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國看著眼前的人,冷哼一聲,「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用在我身上白費心思!」
小五也不怒,自從周建國得知他家人在他們手上,跟著他們來以後,卻不願開頭說一個對他們有用的信息。對待別人,小五也沒了向對待楊子辰那般的尊敬與耐心,他呵呵一笑,「好啊,的確不用在你身上白費心思了。」
周建國一聽,以為這是他的堅持有了效果,他們這些人準備放棄了,立刻大喜過望。但是小五接下來的話,卻幾乎讓習慣於冷靜的他暴跳如雷。
「倒是可以把這些心思,花在你家人身上,反正他們也活的差不多了。」小五說這話,倒是有威脅的成分,但也並非完全嚇唬他。
周建國立刻白了臉,沉默了一會兒,「別動他們,我答應你們。」原來人在面對選擇面前,是可以有多種選擇的。以前你覺得絕對不會選擇的事情,現在就被你光明正大的選了,事實多是可笑。上次被蘇牧威脅,他妥協了,因為那有關他自己的生命,而這次他又妥協了,因為這次不止有他自己,還有他無法割捨的家人。
所以,周建國華麗麗的明白了,在生命面前,尊嚴算個鳥,面子算個鳥,堅持算個鳥!
「好了,你就當講你的人生經歷就好了,從你們以前開始說,一直說到現在,不許有絲毫漏洞。一旦被我發現與我們知道的不符,你可得注意了!」小五又開始慢慢誘導。
不過現在的周建國到是沒有理會他的誘導了,既然已經答應了,他也有他自己答應過後的底氣與尊嚴。他的故事要說很久很久,至少在這期間,他們不會傷害他和他的家人了。
小五在那邊耐心的聽故事,而小六卻在這邊煩躁又無比鐵石心腸的攔一個人。準確點形容是攔住一個以前是大明星後又無故隱退的人——陸銘。
「讓我進去!」陸銘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的。他就不明白了。怎麼如今見一面楊子辰,還需要這麼多關卡,這麼艱難。
「老闆說他不見你!」小六雖然一直鐵面對著,但是好歹也是人心也是肉長的。
陸銘忍不住憤怒,捶了一下旁邊的鐵門,「憑什麼,他憑什麼不見我!」
「就憑我,行不行?」一個聲音從門內鑽出來。
陸銘定睛一看,是楊子昂,頓時臉上恢復平靜。一點表情都沒有。
「怎麼了,不說話了?」楊子昂走出別墅,帶著笑意的看著他。
「我要見他。必須要見他。」陸銘彆扭的說出這麼一句話,又沉默了。
「你要見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首先,要跟我談談。」楊子昂看著他,慢慢說道。
陸銘抬起頭。目光堅定,「好的。」
等陸銘見到楊子辰,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見我什麼事,說吧。」楊子辰頭也不抬。
陸銘環視一圈,沒有看見童慼慼,還沒說話。楊子辰又開口了。
「不用看了,她現在不在這裡。」楊子辰雖然頭也沒抬,但是卻依然頭上像長了眼睛似的。
「她的病怎麼樣了?」陸銘見此也不再轉圈子。直接問出來,這便是他這一趟非見他不可的目的,即使知道會遇見楊子昂,即使知道該付出的代價還是會來。
聽到他的話,楊子辰手裡的筆刺啦劃破紙張。頓下,「具體說說。」雖然這段時間他也沒有做聲。好像當這回事不存在一般,但是卻依然是他心裡的一根刺,拔不出來。
「她在遇見你第一次和郭欣潔見面的時候情緒發狂了。那時她不認識任何人,嘴裡一直念叨著爸爸媽媽,好像回到了過去,陷在過去的回憶裡不可自拔。我當時就猜測應該是她當時爸媽出事的時候,她強力壓制了自己的想法,變成了現在這樣子。你也知道,一個人過於壓制自己的情感,容易造成抑鬱症。」陸銘一五一十的跟他說起來。
「抑鬱症?!」楊子辰驚訝道,「怎麼會是抑鬱症?!」
「抑鬱症也分很多種,她的大抵情況也是抑鬱症。」
「那麼她現在呢?」楊子辰問道。一問出口,才發現,她現在不是一直待在他身邊麼,為什麼還要問一個不在她身邊的人呢?
