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熙聽到趙騰的話,心中也驚疑不定,她不知道趙家發生了什麼,在她印象中,這趙家應該算是中、小商人中實力比較強大的土豪了,在官場上的實力,即使沒法與她林家相比,可在商業上,他們趙家卻更為強大。
而此時看到趙騰這副氣急的模樣,林月熙自然也清楚,這趙家怕是被整得不輕,想到此,她不由打了個寒顫,望著依舊心平氣和、神se恬淡的王維,只是愈發覺得此人太過可怕了一些。
王維不急不緩地端起jing致的茶杯,輕輕抿一口味道雋永的茶水,依舊十分溫和地說道:「這可不是我一手推動的,而是你自己的選擇而已。」
趙騰一頭霧水,疑惑道:「我做了什麼選擇?」
王維想到這,就有些好笑,他淡淡道:「你不是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麼,沒想到你居然能說出這麼有志氣的話,讓我感覺非常親切與感動。」
趙騰的臉有些漲紅,但他此時的骨氣與自尊要湧上心頭,他豪邁地拍著胸脯道:「沒錯,這就是我的想法,我作為一個讀書人,那可是有骨氣的!」
王維嗤笑一聲,只是輕輕把玩起林月熙的小手,感受著小手的柔若無骨,然後才道:「那你這幾ri所做的事情,我怎麼沒看出一點奮起的意思?」
王維在蒲州也算是初步構建起了自己的情報網,所以趙騰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趙騰頓時不說話了,醞釀了良久,才硬氣道:「不是還有明天麼?」
王維啞然失笑,此時他真想把明人錢鶴灘的《明ri歌》摔在這人的臉上。
「罷了,我倒覺得是你生活實在太優越了,所以讓你更加『窮』一些,說不定你就幡然醒悟了……到時候我就能看看,你一個小人物,如何真正翻身,你覺得我這個做法如何?」王維一臉戲謔的笑容。
「作為一個有骨氣有自尊的讀書人,想來更應該做到『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yin』吧?」王維的語氣漸漸變得嘲諷。
趙騰這時冷汗涔涔,他對此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聲音有些悲憤,他顫抖地說道:「僅僅因為這個,你就要向我趙家下手?」
王維心說真正的原因當然不是這個,而在於他抱有極大期待的王氏商社,一切阻擋他野心的人都要去除,可他嘴上卻極為輕描淡寫地說道:「當然就是這個咯,沒辦法,誰讓你這麼有自尊,有骨氣呢?」
王維見趙騰沉默下來,可卻依舊保持著自己的骨氣與自尊,他愈發覺得有趣,反抗吧,掙扎吧,在血和暗的深淵裡……當發現這一切都是沒用的時候,那就絕望吧。
王維將林月熙拉到自己的身前,用手指划動著她那小巧的下顎,對趙騰說道:「你是不是很喜歡這位林小娘子?」
林月熙這時不知道王維這個惡魔到底要做什麼,可她現在已經是王維的人了,怎麼敢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不如努力成為王維的寵妾,那說出去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所以林月熙有些慌張地對王維表露自己的心跡:「我從來沒有和他有什麼交集,請你不要把我們兩個扯在一起!」
王維收回自己的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品著茶,卻悠悠道:「你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麼?」
林月熙如遭雷擊,這件事他怎麼會知道?林家與趙家從小確實是世交,但之後卻慢慢疏遠,而她則後來漸漸發現幼年的玩伴,長大後竟這般不堪,自然也對癡情於她的趙騰不屑一顧。()
趙騰這時不僅有自尊、有骨氣,讀書人那喜歡浪漫抒情的陋習又出現了,他對林月熙深情道:「月熙,我從小就喜歡你了,到現在也一直喜歡著,為什麼你就不接受我呢?」
林月熙一點都沒被趙騰的大膽而浪漫的表白所感動,而是嚇得滿臉煞白,她有些激動地說道:「你只是嘴上說得好聽而已,你這些年做了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花心風流,夜夜笙歌!而且,我現在已經是王公子的人了……」
雖然已經猜到林月熙**於王維,畢竟他也是縱橫花叢的富商子弟,能從林月熙那不自然的走路姿態上,看出她剛剛被破瓜不久,可此時聽到她親口說出這樣的事實,趙騰依然覺得非常痛苦。
那種心愛的女孩,在自己的敵人身下婉轉承歡的事情,一想到這樣的畫面,他便鬱悶得要死。
趙騰從來沒有得到過這個女孩,可依舊覺得自己被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
「男人難道不都是這樣?你說我花心風流,難道他就不是這樣?」趙騰指著王維控訴道。
「我這幾ri在王家,只看到王公子每ri忙於家族事務,除了有必須要赴的筵席之外,他幾乎都在忙碌。」
林月熙將自己所見的事實說了出來,即使王維身上那個「正人君子」「斯文書生」的形象早就完全破碎,可這個男人身上的努力專注,依然讓她十分欣賞,至少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努力的世家子弟。
「我才不信!」趙騰依然嘴硬著。
「咳咳,好了好了,兩位怎麼說也是有舊情的,別這麼劍拔弩張嘛。」王維輕笑道,「這樣吧,趙騰,我給你一個證明你的真愛的機會。」
趙騰只覺得有些不妙,道:「你說?」
「你既然那麼喜歡林小娘子,如果要你付出趙家所有的產業,來換取林小娘子,不知你覺得如何?」
趙騰幾乎立馬條件反she道:「這可不行!」若自己失去了趙家的家業,還怎麼像平ri裡過得那麼瀟灑,而且現在林月熙在他眼裡,就是一隻破鞋而已,作為一個有自尊有骨氣的讀書人,他怎麼可能會要破鞋?
