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8-01
六月的天,亮得很早,坐在床上的王維望著窗外,此時尚未達到平日裡他起床的時間,但他卻已經毫無睡意,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一旁緊緊抱著他的手臂不放的,依舊在酣睡中的崔瓔珞。
她的呼吸十分輕柔,臉上的神情安詳而美麗,實在讓人覺得憐惜,在不知不覺中,王維忽然發現,這個女孩似乎已經在他的生命中不可或缺了。
崔瓔珞這幾月來都與王維同居此處,每日待在宅院中,研究王維給她留下來的理科問題,並還嘗試著將理論變成實踐,儼然化身古代的技術宅,她雖然心中疑惑為什麼王維這傢伙會突然懂了這麼多——每次她問王維一些問題,他似乎都瞭然於胸,但她並沒有深究這件事。
實際上崔瓔珞問的問題頂多也就是後世初高中的問題,王維表示壓力不大,如果什麼時候崔瓔珞自主研究更加高深的問題的話,那他就無能為力了,這是文科生的悲哀啊……
這倒很有可能,因為崔瓔珞在理科上的天分,讓王維心驚,她的聯想能力似乎非常強大,常常能舉一反三,有時候的想法當真是天馬行空,搞出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讓王維瞠目結舌。
他覺得如果自己可以給崔瓔珞更大的支持的話,或許崔瓔珞能給他帶來更大的驚喜,像之前的炭筆、顏料之類,已經王維十分滿意了。
除此之外,王維在這幾個月來,每日與崔瓔珞同床共枕,玩起一些少兒不宜讓人臉紅心跳的遊戲來駕輕就熟,除了最後一道防線沒破以外,王維手把手的教會了少女崔瓔珞什麼叫做男女有別。
有幾次王維都忍不住直接採摘掉這個青澀的小蘋果,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因為他不想讓崔瓔珞產生任何心理陰影,十六歲的少女身體尚未健全,提前行那男女之事,對少女身體造成的痛苦,或許會讓少女產生心理陰影。
少女終究不同於成熟的女人,對那**的歡愉十分嚮往,她們更加喜歡男人精心的呵護,這就是為什麼少女都喜歡成熟的男人了,他們總是可以給少女寵溺與體貼,讓少女可以肆無忌憚的在他們懷中撒嬌。
王維的年齡雖然算不上成熟,但心理卻已經不似一般的少年那樣毛躁,他總是可以將度把握的很好,並善於營造出一種浪漫的氛圍。
少女是喜歡浪漫的情調的,純情如她們,在這個時段會將愛情看作是一件十分神聖的事情,無關乎金錢、家世,也許唯有容貌才能讓她們在意,因為英俊帥氣的男人,更容易將浪漫的事情做得更加完美。
崔瓔珞的浪漫,又與一般的女孩不同,她覺得與王維一起討論理科算學之類的問題,就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少女和王維討論詩詞歌賦一般,不過這樣的浪漫真的是一朵奇葩。
還好王維是穿越過來的,要不然本來的那位王維,肯定滿足不了崔瓔珞那時時刻刻對於理科自然之道的求知慾吧?
王維在崔瓔珞的額上輕柔的吻了一吻,他忽然覺得這就是一種幸福,每日能夠懷抱著這樣一個美麗的少女入眠,真的是一件十分美滿充實的事情,他喜歡這種平淡而溫馨的感覺。
獨自起床之後,王維走向了書房,來到古琴旁,將夢中的那一曲《郁輪袍》試著還原出來,起初時他還覺得生澀,但幾遍之後,他彷彿天生就洞悉了這首曲子的精髓一般,彈出了那種完美的感覺。
平心而論,《郁輪袍》作為王維二十一歲時獨自創作的曲子,雖然無法與他後來的《渭城曲》相提並論,但卻已經有了幾分火候,整首曲子顯得恬淡空靈,與他的詩風相近。
由此可見,王維真的是一個十分淡然的人,他似乎天然就具備了一種禪性,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慧根。
雖然不只一次用古琴彈出美妙的曲子,但每次王維自己都會覺得十分滿足,因為他前世就是個對音樂一竅不通的人,而如今卻能用古琴這麼高雅的樂器彈出美妙的曲子,望著自己的雙手那麼嫻熟的撫動琴弦,他的心情就會覺得異常愉悅。
每天他都會抽出時間撫琴,在悠悠的琴聲中,一邊放鬆自己的心情,一邊回憶一些過去的事情,甚至會不經意的將一些現代的曲調用古琴彈出,雖然風格十分不配,但卻有種奇特的美,反正是用來自娛自樂的,也無需得到別人的認同。
將《郁輪袍》彈完之後,王維又很容易的把曲譜作出,放到一旁,又試著寫了幾首詩,練一練筆,然後準備出去修煉劍術。
