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車後,緊張又興奮地從車裡向外看,正好看到長孫琉璃跟那個風靈兒從後面衝出來的畫面。
「逍遙,你躲我也沒用,我一定會找到你,然後嫁給你的。」風靈兒跟潑婦罵街似的,雙手插腰衝著我們的方向吼。而我則是回給她一個鬼臉,然後衝著她擺手。至於那個長孫琉璃則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他在用袖子擦什麼啊?不會是眼淚吧?我最怕人哭,所以我也不得瑟了,直接把腦袋給縮回了馬車裡。
「嚇死我了。」我用小手輕拍著自己的小心臟。
「怎麼了?生了什麼事兒?」凌風認真地上下打量我,看他盯著我胸的樣子,我趕快用胳膊擋了起來。不是怕他非禮。而是怕他要給我割開,看看具體哪兒不舒服。
凌風跟我說過,我說鼻子不舒服,他要給我看看,結果我死活不讓。當時他跟我說的時候,我就想,別說我失憶前不讓了,失憶後一樣不讓。要是讓他割開了,除非是腦子摔傻了。所以我對凌風的感覺就是,他絕對是一個變態的醫生。
「沒事兒,沒事兒,呵呵,只是被長孫琉璃那個小鬼哭嚇到了而已。」我邊說邊笑,還不忘偷偷看窗外,就怕那傢伙追上來了。
「哈哈,哈哈。沒想到咱們『天不怕,地不怕』的豆豆也有怕的東西。」逍遙那個壞傢伙,這麼惡劣,每次都取笑人。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的,為什麼那個風靈兒就一副非他不嫁的樣子啊。
「對,我是怕人家哭給我看,好像你不怕似的。你要是不怕,以後我常常哭給你看,你不知道,我其實蠻喜歡哭的,可是沒有人懂得欣賞。這次終於找到你不怕我哭了,真好。」我說著眼睛眨著淚痕看著他,一副馬上就哭給他看的樣子。
「別,千萬別,豆豆,算我怕你了,你饒了我吧。」逍遙還真是個沒骨氣的傢伙,我只是威脅一下下,又還沒有真哭,他就一副敬謝不敢的德行了。
「消遙,聊聊咱們的過去吧。」我對於跟他們的過去,都是這樣一點兒一點兒問出來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們刻意隱瞞了一些事情。但是具體是什麼事情我又猜不出來。其實我答應去見留香跟凌風的師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是一個話說能把死人都能救活的人,所以我想去看看,看看他有沒有辦法能治好我的失憶。
「你都問了八百遍了。」逍遙這個傢伙也真是不給面子,看來不教訓一下不行。
「你,你……嗚嗚。」我委屈地說了兩個『你』字之後,開始裝哭。呵呵,我就不信他不怕。
「豆兒,別裝哭了,裝的一點兒都沒有以前好。」聽了逍遙這話,我真是恨不得撕掉他嘴角那抹壞笑。惡劣,太惡劣了。可惡,太可惡了。居然這麼侮辱我引以為傲的『裝哭』聲兒。真是不可原諒。為了讓他知道厲害,我一定要哭給他看。
我把臉埋在胳膊下沒有抬起來,然後開始醞釀感情,從竇娥冤,一直想到『千古奇冤』的**。可是讓人失望的是,居然還哭不出來,到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我把自己想成是跳了江的杜十娘,一邊兒想,心裡還一邊兒淒淒慘慘地唱:「十娘啊杜十娘,手捧著百寶箱,縱身投進滾滾長江,再也不見我的郎。」在我自我淒慘了一般後,我的眼睛裡終於有眼淚掉下來了。我又掐了自己一把,為的是別關鍵時刻沒有眼淚流了。
哎呀,好痛。我這一下子掐下去以後我就後悔了,怎麼這麼疼啊。而且我看看自己這是幹什麼呢,為了裝個哭,這麼折騰自個兒,我值得我嘛。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容易。到最後,眼淚真的掉下來了。我保證這個眼淚是貨真價實的,因為自我憐憫才掉下來的。
「嗚嗚,死逍遙,就知道欺負我。嗚嗚。」要不是他這麼逗我。我幹嘛一定要哭啊。我不一定要哭的話,又怎麼會把自已掐的這麼疼。所以罪魁禍就是他,我哭給他看,哭死他。
