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04
除了胡旋舞以外,倒還有其餘的充滿異域風情的才藝表演,只是並不合王維的胃口。
在看這些表演時,他又產生了一個念頭,如果這個世界有更具現代化的酒吧就好了,裡面弄點鋼管舞甚至脫衣舞什麼的,也完全有可能火起來啊……
不過這一切都是王維的幻想而已,作為一個穿越者,有這樣的幻想並不奇怪,有人穿越到古代希望稱王稱霸、拯救民族於水火之中、引導國家走向正確的道路什麼的,可對王維來說,他更希望將這個世界改造成他所希望看到的模樣。
而在這樣的過程中,順帶著加速一下整個國家的發展,然後征服一下世界什麼的。
即使他現在的身份確實不俗,但這生活質量,比起前世的普通人也大為不如,這讓王維十分不滿,他覺得很憋屈,明明自己的身份放到前世,算是最頂尖圈子裡的一群人了,可能夠娛樂的東西實在太少了。
王維總是首先滿足個人的一切**與享受,才會去考慮國家什麼的,他根本不是個什麼高尚的人。
就在幾人在異常和諧的氣氛下喝酒吃菜時,居然有其他人來敬酒了,原來是這家酒樓的胡人老闆。
雖然也是黃種人,但他的長相卻與漢人有明顯的區別,他點頭哈腰的來到幾位名門公子面前,先是非常親切的問候了幾句,然後豪爽的說先乾為敬,倒是讓在場的幾位心裡都覺得很舒服,暗暗認為這個老闆會做人。
眾人也給面子,雖然這位胡人老闆說他喝就可以了,你們隨意,但不過是幾杯酒而已,以幾個人的器量,怎麼會介意?
所以幾人也豪爽的干了,這老闆看待諸人的目光更加熱切了,雖然他的這家酒樓已經漸漸形成口碑,但背後卻沒什麼後台,時常會被某些底層的吏員打秋風,這讓他煩不勝煩,若是可以搭上這幾位大人物的線,難道還怕什麼小鬼?
只是這位老闆顯然也是人精,這種尋求庇護的事情,不可能在見第一面時就提起來,他只是希望以今天自己的態度,這幾位公子還能再次光顧這裡,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嘛。
待到老闆彎著腰退下去後,崔宗之不由讚道:「這個胡人倒是挺豪爽的,難得有掌櫃來親自敬酒了。」
王維倒沒什麼感觸,在後世,只要有些份量的領導或二代去那種類似私房菜的酒樓,這些老闆出來敬酒是很有必要的,因為他們希望這些人可以將這裡當作經常聚會的地方,就算不收錢,也不會虧,國人不就是講究人情關係嘛,平日裡結個善緣,關鍵時候自然就有收穫。收錢也無所謂,反正只要簽個條子就行了,領導都沒法公款吃喝,還當什麼官?
一直冷著臉的韋陟,也比較贊同的點了點頭,他向來是個很在意排場、面子的人,這個胡人老闆將姿態放得這麼低,讓他覺得很有面子,他很欣賞此人對他們這些頂尖世家子弟們的敬畏。
就在王維等人在悠閒的享受宴會時,酒樓的另一邊,也有恰好有另外一大群人在聚會,只是這氣氛卻稍稍有些詭異。
很明顯,這也是一群文人,其中有風光得意的,也有較為落魄的,當然了,再風光得意,其地位也比不上王維等人,看這一大群人所在的雅間,還沒有王維五人的一半大,就知道其中的差距了。
李頎微微抿了一口酒,不知為何,明明是美酒,他卻品出了苦澀的味道。
這一次科舉,他又失敗了,而他的年齡,已經二十九歲了……忽然想到那個詩才很讓他欣賞的後輩——王維,竟然一次就中了進士,還是一榜第三,而年齡還未到弱冠。
嘖,這人與人的際遇,真的沒法相比啊,李頎暗暗歎了口氣,其實他也是個對自己的詩才頗為自負的人,當初與王維在宴會上結識後,兩人就有些惺惺相惜,互有書信往來,內容大都是關於詩歌的。
至於現在的氣氛為什麼比較詭異,也與李頎有關係。
這日李頎、王昌齡、王之渙、丘為、等在文壇上已經小有文名的詩人被一位長安巨富邀來,就是為了幫其寫詩,然後拿錢,順便會有一頓好吃的。
說真的,別看這些詩人表面上風光,可實際上在出版業並不發達的古代,詩人想靠詩賺錢,真的很不靠譜,除非每個詩人都會像王維這個偶像實力派會炒作。不過就算是現代,好像詩人生存的土壤也不大,好的詩人都自殺了吧……
所以如果有富商放低架子求詩,並且價格還不錯的話,只要不是家財萬貫的詩人,基本上都會受邀前來的,白吃白喝不說,只要隨便敷衍一首,還有錢拿,反正這些附庸風雅的富商,也不會對詩歌有什麼深的研究,所以說請的詩人只要有名就行了。
