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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童慼慼和童逸兩人合力將老屋打理出來,已經是當天下午。
肚子餓的呱呱響的童逸可憐兮兮的望著童慼慼,「姐姐,我不要你趴在地上汪汪學狗叫來履行當年的承諾了。」
累極了的童慼慼兩眼頓時冒精光,「真的,你確定?」這傢伙從一大早就開始嘮叨這句話,現在卻突然這麼好心的不再追究,讓她的耳朵不用再受他的折磨,忽的就像背在她身上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轟隆隆的響。
童逸鄭重地點點頭,「嗯,只要你能給我弄來吃的。」
童慼慼聽到這句話,差點倒在地上,疑似聽見了烏鴉叫聲一般,無比淒慘。
然後,童逸指著童慼慼的肚子,毫不留情的打斷她自以為是的幻想,「姐姐,你肚子也餓的呱呱叫了。」
童慼慼剛從地上爬起來,直接又倒在地上,兩眼淚汪汪,「那啥,小逸,你去看看,咱們帶來的行李中,還有沒有吃的」
「早沒了。我早就翻過了。」童逸也兩眼淚汪汪,一說還有一副對那行李的可恨。
童慼慼摸摸腦袋,「我記得包裡好像還有點麵包之類的啊。」
童逸垂下腦袋,無比悲催,「昨天半夜我餓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童慼慼直接無語。
這屋裡的這幾年都沒回來過,光是打掃便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更不用說裡面還有沒有吃的了,就算有,也不能吃了。現在兩人都又累又餓,這裡又是農村。出去一趟不容易,想要吃的真的只能天上掉餡餅了。
「快快,來吃吧。」童慼慼端著鍋,直接來到堂屋,對著旁邊無精打采的童逸說道。
童逸一聽好吃的,立馬奔了過來,兩眼對鍋裡面青不青,白不白的東西傻了眼,嚥下剛才聽到有吃的耳冒上來的口水,有些遲疑的問道。「姐,這是啥?」
童慼慼摸摸腦袋,「我也不知道。我出去看地上有著這種東西,就摘回來了,大概是野菜吧。」
童逸看了她一眼,「這能吃嗎?」
「你愛吃不吃。大冬天的,能有這野菜吃就不錯了。你不吃正好我多吃點!」童慼慼白了他一眼。
自顧自的拿了一個碗,童慼慼拿起筷子開始吃起來。現在太餓了,顧不得其他,先吃飽肚子再說。
童逸看她滋溜溜的吃的起勁,抵不住食物的吸引和肚子的抵抗,也那起筷子開始吃起來。
到了晚上。童逸躺在童慼慼身邊,「姐,我們先吃的菜還好嗎?」
「你又餓了?」童慼慼吃驚。不是都說男生的生長發育比較遲緩嗎。怎麼她這弟弟就這麼快?!
童逸不好意思的撇過頭,半晌,才又問,「那菜不會有毒吧?」
「不知道,反正有毒沒毒我們都吃了。並且這都一兩個小時過去了。不是沒事吧,放心吧。今天早點睡。明天一早,我們去縣城,買點糧食回來,下去再去把爺爺奶奶的墓掃一下,回來一趟,也得做點事才行。」童慼慼把明天的計劃說出來。
想到明天要去採購,童逸興奮的恨不得現在就能去。
到了半夜,童逸摀住肚子艱難的搖著童慼慼的胳膊,嘴唇發白,額頭冒著冷汗,「姐姐,姐姐。」
童慼慼睡覺一向不是很熟,被動靜弄醒,睜開眼便被童逸的樣子嚇了一跳,立馬反射性的坐起來,見他捂著肚子,「肚子疼?」
童逸見她醒了,頓時放心過了,臉色有些好轉,但是肚子裡傳來的絞痛還是讓他輕視不了。他本不想叫醒童慼慼,打算熬一熬今晚也就過了,說不定明早一起來,人就已經好了。可是越等,肚子越疼,最後只落得個頭冒冷汗,渾身無力的後果,於是這才喊醒了童慼慼。
童慼慼見情況不對,也不敢瞎折騰,立馬打了120,可是這裡的地址,她具體也說不上來,最後著急半天,只能說了個大概。咬咬牙,她背起童逸,摸著黑,朝她說的那片大致方向走去。
心裡不是不恐慌的,童逸已是這世上她唯一的親人。對他的呵護已經成為她每天最習慣的事情。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她也活不下去了。何況,他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吃了下午她在門口隨便摘得野菜,要是因為這事他生了個什麼病,她只會更加的責怪自己。而現在,她卻不能慌。若是慌了,事情只會越來越麻煩,童逸也會更加害怕,所以,她必須強大起來。
在過去的幾年裡,每當遇到什麼事情,她總是咬咬牙,自我安慰,那事已經過去了。可是現在,她好不容吃力的將童逸背到了指點地點,眼見他疼的冷汗直流,卻還聽不見120車的警鈴響,心裡越來越慌。再加上已經大半夜,這裡更是荒郊野外的,一戶人家也沒有,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她又開始後悔,怎麼出來時沒有隨手帶點武器出來,若是有什麼意外,也好防防身。
好在她快要奔潰到想跟鍾飛耀打個電話作為離別宣言,說點什麼此時無助的話時,終於看到120車燈在遠處駛來。她從沒有一刻比現在更脆弱,先是喜極而泣,然後便是一種空洞感。
是否,一個人堅強太久真的會累?
