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便是禮堂空中神奇般的從空中撒起了心形玫瑰花瓣,然後在場的女同胞們,一人一句,「答應他!答應他!」
本來比較空曠的禮堂被這聲音填滿,仔細聽甚至還能聽到裡面循環往復的回聲。
童慼慼當場愣住,然後便覺得,肯定是蘇牧這廝又想的什麼歪主意,不知道真實目的是什麼。
陸銘,楊子昂,鍾飛耀三人,則皆是表情很一致的冷眼旁觀,嘴角都微微帶了笑意,卻有些殺氣。其中,笑的最為燦爛的,便屬鍾飛耀了。
見童慼慼並沒有回答,蘇牧趁機向前,走到她的面前,似是親暱,表情看似在期待,心裡卻已經死了大半,無比哀傷。他怎麼會不知道,童慼慼這麼反應機靈的人,若是面對心愛男人表白時,肯定是高興的,而不會像現在這樣,目瞪口呆。這絕對不是喜歡一個人的表情!他附在她的耳際,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念在我們多年的友誼上,先幫我這一回!」
雖然明知道蘇牧這樣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她還是不想幫他這一回。若是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答應了,那麼前一刻和鍾飛耀說「讓他考慮回到現在時態的她」的身邊那句話,不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鍾飛耀又會如何想她?這些,是現在她的心裡最為擔心的事情。
見她遲遲不予回應,剛才那些被蘇牧討好的女孩們的呼聲越來越高,好像是用聲浪將禮堂的頂掀開,然後把童慼慼捲走,捲到天涯海角,把一個叫做蘇牧男子捲進她的心扉裡。
可是,她的心裡現在滿滿的都是別人。如何才能把一汪海水放空,然後裝進沙子?
蘇牧心裡越來越冷,可臉上卻愈發期待。他本來就是在賭,他想要給自己一次放縱的機會。這一次一過,他不知道下次還能這麼任由自己心走再是何時。本想藉著童慼慼的漂亮,吸引更多的目光,然後他來表白,得到美人歸。那麼這樣,鍾飛耀那人,應該氣得不清吧?可是現在呢。即使她真的答應了,他的心裡還是苦的。他心裡一直還有另一個期待,那便是。這次別出心裁的表白,會得到童慼慼真心的答應,那樣,便是再好不過。但是,事與願違。
陳花花剛才本來在和一些商業人士習慣性的套交情。突然發生這麼一檔子事,讓她也是現在才反應過來。她有些看不過去,湊到童慼慼的旁邊來,用手拉了拉她的胳膊,提醒她現在的情形。
童慼慼沒有看鍾飛耀一眼,然後閉著眼睛。睫毛微微顫抖,嘴角上揚起一個角度,「好。」
蘇牧笑起。開心的抱住童慼慼轉了一圈,然後朝那些幫助他的女人們鞠了一躬,挽著童慼慼,優雅的和她們打著招呼。
童慼慼自然的挽住蘇牧,然後手上悄然使勁。捏在蘇牧的腰上,臉上皮笑肉不笑。嘴巴掩飾性的說,「你回去了給老娘說清楚!」
蘇牧腰上吃痛,「好好,回去了給您解釋。」
童慼慼奇怪的看了一眼蘇牧,她總覺得他今天不對勁。說話也有些陰陽怪氣,可是她卻琢磨不明白。
轉了一圈,終於到了蘇牧此時最想見的人,童慼慼最不想見的人——鍾飛耀面前。
「恭喜。」鍾飛耀率先說了出來,眼神至始至終都沒有停在童慼慼身上過。
「同喜。」蘇牧回到。今日他過生,而自己名義上得到了心愛的人,真的是同喜啊。
童慼慼手上挽著蘇牧的胳膊像是挽的一個定時炸彈,但是此時,她卻是那炸彈上面的引線,躲都躲不了,就連爆炸的時間也不由她控制。她臉上十分平靜,笑著同所有的人打招呼,並且還假裝成很高興的樣子。每一次笑,她在心裡都在罵,蘇牧個王八蛋!