這幾個月來,他都是過得這樣單調而充實的生活,期間除了必要的應酬以外,他一直待在這個安靜的地方,不過他卻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時事。
直到最近幾日,那位長安縣令裴耀卿欲要改革市法以惠及底層百姓後,他便覺得時機來了,一切都與他預料的不錯,這樣的改革果然遭到了極大的阻力,這便意味著,當今政事堂中的那位首相宋璟的「革除積弊」的行為,已經觸及了權貴們容忍的限度,無法繼續順暢的進行下去。
但這樣是不行的,因為之前所謂的「革除積弊」也不過就是弄了些雷聲大雨點小的皮毛,這剛剛要真正的去除一些弊端呢,居然就遭到這麼大的阻力,宋璟雖然有所預料,但事態的嚴重,始終超過了他的想像。
因此當韋陟那一封拜帖上,寫著一些用來打小報告的內容的時,宋璟在府中沉吟了一會,便敏銳的察覺到韋陟那些訊息的價值,於是便連夜請這位他非常看好的年輕後輩來他的府中,倒也有隱藏殺招的意思。
畢竟此時的宋璟,正被各方人士注意著,有真心為國為民的官員期待剛正的宋璟能夠革除積弊,也有希望在改革中獲益的人看看能不能在新的政策中鑽一鑽空子,要不然就是利益不會變動的人在冷眼旁觀,不支持不反對,當然更多的是那些觸及到他們利益的權貴,等著看宋璟寸步難行之後的笑話。
宋璟素來知道,這些權貴大抵以那些因為從龍之功而驟然富貴的人為主,其中的代表人物,便有姜氏兄弟、王皇后的父兄之類的外戚,這些新興的權貴仗著自己的功勞,便開始肆無忌憚的侵吞國家百姓的財產,吃相極其難看。
顯然,便是連當今聖上也覺得某些人做的太過了,他將宋璟提上來,便是有敲打這些人的緣故,他本意是希望宋璟放過老虎,打掉蚊子。
誰想宋璟卻決定將老虎蚊子一起打掉,他首先要拿來開刀的人,便是如今皇帝面前的紅人——太常卿姜皎,哪怕為此得罪唐皇也在所不惜,作為一個非常強硬的宰相,在政令居然受到這麼大的阻礙的時候,他更認為應該以強硬手段維護政事堂的權威,要不然以後的事情更加難做。
韋陟在見到宋璟的時候,雖然他在背後嘴上一個「宋廣平」叫著順溜,但真正在這位氣場強大的宰相面前,他還是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宋璟在他的心目中地位還是很高的,私下裡那樣叫他,就好比那種叛逆的學生一樣,實際上在他們心中,還是非常尊敬老師的。
宋璟今年五十五歲,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矍鑠,雖然頭髮已經微白,但這並不影響他那威嚴的氣質,他的眼神非常銳利,瞪著別人看時,會讓人很有壓力,畢竟是當過刑部尚書的人啊,據說去年宋璟剛剛成為首相時,有不少人前來送禮,卻都被宋璟退回,有人還要強行送禮,卻被宋璟那銳利的眼神一瞪,頓時就不敢造次了。
然而這個時候宋璟在見到韋陟時,臉上的神情卻顯得十分柔和,眼神也沒那麼嚇人,對待韋陟這個他非常看好的後輩,他總是不吝嗇自己對韋陟的欣賞,宋璟很少誇人,偏偏認為韋陟是「盛德遺范,盡在是矣」。
宋璟大概覺得,韋陟的那種誰都不給面子的臭脾氣,是一種非常正直的品質,韋陟那眼中容不得沙子的性格,很對宋璟的脾氣。
一開始宋璟與韋陟兩人交談的內容,是圍繞著韋陟的父親韋安石進行的,聊這個話題雖說會勾起韋陟的鬱悶事情,但卻也有效的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而且還能夠引到姜皎這個共同目標身上。
話題在聊到姜皎身上時,韋陟將有關姜皎的一切消息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宋璟,其中最重要的一條便是,姜皎肆無忌憚的進入內宮,實在是身為臣子的大忌,以此來彈劾姜皎的話,絕對沒問題。
宋璟只是撫鬚點頭,思慮片刻,便皺眉道:「此事確實不該是大臣所為,不過,若是他不承認又當如何?」
韋陟不由愣住了,他只顧著發洩自己對姜皎的恨意了,卻沒有想到這一點,他的消息來源可不正規,並不能當作證據,唯有姜皎自己妥協才行……可如何讓姜皎妥協呢?
韋陟的腦海中不由閃過王維那帶著溫和笑意的臉頰,或許這事還是要拜託十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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