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難地睜著眼睛看著嘴上掛著妖艷笑容的莫離。最快更新他的笑容那麼妖艷,步伐那麼優雅。看的心都生疼。我想說「不要」,可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淚啪嗒啪嗒掉個不停。
「快點兒。」少康顯然已經受不了這種精神的折磨了。
莫離撿起刀。
「莫離!」飄雪的聲音透露著焦急,他是關心莫離的。莫離在聽到飄雪的叫聲後,轉過頭,看了飄雪一眼。
淡淡一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舉起刀猛地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莫離在笑,笑的很美,就好像中刀的不是他一樣。
「放開她。」莫離胸口插著刀,眼神兒凌厲地瞪著少康。
「不,我不放,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不要,啊,幻姬。」在少康瘋狂笑著的時候,莫離一把把胸口的刀給撥了下來,然後向幻姬扔了過去。
「啊!」幻姬的尖叫聲,讓少康撲了過去。
而就在轉眼之間我身上的繩子已經滑落。人也進了羽的懷裡。我看著瘋狂尖叫的少康,再看看胸口血流個不停的莫離。我慢慢向他伸出了手。莫離握著我的手對我淡淡一笑:「幻姬沒事兒,你放心。」
說完後莫離身子一軟倒在了衝過去的飄雪的懷裡,而我也在他的叫聲中閉上了眼睛。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床上了。
我睜開眼睛後,看到的是熟悉的屋子,看來我沒死。我試著動,這一動不要緊。疼的我都叫出來了:「媽啊,怎麼變成木乃伊了。」
「豆豆」「豆豆」「豆兒」……
剛剛還沒有人呢,怎麼我剛一出聲兒就冒出一批人來了?看他們一個個驚喜的德行,好像幾百年沒見過我似的。
「我睡多長時間了?莫離怎麼樣了?」我腦子裡先想到的就是這兩個問題。看他們這個樣子,我昏迷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
「豆兒,他沒事兒。至於你,嘿嘿,你可真能睡,都睡一個月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醒了呢?」逍遙這個傢伙剛一進門,就辟里啪啦說了一堆。不過他的驚喜的語氣,讓我知道他可不是逗我玩兒的,我真的睡了一個月了。
「呵呵,我屬貓的,有九條命,死不了的。你放心。」要是平時,我肯定說他是烏鴉嘴,亂說話。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怎麼說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人變大度了。
「你們誰這麼厲害,能從閻王大叔那兒把我給搶過來啊?」我看大家都不說,當然要活絡一下氣氛了。而他們看我這個樣子,也總算放心了。尤其是留香跟凌風。那臉上的笑容啊。充滿了成就感。看來我的小命就是被他們給救回來的。
「你們兩個行啊,我都失血成那樣兒了,還能救活了。」這幾個人也不知道怎麼了,只讓我一個病人說話,他們一個個就只會看著我笑。像看到我多高興的事兒似的,以前可沒見他們這樣兒過。
「誰,誰搶功勞呢?有我的份兒好不好。」如煙姐開心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如煙姐。」我笑著扭動我那木乃伊脖子向進來的如煙姐打招呼。
「你啊,快別動了。小心點兒你的小脖子吧。來,喝點粥。」如煙姐端著粥坐到了我的床邊兒,餵我東西吃。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我靠,我不會一個月沒吃東西吧?咋聞到粥味兒都餓的亂叫。
「我一個月沒吃東西,咋沒有餓死啊?」我不解地看著他們,而他們聽我這麼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就一塊兒給樂了。
「怎麼了?怎麼了?我哪兒說錯了?」這一堆人莫名其妙笑什麼呢?
「你沒現自己胖了嗎?」留香這句話一出口,我就想蹦起來看。可是這脖子決定我動不了,所以只好用手摸摸感受一下了。這一摸不要緊,我差點兒哭出來。真的長肉了,尤其是肚子上那一小圈啊。
嗚嗚——
「怎麼回事兒啊?誰害我?不會打激素打的吧,可是這兒應該沒有這東西啊。嗚嗚。」大家都瞭解這種感覺吧。我現在明白了一句話,每個女人都愛美。我以前還覺得自個兒不太注意這些,現在可深刻地體會到了,我也不想變肥。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我怎麼吃都吃不胖的一個人,咋一覺醒來就胖了呢?
「豆豆,胖了好啊。你看,現在更可愛了。」可愛?留香這麼一說,我更難受了。
「快說!到底是誰害我的,我非踹他兩腳不行。」語氣這個哀怨啊。早忘了,剛剛自個兒還說,死過一次的人,變大度了呢。
我眼睛死瞪著他們,可是他們一個個好像一下子變成啞巴了似的。誰都不說話。我可以肯定絕對是自己人幹的,而且說不好就是他們其中一個。
我仔細地在他們臉上掃,心裡在猜:到底是哪個呢?
