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救的人已經救出,冷凝霜便不再磨蹭,當即走到曹健跟前,眸光冷凝地說道:「現在你可以安心上路了,不過若是你下輩子還能投胎做人,一定要記住: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話音未落,就見她手指閃電般點到他的臍上七寸鳩尾穴。曹健還未反應過來,就兩眼一翻,心臟血滯而亡。
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只見躺靠在一旁的,那個不堪凌虐而咬舌自盡,亡命時不願瞑目的女孩,在曹健嚥氣的那一刻,竟然嘴角含笑同時閉上了眼睛。
就在大家注視著如此詭異之事,為女孩能夠瞑目而欣慰的時候,趙顯卻震驚的緊盯著冷凝霜上下打量。他心中想到:從這女孩的聲音、身形來看,明顯還未成年,卻已經練成如此高深的點穴手法,簡直世所罕見。並且殺人果斷狠辣,沉穩老練,似乎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其實,當初迎紫在見識到冷凝霜露出這一手的時候,比趙顯表現的還要驚異。只不過,她現在跟著這個小主子也有一段時間了,讓她感到震驚的事情也越來越多,思想上便漸漸麻木。所以如今無論冷凝霜再有何驚人表現,她也見慣不怪了。
「小姐,這個女孩屍體,咱們也帶出去嗎?」迎紫很同情這個女孩的不幸,不忍心把她扔在這裡不管,就試探的問道。
「屍體留在這裡,只會無端遭人羞辱,咱們就把她帶出去吧,給她穿上漂亮的衣服,讓她入土為安。」冷凝霜不假思索的答道。
「是。」見小主子願意伸出援手,迎紫忙不迭的點頭。
「這些都是這個惡人暴斂的財物。就與你們分了吧。」冷凝霜沒注意大家朝她投射來的或感激、或敬畏、或震驚的眼神,自顧自的把迎紫拿來的大包袱放在地上攤開,只見裡面全是五顏六色的金銀珠寶。這是迎紫按照她的吩咐,從曹健的旎芳閣裡搜出來的。
只見她把東西自己留下一點,把絕大部分財物都給分成數份,送給了這些女子,「各位姐姐們有家的可以回家,無家的就結伴同行,找一個離此地甚遠的處所,用這些錢財自謀生路去吧。」
這些女子本來就是被曹健藏起來。準備玩膩了就賣掉的,因此沒人知道她們與曹健之間的仇怨瓜葛。而那些幫助曹健強搶這些民女的爪牙,更不用放在心上。瞧瞧主子慘不忍睹的死狀。任他們如何大膽,也不敢冒險去惹惱搭救這些女子的人。
「小姐,旎芳閣裡還有一些女子,要不要救她們一起走?」迎紫問道。
冷凝霜略一思索,就淡淡說道:「這些女子被曹健錦衣玉食的養在閣中。想必已自甘墮落,若是救了說不定反會惹來怨恨,這種人不救也罷。」
迎紫聽後,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趙顯卻若有所思的看了冷凝霜一眼,暗暗點頭稱讚。
憑借上乘輕功,迎紫和冷凝霜將這些女子送出圍牆外。又雇了幾輛馬車,讓她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然後買了一身漂亮衣飾和棺材,將死去女孩掩埋了。才帶著趙顯無聲無息的翻牆躍進冷家宅院。
「父親!」咋一看到跟在冷凝霜身後走入屋內的趙顯,趙蓉呆傻的楞了幾秒,才含著熱淚激動地撲了上去,「父親,您終於得救了!」
「蓉兒。你怎麼也在這裡」趙顯也是錯愕的圓瞪雙目,不敢置信的看著撲過來的女兒不知說什麼好。只是激動的摟住女兒,眼裡含著淚花問道。
那天在押解途中,他看到奶媽身邊沒了女兒身影,就產生了不好的想法。之後在流放親眷裡又一直沒見到她,便不由地老淚縱橫,以為自結髮妻子路途中病逝以後,如今連這個女兒也失去了。
「父親,女兒也是被霜兒妹妹所救。」趙蓉與冷凝霜在這些時日相處融洽,彼此已姐妹相稱。
此時,她就將自己如何被人私賣,如何被張昭平搭救以後被官兵追殺,在走投無路之下倆人又如何被冷凝霜所救。還有她從迎紫口中聽來的,在冷凝霜的謀劃下,又如何去縣衙內救出了一幫劫牢漢子。她把這些驚險之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趙顯。
「沒想到冷小姐小小年紀,就如此俠肝義膽,智謀過人!」
聽完女兒的描述,趙顯嘴裡不斷唏噓,心裡更是一陣後怕,擔心那些為了救他而死傷的兄弟。同時,他也越發感激冷凝霜的搭救之恩,但也更加不安起來,就猶豫著說道:「只是我們乃朝廷欽犯,繼續躲藏在這裡,怕是會給冷小姐惹來禍患。所以今晚我打算帶著女兒離開這裡。」