王昌齡、王之渙這兩位號稱出身太原王氏的詩人,其實在族中的地位遠遜於王翰、王維二人,因為他們就是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遠方支脈,太原王氏的出身,就是用來扯虎皮的,別以為這沒用,若不是有個太原王氏的名頭,他們不會這麼快就出名的。
當然,為了賣好太原王氏,他們自然對王維、王縉這兩位嫡系的傑出後輩大加讚美,也算是為王維的初期名氣的積累盡了很大的力。
只是很明顯,王昌齡、王之渙二人與王維的關係並不近,也許是聽說了王維這一房分出了太原王氏,覺得太過接近王維的話,會有得罪本家的可能,到時候如果連虎皮都不讓他們扯的話,他們在長安還真的挺難混下去。
王昌齡家裡很窮,困於農耕,比王維大了四五歲的他,早就明白了世道的艱辛,所以有這樣撈錢的機會,他是不會缺席的,不是每個詩人,都能像王維過得那麼華貴優雅,還能娶到比公主還要尊貴的博陵崔氏的嫡女。
比王維大了十三歲的王之渙家裡也不是什麼有錢人,說是五陵年少時就當了遊俠、常常擊劍悲歌、豪放不羈。
不得不說,這擊劍悲歌的遊俠聽起來很牛逼,可實際上說難聽點就是混江湖的吊絲,可以理解為王之渙少年時出來混黑道,不僅能打,還同時會寫詩歌。
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闖出偌大名聲,足見王之渙的才華,以一首《登鸛雀樓》而在詩壇立足——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這首詩的傳唱程度,不亞於王維的那首《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後世小學生必背唐詩。
有人可能覺得小學生背的詩沒什麼了不起,這種想法簡直是大錯特錯,應該這樣理解,連小學生都會背,足見它的膾炙人口、名垂千古。
一個詩人,如果沒有這樣一首作品的話,絕不能算偉大,而就算其他詩都很平庸,卻有這樣一首作品的話,那這個詩人也會讓人熟知。
李頎本來即使不屬於巨富之家,但也能算豪富,按理來說,他是沒必要來這樣的宴會的,只是後來結識了富豪輕薄子弟,傾財破產。
比較尷尬的是,這次宴會上,李頎居然又遇到了這個「仇人」,其實李頎對此看得很開,當年少不更事,誤入歧途,導致家道中落,雖然有不良朋友作祟的因素,但若不是他控制不住誘惑,也不至於此。
之後李頎浪子回頭,刻苦讀書,還信了道教,眾所周知,道教是清心寡慾的,李頎本來是為了束縛自己的**,現在卻也迷上了煉丹,常常穿一襲簡素的道袍,顯得比較落魄。
這位李頎的「仇人」富豪子弟賈遇能來到這宴會上,也是這位長安巨富所邀,畢竟是生意上的朋友嘛。
賈遇的人品素質並不好,以前年少時他的家世還不如李頎,所以他就是跟著李頎混的,花起李頎的錢來也毫不手軟,可以說是很好的酒肉朋友,只是在李頎家道中落後,就疏遠了李頎,後來幫著家裡做事,卻也慢慢闖出了名頭,如今也算是個「成功人士」了。
而李頎之後雖然刻苦讀書,亦在文壇有所名氣,但無法考上科舉,再怎麼有名,也是野路子,而考科舉又花費巨大,僅有的余財也漸漸消耗一空,所以看起來非常落魄。
只要是人,就喜歡攀比,喜歡秀優越感,賈遇驟然看到少年時的好友如此落魄,而自己卻這麼發達時,這自我感覺相當的不錯,就好比後世同學聚會時,成績不好總是被老師訓斥,拿某優等生做對比差生,在若干年後的聚會上,才發現自己混得比那優等生好時,那種油然而生的爽感。
有點素質的人也就罷了,頂多內心竊喜、暗中鄙視下,但賈遇卻對李頎大大咧咧的說道:「一晃數十年,李郎別來無恙啊。」語氣中充滿了一股撲面而來的優越感。
這種陰陽怪氣的話一出,眾人當然能聽出裡面的味道,於是氣氛就這樣變得尷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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