「聽說豆豆醒了是嗎?哈哈,那我就不用那麼辛苦地一口一口餵了。」真是跳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飄雪自個兒就招了。看到我,他還樂呢:「豆豆,你真的醒了?來,喝湯。」
「是你把我養成這樣的?」我咬的牙根都生疼。
「呵呵,別這麼說,應該的。」氣死了,看他笑的樣子,好像我應該謝謝他似的。
我都氣的要哭出來了,可是興奮過頭的他,居然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大家都怕我被氣瘋了,拚命給他使眼色。可是他還傻呵呵地問:「怎麼了?大家這都怎麼了?」
忍無可忍的我,脖子不能動是吧,我腳能動,我一腳向他踹了過去:「嗚嗚,我討厭死你了。」
「怎麼了?豆豆,這是怎麼了?」飄雪看著情緒激動的我,有點兒搞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他樣子越無辜,我就越生氣。哭的聲兒更大了。
「怎麼了?豆豆怎麼了?」莫離也趕來了,看樣子肯定是有人通報的。
「我也不知道?剛剛還莫名其妙踹了我一腳呢。」飄雪居然惡人先告狀,還敢埋怨我踹他兩腳。我真恨不得現在爬起來咬他兩口。
「豆兒,這樣肉肉的真的很好看。比以前好看多了。我喜歡。」逍遙說的好像很誠懇。可是我還是不能忍受,就他喜歡就行了啊。還有別人呢,我哭!
「我也喜歡。」羽開口,心裡好受了一點兒,至少不是都覺得丑。
「我覺得這樣好多了,我也喜歡。」連留香都這麼說。
「嗯,是,現在好看。」浩然也湊熱鬧。
「原來是為這個啊?現在多可愛啊。你照照鏡子,皮膚白白嫩嫩,水靈靈的,多可愛啊。這可都是我的功勞。」飄雪知道為什麼後,拿了一面鏡子給我看。我靠,這是什麼補品啊?真的是白白嫩嫩,臉上水水的,跟小孩兒的臉似的,讓我都想掐一下。
「現在漂亮多了。」莫離也這麼說。聽到莫離的話,我抬起頭來,看著他。
「你的傷?」我知道他都是為了救我才那麼做的。他對我的情意,我感受到了。
「早好了,不用擔心了。」莫離給了我一抹笑,不是那種讓人恐怖的笑,是單純的如陽光一樣明媚的笑容。我回了他一笑後,看向了,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的凌風。
「我現在這樣子,真的好看嗎?」我滿眼渴望地看著他,就算以後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也希望他說好看。這就是女性的虛榮心吧。
「好看,看了你現在的樣子,我都捨不得離開你了。」凌風的話,讓我的眼睛都睜大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說剛剛希望他說我漂亮的話,那現在就可以說是興奮地期待了。
「我的意思是,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再也不讓你遇到一絲一毫的危險,而且要時時刻刻能看到你現在漂亮的樣子。」凌風這次沒有逃避,眼睛裡也沒有痛苦的猶豫,反而因為想通了似的,滿眼的坦然。這讓我心花怒放。激動的想起來抱住他,可是:「哦,我的脖子,這東西什麼時候能卸下來啊?」
哈哈哈
屋子裡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笑聲。
本來我以為他們笑成這樣子是沒有良心,沒有同情心呢。後來我才知道,一個月的時間我脖子上的外傷早就已經好。我之所以醒不了,就是因為失血太多,需要補。我一聽說好了,就立刻讓他們把那堆布給我解下來了。
我的天啊,那一大堆。難怪我動不了了。
「留香,凌風,你們兩個看什麼呢?」我現那兩人不太對勁兒。嘀嘀咕咕的。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了半天,最後還是師兄留香開口了:「師父來信了,說你的傷好的差不多,咱們該動身回去了。」
一聽他這麼說,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這是個神人啊。居然知道我傷好的差不多了,我可是剛剛醒而已。他的信就到了,有意思,實在有點兒意思。
「那好,既然這樣咱們就啟程吧。」恢復了自由的我,跳到床上站起來高聲宣佈。
我的興奮並沒有預期中得到大家的響應,而是格外安靜。我不解地看著羽,他用眼睛給了我答案——他看向了莫離的方向。看羽的樣子,我一下子就知道了答案。我跟莫離之間要怎麼解決呢?