「那你打算躲到哪裡去呢?」冷凝霜未立刻表態,只反問道:「不知趙伯伯想不想救出您的那些親眷?」
「想啊,想啊!疼愛我的奶媽還在牢裡受苦,霜兒妹妹能夠救出她們來嗎?」趙顯還未回答,趙蓉就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蓉兒,不可強人所難。」聞言,趙顯急忙制止女兒,喝斥道:「能夠救出咱們已非易事,一下子再去救出這麼多人,更是難上加難。何況,冷小姐如此年紀,又無財無勢,你怎能讓恩人涉此險事?」
一聽此話,趙蓉面上一紅,就期期艾艾得道:「是我太自私了,只想著救出奶媽和其他親屬,卻未為霜兒妹妹著想,請妹妹原諒姐姐的魯莽。」
「蓉姐姐想要救出親人之心霜兒理解,又怎會怪罪姐姐呢?」冷凝霜微微一笑,又扭頭對趙顯說道:「趙伯伯也無需多慮,我既然問起此事,自然是因為有法子救出你的親眷。」
「真的?!」趙蓉驚喜的脫口低呼,話剛出口忽然想起父親剛才的喝斥,急忙往趙顯和冷凝霜臉上快速的溜了一眼,就吶吶地低下頭。不好意思再開口說什麼。
不過這次趙顯並沒有責怪她,而是也瞪著希冀的眼睛,將信將疑地問道:「不知冷小姐如何搭救?」其實,通過上述這些常人難以做到的事,他已經知道不能用普通人的標準去衡量冷凝霜,況且他心裡也迫切想要救出那些親眷。
凝視著趙顯壓抑著殷切希望的眼眸,冷凝霜神秘一笑,「如果趙伯伯信任霜兒,就暫且住在冷家幾日,然後按照我的要求。給您軍隊裡的親信部將寫一封信。」
「只是寫信嗎?」趙顯疑惑不解。
「不,寫信只是第一步。」冷凝霜眼眸閃閃發亮,「以後該怎樣。我會慢慢告訴您的。」
趙顯心裡還有許多的困惑,可是當他接觸到冷凝霜那雙又黑又深邃的大眼睛,心裡卻奇異的對她產生出不可描述的信任之感。於是,就說道:「如果沒有冷小姐,只怕我和蓉兒永遠也沒有自由。我的那些弟兄也很難逃出謝勳的魔爪,所以,我信任你!」趙顯堅定地道:「你說吧,這信我該如何寫起」
彤寧縣衙門,知縣接待上級官員、商議政事、處理政務的三堂堂內。
「瞧你辦的好事!」謝慶咆哮著,氣得腦門兒上的青筋暴跳。「我把這麼重要的事交你辦理,你卻連人都看不牢?!」
「末將也不知這些人竟是如此狡詐,劫牢時不僅使用迷藥。就連把趙顯藏在曹巡檢家中地道裡的事,也能打探的出來。」謝勳低垂著頭跪在地上,面色煞白的對聽到趙顯被救走的消息,而快馬加鞭趕來興師問罪的謝慶說道:「而且禁錮趙顯之地只有末將和冷知縣知曉,實在不知這些反賊是如何得知的?」
「是啊。是啊!」冷紹輝一聽提到了他,趕緊拿帕子擦擦額頭冷汗。惶惑不安地道:「自從謝副將大人和下官商議,把趙顯安排在曹巡檢家中之後,下官就只來往於縣衙和家中,未與外人有任何接觸。因此下官也甚是不解,反賊是如何得知此等機密之事的?」他這是在急於撇清,關押犯人之地的洩漏與他無關。
「哼!」謝勳不滿的冷哼一聲,暗自腹誹:「老狐狸,有功就想搶,遇事就往後躲。」但他面上卻不露聲色,道:「既然末將和冷大人都嚴守機密,那麼問題可能就出在曹巡檢自己身上。」
「哦,何以見得?說出你的理由來!」謝慶惱怒的看著兒子,氣急敗壞的問道。
謝勳是深得謝慶喜愛的嫡長子,辦事也一向讓他省心,所以這次他將皇帝如此看重的事情交給他辦理,私心裡便是想讓這個兒子借由此事獲得頭功,而得到皇帝的青睞,從此父子都能平步青雲。誰知,這麼簡單的事情,竟然讓他給辦砸了。
「據末將所知,曹巡檢經常與一幫狐朋狗友一起喝花酒,還愛對他們誇口吹噓,也許就是他的這些朋友裡,混有反賊的細作,趁曹巡檢酒醉之時而探聽到了此等機密。」反正,他已經是個不能為自己辯解的死人,把過錯推到不能開口的死人身上,這是做官之人常幹的萬無一失之道。
「哼!」謝慶從鼻孔裡冷冷一哼,這兒子打的什麼主意他怎會不知。不過,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皇帝若是追究洩密之事,冷紹輝會怎樣他並不關心,但謝勳肯定也會被牽連,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此事也只能推諉到死人身上了。
「另外,末將已經從抓獲的反賊中,探得他們的據點所在。」謝勳見謝慶面色稍緩,就慢慢說出一個令眾人驚喜的重要信息。
ps:我現在還沒吃飯,第二更會很晚,也許會來不及。唉,真怕食言,我盡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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