度把乾淨的衣服穿上之後,轉身想要多瞅幾眼大飽眼神的時候,夏庭已經以和他差不多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干了把衣服穿好,讓眼冒綠光的雷二爺只飽了飽耳福——滋拉,他只聽見了拉鏈拉上的聲音。
「這……這麼快……」雷少恆眼珠子瞪著拉上的拉鏈很是不甘心。
「要不然呢?」當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夏庭嘴角抽了抽已經無語了,這貨不管外界情況如何,無時無刻的不在想著耍流氓佔便宜,也真是絕了。
但自己,卻意外的沒了對他的懼怕。
連夏庭自己都覺得意外,對待同一個人的感覺,竟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發生這麼多這麼大的變化,從防備,到討厭,到懼怕,到準備接受,仔細算算,才只不過短短三天的時間而已。但也只是這三天,就經歷了這麼多驚心動魄的事情,在和平年代怕是一輩子也經歷不了的。
「沒什麼?」雷少恆不甘心的又瞅了瞅拉鏈盡頭處露出的一截白皙的鎖骨,雖然他更想說的是,「你穿太快了老子還來得及看清楚呢!不如脫下來再重穿一遍吧!」
雷少恆到底沒把這話說出來,夏庭現在不發瘋了,看上去很正常。雷少恆很肯定,要是在夏庭精神正常的時候對他說出這話來,一準兒翻臉。
撐著坐椅直接跳到後車座上,大手再次撫上被他扇腫的臉蛋兒,哄小孩兒似的一個勁兒的吹氣:「還疼不疼啊?」雷少恆沒哄過人,不過大街上到處都是哄小孩子不哭「吹一吹就痛痛飛飛」的,現在就照著葫蘆畫瓢學了過來。
這種幼稚的行為被雷少恆這麼個身高足有一米九多的大塊兒做出來,畫面太過喜感,夏庭實在忍不住想笑,結果嘴角剛一動就牽扯著臉頰生疼,「絲絲」的直抽冷氣兒。
雷少恆急得跟什麼似的,拽著夏庭的手就要下車:「去醫院!」手剛剛碰到車把手又想起來了,現在可是末世,哪兒還能去醫院?!不要說沒有醫生上班了,末世剛開始時昏迷的人都送醫院去了,醫院變異出來的喪屍絕對比外面多上好幾倍,他們去了純粹就是給喪屍送飯的!
雷少恆苦著一張臉撒了手:「不能去。」
那副哀怨的表情擺在這麼一張剛毅俊郎的臉上,夏庭扯開嘴角又想笑,他從來都不知道,這貨原來是這麼個活寶!可這一想笑,臉頰立時扯得要裂開似的,火辣辣的疼。
從空間裡拿出一管消炎藥,擰開蓋子急忙往臉上塗。他的治癒系異能雖然級別還低,不過想要消腫還是足夠的,但他根本不敢用。
倒不是還要防著雷少恆,而是外面那些人全都看見他的臉頰腫得厲害,要是突然間神跡一般的好了,他敢保證,白教授那個瘋子很可能會當場撕破臉皮讓那些大兵直接把他們逮了綁回研究院做小白鼠去。此時此刻夏庭無比慶幸自己買了些藥品,不然現在就只能幹忍著了。
「我來!」雷少恆不容分說的把藥搶過來,擠在指尖上慢慢在夏庭臉頰上塗開。他的動作很輕,一邊兒塗一邊兒吹,好像眼前這人是個瓷娃娃似的,他一用勁兒就碎了。不過事實也正是如此,夏庭的臉頰現在還真是一用勁就得給弄破了。
雷少恆常年握槍的大手是有繭子的,粗糙的,即使他動作再輕再柔,可碰在那本來就快要破皮兒的臉頰上也難免會有幾分痛意。不過看清他眸底快要溢出來的心疼與小心翼翼,夏庭並沒有說什麼,只安靜的側著臉頰任由雷少恆給他上藥。
藥很快就上好了,但雷少恆的手指卻仍然放在夏庭的臉頰上沒有移開,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這狹小的空間突然靜謐的有些詭異。
被雷少恆的深邃的目光盯得很是不自在,夏庭最先敗下陣來:「我出去看看。」推開車門落荒而逃。
夏庭落荒而逃,車裡只剩下雷少恆一個人,手裡拿著藥膏,然後低頭看看自己的指尖,上面依稀還殘留著夏庭的體溫,最後想起剛才他逃跑時隱隱泛紅的耳垂,雷少恆終於情不自禁的呵呵笑出聲來,傻子似的。
雷少恆越笑越開心,眼睛再次瞅到手裡的藥膏,腦中靈光一閃突然間想到這玩意兒還有其他的用途……用這玩意兒之後就可以把夏庭這樣那樣再這樣那樣……
激烈的腦補一翻之後,雷少恆原本傻子似的笑容越發猥/瑣起來。得虧夏庭出去了沒看見這貨現在這副yd的嘴臉,不然說不定就得壯著膽子賞他兩個大耳刮子!
