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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03、挑選 文 / 青澀蘋果

    更新時間:2013-09-07

    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摘星宮」,宮內溫暖如春,宮外小雪蹁躚,雪花繞著屋簷悄然起舞,落在地面卻很快融化,它彷彿在歎息自己生命的短暫。

    王維幾人被蕭媚柔帶入這摘星宮,明顯就感到一股溫暖的香風襲來,在這寒冷的冬日,愈發讓人熏得迷醉。

    而這氣勢頗為磅礡的宮殿,似乎真的有一種帝王般的氣息,沒錯,它該是青樓中的帝王。大殿的內柱都是由多根紅色巨柱支撐著,每個柱上都刻著一條迴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觀。

    一共四十多位才貌雙全的藝伎分列左右,一字排開,幾乎在王維進入這摘星宮的瞬間,她們又非常整齊的跪下,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這種盛大的排場,讓見多識廣的韋陟、崔宗之都面露驚愕之色。

    藝伎群中,一位身材嬌小,容顏清純的藝伎,藝名為清璇的女子,壓抑不住好奇,對身邊的熟人問道:「語琴,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媽媽如此興師動眾?」

    清璇的聲音是從喉嚨口發出來的,刻意壓低了聲音,在這頗為龐大的摘星宮中,基本只有她與身邊的語琴才能聽到。

    語琴的容貌倒不怎麼樣,但身材卻十分出眾,還彈得一手好琴,她頗為疑惑道:「就算是那位國舅爺來這裡,也不會為他準備這麼大的排場,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哪位大人物來了……」

    即便此時已經算萬物復甦的初春時節,但天氣依舊寒冷,外面還下著小雪,但這些跪在地上的藝伎們,身上所穿的衣物卻非常單薄誘人,她們全部都穿著幾近透明的白色紗衣,這紗衣剪裁得極短,只是堪堪蓋過臀部,遮掩住了她們所穿的褻褲,一雙光潔白皙的**完全暴露在外。

    如果她們所跪的地方沒有毯子的話,那肯定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

    「你看那位,是不是崔郎?」清璇偷偷抬頭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瞥見了最近經常光顧月季坊的崔顥。

    「嗯,我看到了,崔郎身邊,好像還有幾位郎君呢,難道說……」語琴的語氣變得有些激動。

    「肯定是了!那位最近名氣非常大的詩人王摩詰!沒想到今日來的居然是他,如果得到他的一首贈詩的話……那就發達了!」清璇這時心中的原本的排斥感已經盡去,如果王維來的話,怎麼樣迎接都不為過。

    「不只是王公子,還有韋家的那一位,有著冷酷貴公子之稱的韋陟,以及洒然若仙,陽光俊美的崔宗之……真是的,既然是他們的話,我就是倒貼錢,也願意陪客!」語琴顯然很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如果有機會陪這群人的話,只要把這種消息稍稍改編一下傳出去,說是王摩詰在月季坊認為某某某容貌、才華都非常不錯,並有詩為證……

    這樣的話,哪裡還愁什麼名聲問題,或許無法像那紅牡丹那樣,一騎絕塵,成為最耀眼的明星,但上升到一流藝伎的層次,並非妄想。

    「不過,真的可以輪得到我們嗎,薛如霜姐姐呢?」清璇似乎想到了什麼,滿腔興奮漸漸冷卻下來。

    「我們跪在這裡,應該是給他們挑選的吧,至於薛姐,她不是國舅爺的禁臠嗎?」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更加低了。

    「薛如霜姐姐是迫於無奈吧……不過今日既然有提高自己名聲的機會,她肯定不會放過的,在這件事上,蕭媽媽也會支持的,想來薛如霜姐姐應該已經在包房等候了吧?」清璇雖然如此說,但也不太確定。

    薛如霜與王守一的關係,在月季坊這些藝伎們之中可謂眾所周知,王守一乃王仁皎之子,當今皇后娘娘的胞兄,身份十分顯貴,由於王仁皎深得當今聖上的信任,所以王守一能夠在這長安如魚得水。

    在王仁皎歸於太原王氏之後,王守一的身份也能夠用太原王氏的名門公子來稱呼了,這愈發讓王守一志得意滿,他本來就也有從龍之功,從討蕭至忠、岑羲等有功,如今年不過二十六七,就已經是從四品上的殿中少監。

    雖說這不是有實權的官職,它只是分掌皇帝膳食、醫藥、冕服、宮廷祭祀張設、湯沐、燈燭、灑掃以及馬匹、輿輦等事務,但如此年齡,能有這種別人一輩子都沒法達到的品佚,不得不說他的運氣非常好。