我這一哭不得了,馬車立刻給停了下來。然後大家就這麼齊刷刷地看著逍遙。敢惹我哭,我老公們才不會放過他呢。什麼?他也是我的老公,哦,那就換種說法兒,我別的老公不會放過他。
「豆兒,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原諒我吧。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了。好不好?」逍遙在眾人譴責的目光目注視下,別管是不是心甘情願了,反正是道歉了。
「要是有下一次怎麼辦?」趁著大家給我撐腰,當然要讓他保證了。
「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不好?」看來逍遙看到我哭,是真的有點兒慌了,聽他的語氣也一副很自責的樣子,這讓我都不忍再逗他了。
「好,你下次再把我氣哭了,我就休了你。大家作證!」我說完後,高高地抬起了我的下巴。
「豆兒。你這麼說也太狠心了。」逍遙委屈地看著我,這次好像要換成他蹲在地上,趴在我的腿上裝哭了。看著他誇張的樣子,我終於破涕為笑了。大家見我笑了,飄雪跟留香才又回到前面去駕車。我們就這麼打打鬧鬧來到了『日邊城』。
趕了一天路大家都累了,所以吃過飯以後就早早睡了。本以為會一夜好眼到天亮的,結果大半夜睡得正香的時候,忽然被樓下猛烈的敲門聲兒給吵醒了。
他媽誰呀這麼沒有公德心,不知道人家都睡覺了啊?居然這麼大聲兒敲門。(喂,豆豆,你被吵醒了脾氣不好是可以理解的,不過要告訴你個常識。就是因為大家都睡了,才用力敲門,否則敲也沒人聽見,等於是白敲。)
「來了,來了。別敲了,別敲了,再敲客人都會被吵醒了。」聽著老闆的咆哮聲,我真有一種想暈過去的感覺。人家都不敲了,他還這麼嚷?就算是沒有被敲門聲吵醒,也被他給吼醒了。
然後不知道下面說了點兒什麼,反正我是聽不到了。()看來沒有公德心,還是有良心的,知道聊天的時候小聲點兒。這我才又昏昏沉沉地再次閉上了眼睛。
咯咯咯咯咯咯
好響亮的公雞打鳴聲啊。我很給面子地聽到叫聲就起來了。沒有賴床睡到大中午哦。值得表揚吧?不過,嘻嘻,偷偷告訴你,是因為我肚子餓了,所以才醒的這麼早的。我穿好衣服後,想打開門招呼小二給我準備洗臉水,可是門不打開沒事兒,一下嚇傻了。
天!怎麼他們幾個都守在我門口啊?站崗嗎?當然,光這點兒的話,我只能吃驚,絕對不會害怕,讓我害怕的是這兒居然還有一個人,或者說兩個人比較確切。
「娘子,我終於找到你了。」長孫琉璃想衝到我面前拉我,結果我早一步被留香拉過去,抱進了懷裡。一副保護我的樣子。而那個長孫琉璃看自己撲了個空,居然眼圈兒開始泛紅,等我感覺不妙的時候,他已經哭起來了。
「嗚嗚,我娘子不要我了。嗚嗚,我要怎麼辦?嗚嗚,娘子,我好喜歡你,你不要不要我。嗚嗚。」天啊,他這麼一哭,客棧裡的其他客人都沖屋子裡伸出腦袋看熱鬧。大家指指點點的樣子,讓我恨不得地上有個縫兒,然後鑽進去。他這麼哭,真是丟死人了。
「小祖宗,你閉嘴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我出了無力的聲音,我這人本來就是標準的吃軟不吃硬,這倒好,他不僅軟,而且軟的沒辦法。要是個小孩兒,打兩下就好了,可是偏偏他不是孩子,而且還有著一張善良無歁,惹人憐愛的臉蛋。再加上比小孩兒還清涼,單純的眼睛。誰要是能對這純潔天使一樣的人下的手去,我就服了誰了。反正我是下不去手。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而長孫琉璃的哭聲也越來越大,我真恨不得撞死,圖個清淨算了。
「喂,你夠了吧。差不多就行了,這麼多人在看呢,一個大男人就麼哭,丟不丟人啊?」我對逍遙投去佩服的眼神,居然能對這麼卡哇伊的孩子,罵出口。
我本以為罵有用的,結果卻讓長孫琉璃的哭聲更大了。我無力地抬頭看蒼天(其實是屋頂),我做錯什麼了,能讓你老人家這麼給面子,一大早主用精神摧殘這招兒來整我?