再說夏庭,他一出去就看見於沐一個小兵背靠著加油機正聊得火熱,聲音也不低,不用刻意都能聽見。
就聽那小兵語帶著氣憤與羨慕道:「那個人渣可真厲害!」
夏庭眉梢一挑,在討論剛才的戰鬥?這究竟怎麼回事?這幫人莫名其妙的就攻擊雷少恆,還一口一個人渣敗類的,怎麼倒和於沐相談甚歡的樣子?
「哎,夏哥好可憐,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好想去救他。」於沐語氣中滿是悲憤,「可是本少俠打不過雷哥啊!」
他以為雷少恆只是想玩玩車震,結果沒想到夏庭跑了他還要追出去把人強了,居然還打人,看那臉腫的!最過分的是,回來之後他還不放過,還要拉回車裡繼續做,現在夏庭會不會已經凶多吉少了?!
小兵很是憤憤不平的道:「那是他自找的,我們剛才可是在幫他出氣呢,他倒好,還幫著那人渣打我們!」
「其實雷哥對夏哥挺好的,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抽起瘋了?」仔細想想,於沐覺得雷少恆對夏庭真的挺好的。打喪屍的時候也不忘顧著他,不好好吃飯會凶他,會霸道的宣佈所有權說他無論如何都是最好的。
於沐沒談過戀愛,但他覺得,真心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差不多也就這樣了吧。
一邊兒的夏庭越聽越糊塗,他們在說什麼,分明說的都是中文,每一個字他都認得,可為什麼組成句子他就是聽不懂?雷少恆厲害自己為什麼受不了?於沐為什麼想要去打雷少恆?還有那一幫人剛才莫名其妙的攻擊雷少恆,是在幫自己出氣?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你們在說什麼?」夏庭忍不住開口問道。
「夏哥!」於沐看到他幾乎是一個跟頭翻起來的,然後躥到他跟兒前,「你沒事吧?!」
「我為什麼要有事?」夏庭心中的疑惑都快要凝成實體了。
「你為什麼不讓我們揍那人渣?!」那小兵五分不解外加五分的氣憤。
「人渣?」
「他不是強x你嗎?」對著當事人,那小兵說出這句話來憋得臉都紅了!
這句話好耳熟……剛才打架的時候也有人這麼說了!
「你說的?」夏庭瞅著於沐,昨晚這貨不是睡死過去了嗎?怎麼還會知道?
「就是剛才啊!車震啊!」於沐也是面紅耳赤,怎麼非得讓人說這麼明白啊?!不過既然說了也沒說一半的道理,於是於沐把從「車震」開始到他們回來之後他們的所有的猜測都通通說了出來。
夏庭聽完臉立刻就黑了,想像力要不要這麼豐富!
「誤會。」黑著臉就說了這麼倆字,也不管別人聽懂沒聽懂。他餓了,還是先去吃飯吧,怎麼感覺周圍的人全是神經病,重活一次,是他瘋了還是這世界瘋了?
在這個小加油站裡,什麼都沒有,就算想生火都找不著乾柴,根本煮不了東西。雖然他空間裡有煤氣罐,但對著這麼多大兵尤其還有白教授那瘋子,他哪能拿出來?而且不要忘記這可是加油站!找死也不帶這樣的!所以只能吃些現成的食物將就著算了。
從後備箱裡翻出麵包,壓縮餅乾和香腸又拿了三瓶礦泉水,三個人分著吃了。
雷少恆一直看著他,從頭到尾笑得都跟一白癡似的,再看看一旁欲言又止想要問清楚的於沐,還有神情古怪的大兵們,夏庭默默的吞下最後一口麵包。
他確定,瘋的,是這世界……
吃完飯就早早的睡下了,他們得養好精神隨時準備戰鬥。
加油站裡有間屋子,但是很小,那些大兵收拾了收拾讓白教授在裡面休息,夏庭他們並沒有興趣去搶,路虎車裡的空間怎麼也比普通的轎車寬敞,湊合湊合也就得了。
只不過這樣一來,卻讓雷少恆萬分不爽,要是車裡只有他和夏庭兩個人他挺幸福的,但現在的情況卻是多出於沐這麼個礙眼的,好好兒的二人世界就這麼生生讓這小子給毀了!
不過,當夏庭睡著之後腦袋無意識的枕上他的肩頭,雷少恆低頭看著那將漂亮的眼睛遮擋住的黑色蝶翼,偶爾扇動一下,搔刮著他的心臟,一瞬間,冷硬的心便軟得不像樣子。
不著痕跡的調整下姿勢,讓夏庭枕得更加舒服,夜裡涼,為了省汽油他們並沒有開著暖氣,整了整夏庭身上蓋著的毛毯,雷少恆這才把眼睛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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