縣級醫院裡,條件與設施都不能和大城市相比。比起走廊裡的冰冷,以及半夜無人的恐怖,童慼慼現在慶幸現在還好是冬天,不然她肯定會被醫院裡的蚊子抬走!
一個人時間總是特別漫長,終於等到醫生從觀察室裡出來,童慼慼立刻上前詢問,「醫生,他怎麼樣了?到底是為什麼?」
醫生看了她一眼,眉頭一皺。「你是他什麼人?」
「他姐姐。」童慼慼立刻答。
「你們爸爸媽媽呢,去找監護人來吧。」醫生隨即說道。
「我就是他監護人!」童慼慼本來就急,說出來就更加激動。
醫生這才鄭重的打量了她一番,「你知不知道他昨天吃了什麼?據觀察,他是因為食物中毒引起的急性胃腸炎。」
「胃腸炎?!」童慼慼想起昨天下午吃的野菜,嚇得後退幾步,「他昨天,吃了一些野菜」
「野菜?」醫生皺皺眉頭,「什麼野菜?還有沒有別人吃過?」
童慼慼搖搖頭,「我不知道它的名字。我也吃過了。」
醫生聽完,眉頭皺的更深,加上現在又是大半夜的。更加心情不爽,「你們這些人也是,明明生活條件好,卻偏偏想什麼稀奇,去吃什麼野菜。你知不知道。這大冬天的,野菜很多都是有問題的!我看就是你們自己想些不正常的東西,害了一批人。還有,你說,你也吃了,那你肚子疼不疼?」醫生說道最後。越來越恨鐵不成鋼,出於醫生的職業道德,還是撇著嘴。問問眼前的潛在病人。
童慼慼啞口無言,她想辯解,卻什麼都說不了。的確,這件事本來就是她這個做姐姐的不對,她還能找什麼理由?最後。只得地下她不輕易服輸的頭,搖搖頭。說道,「我肚子不疼。」
醫生看她這個樣子,也不還再說什麼,淡了生氣,對著旁邊的護士說道,「你給她安排一次檢查。她也吃了野菜,為了確保安全,你還是去做檢查吧。」這後半句,便是對著童慼慼說的。
童慼慼點點頭,跟著護士往另外一邊走。走了幾步,停住腳步,回過頭,看著還在那裡的醫生說,「醫生,請麻煩再幫我看一下我弟弟,要是他醒了,請第一時間通知我,謝謝。」說完話,她還朝對方鞠了一躬。
這裡本來就只是一個小縣城,醫生早已熟悉這裡人民的習性,也喜歡這裡的大方,突然被她這麼一來,還有些不知所措,到還是出過大城市的,幾秒鐘之後便反應過來,眼睛不再看著她,嘴裡的話卻是對這她說的,「你放心吧,他估計要等到天亮才會醒來了。你把檢查做完後,要是沒事,便來他的病房,這裡面還有一張床,你就先在那裡睡吧。」
童慼慼再次道謝之後,便跟著護士去了。
「你放心吧,你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沒有事。很幸運。」護士走出來,對著等候已久的童慼慼說道。
童慼慼微笑的點點頭,然後問出心中的疑惑,「那為什麼我和小逸同時吃了那些野菜,怎麼他會那樣,我卻一點事都沒有?」
護士回了一個笑臉,「這一點,我也不是很清楚。根據這診斷書上顯示,應該是因為你們倆的使用量不同而引起。再加上你的年紀比他大,腸胃功能也比他一個九歲的小孩好,這些原因加上一起,所導致的吧。其實我到有個問題想要問問。」
童慼慼消化了一下護士說的話,聽見她有問題要問,「你說。」
「明明你的需求量會比患者大,為什麼卻是他吃的比你多?」半夜的護士,因為上夜班,醫院人少了許多,也冷清了許多,自己無聊一點,這些碰上什麼疑問,自己問出來,也算打發打發時間。
聽見這個,童慼慼不好意思了,「那個因為他比較容易餓,所以,我就讓他吃的多了一些。」小逸時不時的喊餓,那時有了吃的,因為心中的歉疚感,便分了一些她自己的份量給他,誰知道,就這樣竟還是害了他。若是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她到寧願讓他多餓一會了。
走回童逸所在的病房,卻看見了許久沒有見過面的人站在走廊上等候。
「是你?」童慼慼驚訝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