「逍遙,你可千萬別勸他了。沒用的,昨天夜裡在追你們的時候,他都哭一宿了。我是哄也哄了,吼也吼了。一點用處都沒有。就差揍他了。」風靈兒身心上人介紹過來人的經驗。如果她說的是真的的話,那豈不是軟硬不吃嗎?這可怎麼辦啊?總不能讓他一直在這兒哭吧?
「羽!」我可憐求救的聲音!
冷漠的羽,表情變了,陰沉著一張臉,沒反應。
「留香!」我滿臉的祈求聲色。
留香一張秀氣的眉,百年難得一遇地皺起來了。
「逍遙!」我滿眼期待的目光。
那小子縱縱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飄雪!」我的聲音已經帶著哭音兒了,要是他們再想不出對策,堵住這個長孫琉璃的嘴,我可就要陪著他一塊哭了。
飄雪優雅如斯的身影也不優雅了,右手無名指按摩著太陽穴,一副頭痛的樣子。
「浩然!」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眼神了,都有點兒有氣無力的感覺了。
聰明的浩然現在也無計可施了,用左手手心輕輕地敲著自己的額頭,看樣子也頭痛。
「凌風!」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凌風的表情跟別人倒是不太一樣,他沒有嫌犯的意思,只是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長孫琉璃不斷出哭聲兒的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天,天啊,他該不會是想長孫琉璃的嘴給縫上吧?算了,還是別指望他了。在我以為我要趕鴨子上架,自己去談判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溫柔的女音。
「長孫公子你好,我是上官雪容,豆豆的結拜姐妹。」如煙姐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聽了讓人覺得特別的舒服。好像有一種能讓人放鬆的魔力似的。
「豆豆?」長孫琉璃說著眼睛瞟向了留香。
「哦,他的名字是白馬留香,而那個,才是真正的龍豆豆。一會兒我再給你詳細地介紹一下。這兒人多,看著不好看咱們去豆豆房裡,坐下慢慢談,你看怎麼樣?」如煙姐不愧是厲害的花魁,真的能把男人哄得團團轉。這不,現在這個長孫琉璃就不哭了。如煙姐就這麼不痛不癢地就讓他不哭了,真是讓我佩服的不得了。
「咽。」長孫琉璃一點頭,我高興地差點兒沒有歡呼,終於不用在這兒丟人了,真好。
「來來來,請進請進。」我連忙對長孫琉璃做了個誇張的邀請的姿勢。
真是的,地方不同了,年代不同了。現在連時空都不一樣了。可是人們這三八,雞婆的德行還沒變。我們這兒都不鬧了,還伸著腦袋想看熱鬧呢。
「喂,看什麼看?大姨大媽,你們臉沒洗,妝沒上,頭沒梳。跟鬼似的,出來嚇人啊?那幾位大哥,快把她們帶回去藏起來吧,別在這兒丟人了。」我話一說完,一個個跑的比鬼還快。只剩下一個夥計在哪兒瞇縫著眼睛傻笑。
「喂,你笑什麼笑啊?還不去端洗臉水,你是不是想回家吃自個兒啊。一點兒職業操守都沒有。」真是的,沒有職業道德。
「馬上就去!」小二被我一吼,屁顛屁顛,乖乖跑了。
哼,不是想看熱鬧嘛。這次誰都不舒服了吧。看著大家都不爽了,我就高興了,我滿意地關上門,一轉頭就看到屋裡一屋子人都看著我呢。
「呵呵,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別理我。」我說完後,找了個自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坐了下來。就是離長孫琉璃最遠的羽的腿上。而長孫琉璃看著我的樣子則是用那一雙水汪汪,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看著我。看得我心裡這個不舒服啊。
