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終於在鍾飛耀認識到自己與他們之間的距離感之後,在蘇牧為童慼慼的過分的解釋之後,在童慼慼被這怪異的氣氛搞得坐立不安之後,結束了。()
正值下午,多天不見太陽的天空,開始飄起了細毛般的小雪。
三人各自為自己剛才的彆扭,找了個理由分開,各自行路。
童慼慼帶起羽絨服上面的連衣帽,不多時,帽沿上的毛已經被白雪覆蓋,看上去,整個人猶如在冰雪滿天之地行走,也為這空洞的世界,塗塗增添一絲生機。
距離公司還有大約三百米的樣子。童慼慼就開始感覺後面一直有跟著一個人。心下咒罵一聲,顧不得這難得的悠閒好時光,開始提速像公司走去。
後面的人看出她的意圖,也沒有再找遮擋的東西掩蔽,而是直接跑著追了上去。
童慼慼聽到後面追著的人竟然大張旗鼓的開始喊她。雖然沒有喊她的名字,但是,她恨確定,那人在叫她停下來。有些疑狐,還是停了下來,轉頭往後看。然後,愣住了。那個女人,那個長的清純無比的女人,那個叫鍾飛耀「辰」的女人。看著因她停步而追上來的女人,童慼慼用手指指她,然後指指她自己。
那女人點頭,微笑。
童慼慼問道,「什麼事?」
其實想很友好,很自然,很大方,可是不知怎地,笑出來之後,便變了味道。很彆扭,很難堪。難道,她的公關能力,只能用在公事上?這些私事她卻一點也裝不出樣子?
女人開口,「我們先到咖啡廳坐坐好嗎?我有點事想和你說說。」
童慼慼一副我們又不認識的樣子。你要和我說什麼?
女人解釋,「有關辰的。哦,不,是有關鍾飛耀的。」她已經從楊子昂那裡聽說,這女人不知道辰的真實名字,只知道他叫鍾飛耀。
看著對面的女人大方優雅的坐下,點了兩杯咖啡。童慼慼揉揉腦門,「說吧,到底什麼事,我公司還有些事要忙。」
郭欣潔雙手自然放到桌子上。眼睛無辜的盯著童慼慼,有著一副隨時要哭出來的模樣,我見猶憐。開始了自我介紹,「我叫郭欣潔,是辰是鍾飛耀六年前的女朋友。」
童慼慼無聲的笑笑,她不傻,她能看得出來郭欣潔眼裡柔弱外的示威。只是。她不懂,向她示威有什麼用?開了口,「然後呢?」然後,你是想跟我講,你們以前有多恩愛,多幸福嗎?那麼。然後呢,講完這些之後,你的真實目的呢?
「我想要你離開他。」郭欣潔目光十分堅定的說了出來。沒錯。這便是她真正的目的。不管演戲也好,真實也好,她做的一切,都只有這個目的。
童慼慼不顧郭欣潔眼裡的噁心,將差點噴出去的咖啡努力嚥回口中。「你?他?我?!」
雖然不懂她的具體意思,郭欣潔還是點點頭。說道,「沒錯,我想要你離開他,越遠越好。」
童慼慼一頭霧水,「為什麼?我一來不是他現在的女朋友,二來和他也沒什麼關係,為什麼就要我離開他?」
郭欣潔一臉悲傷的模樣,「我們以前感情很好。我家裡的條件並不是很好,他從來捨不得我一邊上學一邊打工,所以每次都拿出自己的生活費,讓我安心讀書,自己卻出去兼職。」
「夠了,說重點吧,郭小姐。你找我來,不會就是想說這些吧?」
郭欣潔淚眼婆娑的被自己感動,慢慢說道,「我和他之間,有些誤會。現在他不肯原諒我,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你可以離開他嗎?」
童慼慼呵的一笑,「可是,這好像和我要不要離開他沒有任何關係吧?」
郭欣潔淒慘一笑,「你喜歡他,不是嗎?」
童慼慼正色起來,拿出她的成熟與姿態,「所以呢,我喜歡他就要離開他,那麼,你豈不是要趕走我們公司一半的女性?」
郭欣潔張了張嘴,似要反駁,卻無話可說,最後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這要求有些不合理,但是,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當初我離開他,是因為他家人的反對。哦,不應該說反對,是他家人希望我能更成熟些,能夠配的上他的聰明才智,將來更夠為他分擔一半天下,讓他不會那麼累。所以,我這幾年,在國外進修,學那些我一點也不感興趣的東西全是將來能夠幫助他的。現在我好不容易學成歸來,他卻」
童慼慼沒有打斷她的意思,卻是很意外的想要把她嘴裡的話聽完,因為,那是她不曾見到過的鍾飛耀。只是,聽她說完,感覺一個普通家庭出聲的鍾飛耀,是否目標太過宏偉?他的家人是否太過功利?
