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當年之事我從沒對霜兒說起過……」陳氏被老太太訓斥的臉色發白,聲音也有些微微地發顫。
怕小孩子童言無忌,無意間引起老人傷心難過,便未向女兒提及當年之事。誰知好心卻換來惡意,陳氏感到口裡既苦又澀,心裡更是一下子涼得透透地。
「少裝蒜了,你沒告訴過她,那這個丫頭片子是咋知道的?」見陳氏還是一副好對付的樣子,老太太的氣焰就又高長了起來。只見她立著眼嚷嚷道:「恩人?我呸!你佔著主母的位置不下蛋,害得我們冷家無嫡子繼承家業,要不是我給兒子納了幾房妾,我們冷家恐怕就絕後啦!你若想以恩人自居,就該把嫡妻的位置讓出來,讓我這個快入土的老太婆,早點抱上嫡孫!」
人都有避重就輕的天性,開始老太太雖然發現了冷凝霜不同以往的異樣,但一直以來的習慣,讓她依舊自以為還能壓服的住。可是一旦交上了鋒,她就立刻回過味來,直覺到自己似乎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於是馬上調轉矛頭直指比較好把握的陳氏。還好,這個陳氏並沒改變,仍然是個很好拿捏的軟柿子。
索性,她決定快刀斬亂麻,把想要給冷紹輝**的事給挑明了說。只要把陳氏趕出了門,她們不是母女情深嗎,小丫頭片子自然也會跟著滾出冷家。如此不僅為孫子、夏荷等人解了氣,也警告了所有人她在冷家的地位,是無人能挑釁的。
共同生活了十幾年,老太太當然知道陳氏的弱點、痛處在哪裡,所以一張口她就毒舌的對準陳氏七寸下手,而且毫不手軟。
一瞬間,陳氏身子微微抖了抖,就黯然地低垂下頭,默默地承受老太太的辱罵,只兩手緊張地擰著帕子。話說泥人還有個土性,陳氏為什麼被罵得狗血淋頭,都要她讓出正妻位置了也不反抗?說到底,一方面是性格綿軟,另一方面是與受到的女德教育有關。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沒有兒子而自卑,心裡發虛,覺得對不起夫家。
老太太的狠話令陳氏這邊不好受,而大姨娘等人那邊卻都面露喜色。尤其是冷錦程和冷若雯兩人,臉上的興奮之色都溢於言表。
乾脆撕破遮羞布,徹底地不顧臉面了嗎?冷冷地掃視這幾人一眼,冷凝霜就把目光轉到了陳氏身上,不禁微微地搖了搖頭。對於一個總是想在你身上挑刺的人,沉默不語、妥協退讓不僅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讓那些人變本加厲。老太太便是這樣的人,陳氏越是對她恭敬忍讓,她反倒愈發的不給好臉,彷彿這個兒媳是她的仇敵一般,真是耐人尋味。記得有句話,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對於這樣的一類人,想要以善心來感化他們的人是可笑的,最好的辦法應該是以惡制惡。
「老夫人,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母親讓出正妻的位置倒也無妨。」冷紹輝和下人們聞言頓時驚詫不已,紛紛不解地看向冷凝霜;大姨娘的表現比較隱晦,她只飛快地與碧玉交換了一個眼色,就把目光轉回到了老太太身上。而四姨娘和冷若雯兄妹則掩唇輕笑,覺得這個丫頭片子一定是犯傻了。老太太卻是得意地揚了揚頭頸,認為陳氏母女終於對她屈服了。陳氏則是心頭一緊,不明所以的凝視身側的女兒。
只聽冷凝霜接著說道:「只是不知老夫人能否承擔得了後果?」冷凝霜清幽的目光裡,閃現出一絲冰冷。
「陳知府已經沒了,把你母親拉下正妻之位,還能有什麼了不得的後果,會讓我承擔不起那?」老太太咕咕輕笑兩聲,用眼角餘光輕蔑地瞟了眼冷凝霜問道。
「首先,您這麼做了會陷老太爺於不仁不義,使他仙逝後還要擔上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罪名,讓他無顏見列祖列宗。欠的債總是要還的,老太爺生前也算償還了一些人情債,但經你這麼一攪和,只怕都做不得數了。結果,你令他死了以後,還得在陰曹地府裡接著還!老夫人你說,老太爺在地下有知,會不會恨你那?」
望了眼老太太和冷紹輝,剎那間變顏變色的臉,冷凝霜暗哼一聲,繼續緩緩說道:「二則會讓冷家名聲受損,甚至會讓父親如老太爺當年那般丟官棄職,嚴重者可能還會血灑頭顱,冷家滅門!」
「豈有此理,滿口胡言亂語!」聞言,老太太悚然一驚,一下子又想到了老太爺當年的牢獄之災,其因由就是她引起的。瞬間,她的心裡就莫名的產生出一種恐懼感,怕再一次歷史重演。為了掩飾心裡的懼意,她就騰得從坐著的椅中站起,怒氣沖沖地伸臂一揮,只聽嘩啦啦一聲清脆的碎瓷聲,卻是桌子上的茶杯翻落到了地上,茶水也潑了一地。
冷凝霜說的這些都是大忌,冷紹輝聽後臉上也是青一陣白一陣,臉色十分的難看。但他憑借在官場浸淫多年的經驗,直覺的認為,冷凝霜說的這些話並未兒戲。於是,腦袋裡便嗡嗡的旋轉著,思考冷凝霜為什麼會這樣說,以及它的真實性與因由。
見老太太發怒了,下人們都斂息靜氣,不敢吭聲。屋子裡,一下子變得異常安靜,只聽見老太太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冷錦程和冷若雯察言觀色,以為老太太和老爺都是在惱怒冷凝霜,就頗為意洋洋,心想這個嫡妹不自量力,要自找倒霉了。
無視這兄妹兩人瞥來的含著挑戰和得意的眼神,冷凝霜的目光冷冷地落在了老太太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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