「如煙姐。」我用更哀怨地眼神看著如煙姐,現在只有她能幫我了。如煙姐看我這樣子笑了。真是沒良心,我都可憐成這樣兒了,還取笑我,不過笑就筆吧,只要能幫上忙就行。
「長孫公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追來是想怎麼樣?有事兒嗎?」對啊,只要他說了,想幹嘛,就能與辦法解決,只要別哭給我看,怎麼樣都好商量。
「我,我要跟娘子在一起。」我倒!怎麼就認定我是他娘婦了呢?
「長孫琉璃,長孫公子,長孫少爺,你聽我說好不好?咱們沒有成親,沒有拜過天地,沒有喝過交杯酒,沒有入過洞房。也就是說咱們沒有成親,這麼說你明白了嗎?」我很認真,很小心,很輕聲地跟他說,就怕他又哭。
「嗚嗚,嗚嗚,娘子不要我了。嗚嗚」媽啊!又來了。
「停!你再哭,我就走,走到天涯海角,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不在沉默中爆,就在沉默中滅亡。我這次本來是想滅亡,可是他楞有本事把我給逼爆了。
我本來是不忍欺辱弱小,可是誰都這麼憐香惜玉,以後他還不一有事兒就哭啊,這就慣壞了。
「你給我聽著,別以為大家看著你的小模樣都下不去手打你。你要是再對我哭一聲兒,我以後見到你有多遠,閃多遠。因為我最討厭這樣的男人了,沒事兒哭哭啼啼,哪有個男人的樣子啊。你這樣子,一輩子不會有女人想嫁給你的。」一口氣罵完心裡真有那麼迠兒罪惡感啊,不過還好,至少他被我罵的不哭了。
「那,我變成什麼樣子,你就會嫁給我了?」這問題有點兒意思,好像我說了他就會去做一樣。
「你你能,能跟他一樣,把你家門口的另一個石獅子打碎的時候。我就嫁給你。」呵呵,我也真夠陰的,就他這弱不禁風的樣子,從現在開始練的話,別說他這輩子打碎石獅子是天方夜譚了。就算是能練成,我想也要幾十年以後。到時候說不定我牙都掉了,不知道到時候他看到我的樣子,還會不會為我打碎那個石獅子。
「好!就這麼一言為定!我到時候怎麼找你?」天啊,這小鬼咋還不知難而退啊?真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啊。以為這是過家家呢?
「琉璃啊,你聽我說,我已經成親了,你看,這個就是我老公。所以你還是放棄吧。」看來孩子還是要勸。
「不,我認得你是我娘子了,你就是。別說你有一個老公,就是有十人,你還是我的娘子。」得!看來就算是告訴他這六個都是我老公也沒用。他現在就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
我無力地看著大家,我算是沒招了。而他們幾個男人又在用眼神交流。我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暗中交流什麼呢?是在想對策嗎?最後羽宣佈了答案:「好,等你能做到了,拿著這個玉珮,到獨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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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鳳九龍一鳳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