「總之,現在,能夠幫助我的,只有你了。我希望你能夠離開他,哪怕一段時間也好,讓我又再次重新走進他的心。他還是愛我的,這我知道。只是他太過固執,太害怕受傷,所以,這過程會需要一定的時間。」郭欣潔沒有接著上面的話,而是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說道。
他害怕受傷?怎麼在童慼慼看來,那人就是一隻打不倒的小強?「很抱歉,恐怕我幫不了你。」看著童話公主般的郭欣潔,童慼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我喜歡他,想必你肯定是瞭解的。但是,他不喜歡我,這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所以,我的離開,對他半點作用也沒有。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這句話,她幾乎是丟盔棄甲而走。她被那兩人的曾經打敗,被郭欣潔對他所坐的犧牲,所熟悉的瞭解打敗。可是,離開
她從來都只是表面看似神經大條,內心實則比較敏感和脆弱。今天郭欣潔來找她,無疑是給她敲了一個鐘,讓她自己內心覺得,好像是偷了郭欣潔的鍾飛耀一般。讓她內心受到煎熬。可是,具體來說,她卻連同鍾飛耀的肯定都沒有得到過,更別說和她在一起了。
回到公司,見到鍾飛耀之後,心裡更是異樣。連忙叫來蘇牧,「你先吃飯前說有事和我說,什麼事?」
蘇牧繞了繞頭,也為先前自己的盲目「爭風吃醋」而苦惱,「呃。沒什麼事,就是說說而已。對了,我這麼久沒來公司。有什麼大事發生沒?當然,除了你和陳花花的那件事,我已經聽你們當事人說了」
童慼慼丟了一個白眼過去,「少沒正形。沒什麼大事。至於你的工作,不歸我負責。你找胖子曾吧。」
蘇牧睜大了眼睛,詫異,「他還是想擠走你?」如若不然,他的工作早應該歸童慼慼管了。
「你這麼吃驚幹嘛,要是我有這麼一個聰明到隨時能搶他地位的下屬在,我也覺得時時刻刻叮囑他。除非那人是我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童慼慼說道。
「好吧。」蘇牧垂下頭。對她的自誇無奈的笑笑,「那我先找他去了。」說完便準備離開。
「對了,最近。公司裡的董事周建國,他的職權在漸漸被撤,這一點,你可以好好注意一下。有關他的人際關係,你就沒必要做無用功了。」蘇牧在公司公關部門。有一處大作用,便是在隨時跟外界或者內部打好關係。特別是一些平時注意不到的人或事,所以童慼慼這才特別提醒。
蘇牧嗯了一聲,便出去了。
鍾飛耀不多時,也敲門進來。
看見他,童慼慼一愣,隨後緩和自己剛才的口氣,問道,「你有事?」
鍾飛耀點點頭,「你家和周建國認識?」今天周建國字裡行間所透露出來的信息,他並沒有忽視。
童慼慼歎了一聲,他這麼聰明的人,又怎麼會忽略那個信息?「我家以前是做生意的,可能那時候我爸和他有些生意上的來往吧。後來我家破產了。」這樣子的長話短說,差不多的信息包含在裡面,應該不用再問了吧?
鍾飛耀聽出她語氣裡的逃避以及不想提起,以為她是因為家裡以前的事情傷心,沒再多想,「好吧。那我先出去了,等到什麼時候,我想我們還有要見周建國的機會,到時候好好發揮就是。」
「還要見?」童慼慼皺眉,她一點也不喜歡那個人,臉上笑呵呵,心裡則陰暗無比。
「是啊,難道你已經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這麼拚命挖他過去了?」鍾飛耀剛準備離開,聽見問話也停了下來。
「不是對方知道他手裡有有柳的把柄,想要借此打擊?」
「是啊,可是有柳逐漸在強大,根本不用在意那些把柄的問題,布萊克他們又怎麼不知道。所以,在這中間,肯定還有什麼我們忽略了,或者還沒有發現的問題。」鍾飛耀眼色漸漸加深,正色道。
「那麼布萊克他們是否是要接他來反撲?想要奪回以前的天橫?」童慼慼追問。
鍾飛耀看了她一眼,「目前來說,百分之九十的是的。但是最後如何,我們誰都不能肯定,只有等那個我們不知情的秘密被挖出,才能知道。」
「那要不要向上級匯報?」這麼嚴重的事情被他們查出來,向上級匯報之後,肯定會得到很大的重視,可以為他們後面的工作展開更大的支持。
「不用了。」鍾飛耀否定,「被上級知道後,反而不利於我們現在私自的調查。一個公司太大,何況又被人視作眼中釘,所以只要有點動作,必定會被他們追查到底。」越往下說,鍾飛耀的眼神越來越厲害,被人視作魚肉的滋味,他可一點也不怕。敵人有幾分厲害,他便會回擊幾分,直接讓他們見識到自己的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