    而且由於王守一屬於外戚,這樣的官職幾乎已經達到極限,沒有什麼上升的空間,這就使得沒多少人願意惹這個國舅爺,所以王守一就愈發驕橫。

    王守一的性格貪鄙,好聚斂錢財,為人卻薄情寡義,在剛剛發達之後,就拋棄了髮妻,因為覺得髮妻已經配不上他的身份了,他認為自己作為太原王氏的名門公子,當然要娶博陵崔氏的嫡女。

    恰巧當時博陵崔氏的崔珀與王守一勾搭上,崔珀知道自家還有個未出嫁的崔瓔珞,哪怕其父已與河東王氏的崔氏有了口頭約定,可在崔珀看來,這王守一分明比王維更有前途,把這個侄女許給王守一,他便能從王守一那裡獲得不少好處。

    不過後來此事便無疾而終,崔珀在王守一面前說了不少王維的壞話,只期待王守一能夠好好的教訓一下王維。

    王守一其實從來就沒見過崔瓔珞,他看中的,只是崔瓔珞那個博陵崔氏嫡女的身份,認為只有這樣身份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有這樣一個妻子,說出去都有面子,如果是為了玩女人,這世上美女實在太多了,以他的身份,自然能夠隨時獲取美女資源。

    所以王守一在知道崔瓔珞與王維有口頭上的婚約之後,他就非常不爽,好像覺得自己頭上被戴了綠帽子,自那以後他算是把王維給恨上了。

    可由於王維一直在太學上學,太學這種地方,可是禁止別人鬧事的,王守一哪怕自恃自己頗有勇力,卻也不敢去太學撒野,如果這種事情證據確鑿的話,那些御史台的御史,絕對就有機會借題發揮了。

    而之後王維名聲簡直就像火箭一樣升起,時常出現在王守一的耳畔,王守一可不是什麼文人清流,而是出身將門,在發現王維這廝居然越混越好之後,他心中的嫉妒就像是野草一般瘋長。

    他決定在王維風光無限的時候,狠狠的教訓王維一次,奈何當時王維當街暴打姜青的事情一下子把王守一給鎮住了,尤其是發現最後王維毫髮無傷,而姜青卻被判了個流放之後。

    當時宋璟在大力整治一些不法權貴,他王守一可是仗著自己的身份,侵吞了不少百姓的私產,也許宋璟顧忌皇后,才沒有對他下手,所以王守一當時直接當了縮頭烏龜,只盼這次風頭過去。

    隨著王維的名氣越來越大,人脈越來越廣,王守一雖然心中依然非常痛恨王維,但卻克制住了自己針對王維的想法,反正王維到現在和他也沒什麼直接衝突,僅僅是為了一個自己見都沒見過的女人,就與王維這個名聲赫赫人脈廣泛的文人作對,他權衡利弊之後,還真的覺得有些不值。

    當然,如果有什麼好的理由與機會的話,他絕不介意好好教訓王維一頓,威脅他主動解除與崔瓔珞的婚約,因為王守一認定,這種身份尊貴的女子,才配得上他的正妻之位。

    當時月季坊的花魁薛如霜,其實如果不是直接被王守一強佔的話,也許人氣也不會遜於紅牡丹,畢竟薛如霜的容貌才華並不比紅牡丹差,她那天然形成的冷若冰霜的氣質,總讓男人很有征服欲。

    況且一般花魁都號稱賣藝不賣身,好比後世粉絲眾多的偶像需要保持單身,以供別人幻想一樣,王守一將薛如霜收作自己的禁臠,卻又因為吝嗇錢財不願為她贖身,這對薛如霜的名聲是個極大的打擊。

    而王守一的理由也十分操蛋,他認為自己喜歡的是那被無數男人追捧意淫的薛如霜,如果自己把她贖身收作侍妾的話,她反而便失去了那種萬眾矚目的魅力。

    自私的王守一,選擇將薛如霜禁錮在月季坊,而又憑借自己的權勢,阻隔別人對薛如霜的覬覦,他允許別人可以欣賞薛如霜的才貌,甚至為薛如霜這樣的女神級花魁所迷醉,但卻永遠也不許別人觸碰薛如霜的身體……

    不是沒有人挑釁過王守一,但這廝的武力確實出眾,在和別人鬥毆時從沒輸過,而紈褲之間的爭鬥,最忌諱利用家中的勢力,那是懦夫的象徵。

    況且只是因為一個妓女而爭鬥,那些輸掉的豪門子弟,還真的羞於回去告狀。

    這時,蕭媚柔巧笑顏兮的望著限於震驚中的諸人,然後用她那糯糯的聲音說道:「這些可都是我們月季坊最好的藝伎們了,你們可隨意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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