林月熙聽到這話,倒也沒覺得有什麼意外,只覺得這趙騰實在無恥,前面還剛剛表白過,現在卻又為了家業,立馬放棄「真愛」。
「哎,你拒絕了最後的機會。」王維一臉惋惜地說道,「我今ri本就想要將趙家所有的產業,送給林小娘子,算是感謝她的服務,若你選擇『真愛』的話,自然便能人財兩得了,可惜啊……」
趙騰聽到這話,臉se頓時變得煞白,雖說林月熙已經是個破鞋,他心中不屑,但若是林月熙與趙家的產業掛鉤,他怎麼可能不要林月熙?
林月熙也被王維的這話弄得暈乎乎的,難道他真的將趙家那龐大的產業送給自己,不會是騙人的吧?那些產業,比她整個林家都要多!
「嘖,我其實很相信,你確實是個有骨氣、有自尊的讀書人,是我大唐的脊樑。」王維嘴角微翹,「如果你能跪下來求我……」
還未等王維把話說完,「撲通」一聲,趙騰立馬跪了下來,他想明白了,不就是服軟麼,向王維這樣的權貴服軟,又不是一件丟臉的事情,而是天經地義的,只怪他以前還是太年輕了,總之,這次只要保住家業,讓他做什麼都行……
跪下來之後的趙騰,開始不斷的磕頭,哀求王維放過他趙家,其無下限的模樣,倒是與當ri那位宋中有得一比。
看來我們有骨氣有自尊,是大唐之脊樑的讀書人趙騰,那些所謂的骨氣、自尊,都不是真正的骨氣與自尊,全是他自我陶醉的東西而已,文人,不就是喜歡自我陶醉嗎?
林月熙自然而然露出了鄙夷之se,有時候人就是怕對比,在見識到趙騰的不堪時,她竟然產生了一種,即使被王維強暴,那也比真的嫁給趙騰當什麼正妻強。
「哎呀,你怎麼真的跪下來了,我本來覺得,你會硬氣到底,說不定我會被你的自尊骨氣所感動,放你一馬呢,可現在,看到真正的你時,我對你這人已經失去了興趣。」
王維說完之後,便起身離去了,這位「莫欺少年窮」的傢伙,原來只是個低級嘴炮黨。
話又說回來,他今ri所說的一切,都是在戲弄這小子罷了,無論是他真的有骨氣,還是假的有骨氣,他趙家的命運,早就被注定了,要什麼自尊與骨氣,不過是弱肉強食而已。
趙騰望著王維那高大的背影,一時間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怕是真的要「少年窮」了。
幾ri後,趙家一家因各種無法辯駁的罪行而鋃鐺入獄,所有產業被轉到林月熙旗下,使得林月熙一下子成為足以與其父親相抗衡的實權人物。
當然,這些產業雖然名義上在林月熙手中,可林月熙卻已經成為王維的枕邊人,所以這些產業本質上還是王家的,林月熙不過是王維推出來的一個傀儡而已,她不過就是一個花瓶,一個肉便器,所以打理這些產業的人,依然是王維的嫡系人馬。
王維在漸漸將河東王氏扎根於蒲州,與蒲州的其他世家形成利益糾葛,與官場上的大小官吏交往甚密之後,覺得王氏已經算是漸漸走上正軌,便決定回到長安,先與崔瓔珞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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