大概也意識到楊子辰的反應,陸銘也沒在這裡多追究,「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別被她安靜的表象欺騙,還是要多注意她一點,情緒稍有不對,你就打這個電話。」說著便拿出一張名片,「這個是她剛開始發病時,我就找好的醫生,你找他來他就知道了。他對她的情況很瞭解,不用擔心。」
楊子辰沒有作聲,但是還是默默的接下那張名片,隨意的看了一眼便放進旁邊的抽屜。
「好了,我來找你就是跟你說這件事,既然沒事了,那我走了。」即便是這樣說,陸銘還是看向書房外面。
「她今天出去了,小逸要開始上學了。」楊子辰到也沒有故意為難他,直接說出童慼慼的去向。現在寒假已經結束,童逸又要開始朝九晚五的生活了。
陸銘淡淡點頭,便開始往外走。
「等等,我哥算了,你走吧。」楊子辰說話說了半句,便沒有繼續下去。
陸銘也停頓一下,想了想,說道,「這些事你自己還是注意一下吧,用自己的眼睛看,用心看。」說完他便走了。
在蘇牧這邊,他和方國生談事情談的好好的時候,陸想想衝進來了。
對著她身後的手下擺擺手,意思他們出去之後,蘇牧一臉從容,「怎麼了,這麼急匆匆的。」
陸想想看了方國生一眼,急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又對慼慼說謊了?你答應我只說那一次的?!」
蘇牧笑起來,「你的消息也真是夠慢的,這都這麼多天了,你才知道。怎麼,她找你了嗎?」
的確是因為今天童慼慼找過她,她才知道事情的進一步發展。得知事情的她,與童慼慼分開便趕到這裡來了,「為什麼,你明明答應過我的!」她在找一個理由,找一個讓自己信服的理由。
「是啊,我是答應過你。」蘇牧一看她此刻急眼的樣子,心裡不免有些觸動,「你別急啊,我答應你的就是這件事,而上次,我也只是讓人加深了她的印象而已,並沒有再編造心的謊言來欺騙她啊。」
「你!」陸想想一時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恢復冷靜之後,嘲笑道,「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這麼卑鄙,這麼可恥。」
面對她的不屑,蘇牧心裡一緊,但是臉上沒有任何變化,「隨你怎麼說,只要你答應過我的事情被忘了就好。」
突然那些天一起整天泡在酒吧,酒店的日子回放在眼前,陸想想開懷大笑,甚至眼淚都笑出來,「你以前那樣子做就不是為了慼慼吧,是為你了自己!蘇牧,算我陸想想眼瞎,竟然這麼識人不清!」
「是啊,你不僅識人不清,你還分不清自己的心!怎麼了,不是喜歡我的嗎,這麼現在這樣子來說了?是發現我的卑鄙了,然後後悔了?陸想想,你也不先想想你自己,你以為你在做了那麼多以後,還能像以前一樣,做回童慼慼身邊的那個陸想想嗎?!」蘇牧一下子暴躁起來,事情不對啊,不應該這麼發展的啊,陸想想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我的心如此不安?!蘇牧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心卻沒有給他答案。
說出去的話猶豫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這個道理大家都懂。所以,此時的陸想想猶如被人波了一盆冰水一般,久久不能動彈。是啊,在她做了那麼多錯事之後,她憑什麼以為她和童慼慼還會和以前一樣,還能毫無間隔的在一起?而她和蘇牧,好像也是在此已經畫上了終點號。她又憑什麼去喜歡去期待一個對自己深愛的人都能下手的男人的回心轉意?
看著陸想想一句話不說,面色慘白,蘇牧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是面子又讓他下不了台,於是也只能那樣干挨著,硬撐著。抵不住心裡的疼痛,蘇牧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難道真的是自己一手造成了現在的模樣?以前那麼形影不離的幾人,現在各執一方,都再也走不到對方身邊,都無法在安心度日,即使明知還在彼此心裡,可是就是說不破,走不出這個屏障。可是,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陸想想愣了一會兒,身形開始晃晃悠悠。可是還沒有走到門口,「彭」地一聲倒地了。她在模糊中還能看見蘇牧急急朝她跑來的身影。呵呵,你還會著急嗎?
蘇牧是真的急了,不知道為什麼,在陸想想到底的這一瞬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卻又依舊模糊著,讓他摸不清道不明。但是他很確定,他擔心陸想想,十分擔心。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快點來人!!!」蘇牧大叫一身,抱起陸想想就往外面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