楊子昂站出來,眼睛看著蘇牧,但是嘴裡的話卻是對著童慼慼說的,「方便跟我聊聊嗎,有點事情想和你談談。」
童慼慼點頭,準備跟著他去一個安靜點的地方。
誰知,手臂被夾住,動彈不得,硬抽也不是辦法。她詫異的看向蘇牧,眼光中蠻是驚訝與不相信。
蘇牧無視掉她的眼神,對著楊子昂說,「這位先生,你找我女朋友有什麼事,我能不能知道?」
童慼慼聽完便在他旁邊咬牙切齒,「你別太過分了!」
楊子昂淡然一笑,「我想,每個人都應該要有充分的私人空間吧。當然,若是她不介意你知道,那麼你完全可以跟來,我沒有意見。」說完便轉身向一個相對來說沒人的角落裡走去。
童慼慼瞪了眼蘇牧,他才放了行。她跟上前去,黑色的裙擺隨她的走動而搖曳,「你想說什麼?」
楊子昂還背對著她,直接問出口,絲毫不擔心蘇牧會跟著來的樣子,「你喜歡他嗎?」
「啊?」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童慼慼有些不知所措。她心裡裝的那個人,她自己清楚。可是,既然自己選著了陪蘇牧演完這場戲,那就必須的盡職。「喜歡啊,你這是什麼意思?」
楊子昂一下子轉過身來,眼裡的火熱直接燒到童慼慼身上,「你不喜歡他,對不對。你的眼神早已出賣你的一切。」
童慼慼被他眼裡的炙熱嚇住,後退兩步,臉上似笑非笑,「我想這個問題,我自己還是能夠辨別的。」
楊子昂繼續上前一步,逼進她,眉毛上挑,「怎麼,怕我會吃了你?」
童慼慼乾脆不再退,反而臉蛋上抬,與他直視,語氣篤定,「你不會的。」你是那個天使,所以,你不會的。更何況,你不是已經有小孩了麼?
他一笑置之,被她語氣中的肯定提醒,恢復了往常入天人般的高貴,「看來你還很清醒。」
童慼慼見他恢復正常,話到嘴邊,又被人攔了先。
「楊總,幸得賞臉。」鍾飛耀閃身一步,靠近他們,言笑晏晏。
楊子昂見到他來了,臉上也沒什麼變化,微笑著點頭,「今天的宴會辦的很成功。」
「這還要多謝楊總的幫忙。」鍾飛耀也恭維道。
童慼慼心情本來一團糟,現在見到鍾飛耀主動湊到這邊來,就想起來等下還有重要事情要做,於是更加懶得插話了。等他們說的差不多了之後,鍾飛耀才扭過頭來,看著童慼慼,微笑,「童小姐今天很美。」
童慼慼被他突然的讚賞弄的有些無語,今天讓她震驚的事情太多,她已經有些疲憊,見楊子昂自覺的走了,她打開天窗說亮話,「事情怎麼樣了?」
鍾飛耀見她一點也沒有高興的樣子,也淡了表情,冷冷的說,「布萊克他們已經喝周建國打了照面,但是還沒有露出那方面的意向。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找個機會讓周建國對他們熟悉點,心裡感覺更靠譜,到時候事情也辦的更順利一點。」
「那需要我怎麼做?」他來找她,就一定是有他的理由。對於這一點,她總是無比的信任。
「我們等下去和周建國打招呼,然後再找個理由留他晚上參加繼續的娛樂活動,等到晚上,再細緻的介紹他們雙方,這樣就差不多了。」鍾飛耀覺得這件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若是過了那個度,周建國這個老狐狸很容易就能察覺出蹊蹺,太過簡單,又怕起不到那個效果。他在周建國身邊安排的麻痺他的一群人,已經快要兜不住,所以,他必須在周建國察覺公司的真正意圖之前,把周建國交給布萊克他們。
「嗯。」童慼慼把他的話大致的消化理解,然後又問,「關於那方面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鍾飛耀搖搖頭,「還是很模糊。現在已經確定是當年的天橫,也就是現在的布萊克想要反撲,而方國生為何會是與布萊克兩人相宜相剋的情況,暫時也還沒有線索。還有很多事情,這裡也不是談事的場所,還是等今天的主要事情辦完了,我再告訴你。」談起正事來,他總是嚴肅深邃,完全不帶私人的任何感情。
童慼慼點點頭,先行一步走了。而鍾飛耀,則是就近又跟附近的幾人打了招呼,才慢慢的挪到目的地點——周建國的身邊。
童慼慼和蘇牧一干人等打過招呼,也款款走向周建國的周圍。到了附近,臉上笑顏成花,嘴裡喊的親熱卻又不失大方,「周伯伯。」
周建國本來今天來就是公司的意思,現在見到鍾飛耀這個馬屁精,直接當做了空氣,選擇忽視態度。現在聽到童慼慼的聲音,轉過頭來,臉上隨即笑開,「原來是童侄女啊。」
鍾飛耀早知道是這結果,所以才一定要童慼慼來做這件事,至少比他坐起來,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可是那次的飯局上,他也必須拍拍他的馬屁,總之,是一個蘿蔔一個坑。
「周伯伯想必在場的人幾乎都認識吧?」童慼慼帶點敬佩的意思說道,但是卻絲毫沒有掉了自己的底氣。
周建國聽出話裡的意思來,哈哈大笑,「你可是比你爸爸當年乖巧多了。說吧,你想要認識誰?」
童慼慼再一次的從他嘴裡聽到關於她的爸爸,也沒多想,神秘一笑,然後眼光看到一個正在款款而談意氣風發的男人身上,不說話。
周建國隨她的眼神望了過去,眼裡變得精明起來,抬腳就往那人的所在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