「豆豆,我不要求別的,陪我認認真真吃一頓午飯吧。」莫離的聲音蒼涼中帶著無奈的感覺。看來他是在為自己感歎,感歎他並不是真的無所不能,至少一次他不能。
「好,在『御花園』。」我想這個地方對他應該有著不同的意義。也許這是我們曾經約會的地方吧。說起來也真是的,來皇宮後,約好吃一個月的飯,可事實呢,連三頓飯都沒有。既然是他的最後要求,那就把這最後的一頓飯吃好吧。
這次去『御花園』赴約,大家沒有不高興的樣子。而是……
「你快走吧,我們可沒準備你的飯。」
「對啊,你可別不去,沒你的份兒。」
「別急著回來,你在屋子裡一個月,多在外面轉轉。」
他們一個個,嘴上在趕我,臉上也帶著祝福的笑容。我想,他們這個樣子,應該是因為反正是最後一次了,他們也就都釋懷不介意了吧。
當我來到『御花園』的時候,莫離已經站在了那裡。一身白衣,滿臉微笑,俊美如天神。
「豆豆,餓了吧。過來吃飯。」這樣子的莫離,跟那個臉上掛著嗜血笑容的人差好多,或者可以說,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根本不會聯想到這是一個人。一半兒是天使,一半兒是魔鬼。這樣形容太貼切不過了。而,現在他是天使,正帶著天使的笑容,看著我。
我走過去,坐下來開始吃東西。我本以為他會說什麼,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面帶笑容地不斷地給我夾菜。一頓飯,就在他這麼細心的照顧下,吃完了。
「要回去了嗎?我送你。」吃晚飯後,沒等我說什麼,莫離就開口了。
「不,咱們聊會兒吧。」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給拒絕了,如果是以前我聽他這麼說,肯定早就撒丫子跑了。
「聊什麼?」莫離溫柔的給我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咱們是在這兒認識的嗎?」我一直懷疑,這個亭子對他肯定有不一樣的含義。
「是。這兒是我吃午飯的地方。任何人都不會在這個時間來的,可是有一天,卻有一個迷戀的小兔闖了進來。單純而且幼稚中透著可愛。這是個皇宮裡從來沒有見過的。」莫離的眼神有點兒迷茫,好像是在回憶當時的畫面似的,而且嘴角掛著一抹笑容。那笑容中有幸福的味道。
「莫離,我傷害了你嗎?」其實欺騙了人家感情,就是傷害。我卻還這麼問了。
「沒有,你救了我。你讓我知道我仍然是個普通人。這種感覺已經好久沒有過了。」莫離說著,眼睛裡居然透露著濃濃的哀傷。
「莫離,你沒事兒吧。」他這個樣子讓我擔心。
「我很好,很久沒有這麼好過了。我給你講個故事,你想聽嗎?」我知道他是想跟我講他的故事,電視,小說裡見多了。好多高高在上的人,都有不為人知的過去。而往往他們想表達,想告訴的那個人,都是自己在乎,或者愛的人。我好想說,不要告訴我,留給那個將來要跟他在一起的人說。可是我看著要打開心房的人,卻說不出這麼絕情的話。
「不想聽,沒關係。」他看我不語,臉上的失望,就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一樣可憐。看的心疼的我,想都沒想就大聲回答:「不,我想聽。」
「真的嗎?」他眼睛裡一下子出興奮的光芒。
他這滿臉驚喜的樣子,讓我懷疑,這真的是那個帶著邪笑,把刀子插入自己胸口的男人嗎?現在的他,不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王,卻像個孩子,一個單純的孩子。他這個渴望的眼神觸動了我心裡最柔軟的部位:「真的。因為是你的故事。」
在莫離的講述中,我知道,原來這個亭子對他真的很重要。用他的話來說,在這兒有他跟他最在乎的兩個女人的回憶。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他去世的母親——德妃。
宮裡的制度嚴格的幾乎稱得上苛刻。兒子連見自己的母親都是不被允許的,愛子心切的德妃,就偷偷到這個亭子裡見自己的孩子。也就是莫離跟莫言。
皇后本就因為自己沒有孩子,而懷恨他們母子。終於她現了這個秘密。就大做文章,陷害德妃有謀反之意。自古帝王最忌諱的不過如此,可想而知不會有好下場。莫離跟莫言是皇上僅有的孩子,當然不會有事兒。可是德妃卻被秘密處死了。就死在趕去救母親的莫離眼前。
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宮廷故事。可是卻對莫離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從母親死的那一刻的無力感,他知道了,要想保護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要變強。
飄雪是母親死後,他一個想保護的人。因為飄雪有著一張跟母親像極了的臉。而我是二個,他本以為我的可愛,讓他高興是圖一時的新鮮。可是在他喜歡上跟我在一起的感覺時,我卻失蹤了。
我從他的話中知道,他在我失蹤後,才明白,心裡原來早就有了我的影子。他又一次不冷靜。上次是飄雪中毒的時候,那時激動的他,逼死了如煙的父親『不朽神醫』。而這一次的不冷靜,則是嚴刑逼供,害的少康不成*人形,逼的幻姬了瘋。
最後一次作,就是這一次我被綁架。他看著身上帶血的我,渾身上下充滿了無力感,就好像回到了母親死在自己面前的情景一樣。這樣的無力讓他明白,原來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還是保護不了自己想保護的人。
而且在莫離的講述中,我才知道。他們是多麼的懂我。對他們幾個來說,救下我何其容易,可是沒有一個人動。因為羽他們知道,如果傷害了少康或者幻姬的話,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所以,莫離也沒有動,他也不想違背我的意思。
「莫離?」我聽了這麼多,不知道說什麼好。
「走吧。既然我不能保護好你,害怕你在我面前受傷害。那離開你,也許是最好的辦法。不在乎,沒得到。就不會害怕失去。」莫離說完這句話後,離開了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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