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慼慼平靜下來,把蘇牧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最後目光落在腿上盯了半天,才遲疑的問,「徹底好了?」
蘇牧點點頭。
「能上班了?」
繼續點。
「能蹦能跳了?」
頭點的快像篩子的蘇牧,依舊笑呵呵。
接著,便是一記爆栗落到狂點不止的某人頭上。
鍾飛耀在旁邊看的心裡咯登一下。還好那個人不是他,不然現在的頭多疼啊,不然他現在估計都有殺人的心了不對,他曾幾何時受過這樣的對待?便是連想想也覺得不可能。現在,卻突然覺得,有些嚮往了。摸摸腦門,發現沒有發燒,鍾飛耀在心裡不淡定了。
蘇牧眼淚汪汪的抬起頭,灰頭土面,「幹嘛打我,我哪裡錯了?」
鍾飛耀狂汗,這挨了打還覺得是自己錯了的人,他覺得還是免了,自己做不來,所以,乾脆不去想了
童慼慼嚴肅,岸然道貌,「你哪裡錯了自己還不知道嗎?你既然能蹦能跳了,那就說明,前些日子就該能正常行走了。所以,你到今天才來找我,這是不是錯了?」說完,她斜眼一瞇,「我琢磨著,今天也只是遇巧撞見了我,這才來跟我打了招呼,誰知道,你又在泡哪家妹子呢。」
「冤枉啊,真的比竇娥還冤我本打算明天直接去上班,給你一驚喜的,沒想到在這遇到你了。可是我遇到了也不能躲呀,這不,驚喜沒給成不說,還挨了你的打,當真是天理不容。老天你得開恩啊,我一向都挺膜拜您的。每次受了欺負,第一個找您訴苦,把您當知心姐姐呀知心姐姐,您要是不為我出來講句公道話,我今個真的就不活了嗚嗚嗚。」蘇牧便說這,就雙手合十,頭向上仰,望著咖啡廳的頂部,無比虔誠卻又冤屈的哭訴。
童慼慼一個巴掌把蘇牧的臉推開,讓出視線。咆哮如雷,「你別在這吧唧吧唧的,就算是撒嬌了不成!還有。竇娥是男是女你知道麼,還敢在這說比竇娥還冤,信不信我分分鐘拍死你!」說完便瞪大了眼睛,手掌舉起來,呈現隨時準備拍人狀。
鍾飛耀眉心抽搐。默默的放下咖啡杯,一副隨時準備打120的姿態,卻一點也沒有著急勸架的意思,反倒看戲味漸濃。
知道旁邊的鍾飛耀不能靠,蘇牧暗自感歎失算,怎麼著見到童慼慼也該把她的滅火神器陸想想叫來的。現在落了這麼一副場景。也怪不得別人在旁看戲,何況看戲那人還是他的情敵,雖然是假想的。但是現在看來,這就要變成真的了-_-!
剛準備繼續撒嬌賣萌的求饒情的蘇牧,卻被童慼慼的話語截斷。
「算了算了,念在你受了傷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童慼慼其實並不生氣,只是還就不見蘇牧,這是對他特別的懷念方式,告訴他,他在她心裡,還是很重要的。「對了,想想呢,你回家之後,不是她經常在照顧你嗎?」前段時間還聯繫的頻繁,這段時間卻突然淡了下去。雖然,淡是常事,不過那段頻繁的時光,還真是讓人吃了一個大蜜棗。
「額不知道,好像是家裡有事,又回家去了。」蘇牧微微回憶,便得出了答案,漫不經心。
又是一記爆栗。童慼慼揉揉自己的手,「你也不知道關心關心她。她對你可算是沒話說了!她這人,就喜歡把什麼事都悶在心裡,自己一個人去面對,等她回來,我必須要好好說說才行。」她皺眉,上次陸想想跟她說陸銘並非她親哥哥的事,她一直記憶猶新。看到陸想想臉上的憂慮和低沉,她心裡也不舒服。但是,這畢竟是陸想想的家事,無論她以什麼樣的形式出現在陸想想的生命之中,親人的力量卻永遠是最強大的,無法撼動的。所以,對陸想想,她只能包容,然後無奈。
蘇牧揉揉腦袋,湊近她的耳邊,低聲悄語,「好歹這裡還有別人,就算你不拿他當外人,可我是男人啊,男人無非是要面子的,你總得給我留點。」
童慼慼白了他一眼,剛準備說話,耳邊的熱氣又撲上來,弄的耳朵直癢。
「就算不把他當外人,但這裡畢竟是公共場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出現了一個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呢,你不想要你處心積慮維持的形象啦?」蘇牧繼續說。
童慼慼淡定下來,手也放了下來。的確,他說的在理,何況,手還是自己的,知道疼。但是,他還是不對的,怎麼能說她是處心積慮呢,難道她一向很沒有形象嗎?「你就想方設法的激我吧,真不知道把我惹惱了,你有什麼好處,非得還這麼樂此不疲。」
蘇牧訕訕一笑,「那什麼,高興,高興就行。」
鍾飛耀適時的咳了兩聲,「這裡還有一大活人呢。」意思是,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親密,還一直耳語?!
童慼慼不著痕跡的拉開與蘇牧的距離,看著鍾飛耀,瞪了一眼,「怎麼,你要是不滿意你可以先走。」
蘇牧在旁邊樂得幫腔,「是啊是啊,你要是不滿意,你可以先走。我和慼慼還有好多悄悄話要講呢。」說話間,又當做毫不知情的朝童慼慼的方向移了一步,拉進距離,然後手臂附在童慼慼的胳膊上,繼續賣萌。
童慼慼嫌惡的瞥了他一眼,見他自覺的放開手臂,這才正常起來,「你走不走,現在正好到了吃飯的點了,要是不走就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她說著站了起來。不用腦袋瓜子想也知道,他鐵定不會跟著他們一起去。他鍾飛耀是誰啊,一向自信滿滿,對任何事情都胸有成竹的主角樣,怎麼會甘願去陪著他們當賞戲的配角?何況還是在主人都開始趕人的情況下。
蘇牧也興高采烈的跟著站起來,拿了沙發上的羽絨衣,拔腿就準備往外走。
鍾飛耀也跟著站了起來。
童慼慼和蘇牧都沒有理會,逕直的朝他們以前平時吃飯的地走去。那是和公司相反的地,但是也用不了多久,走路二十分鐘左右就能到。童慼慼和蘇牧一向把這當做飯前散步。
卻不想,今天後面還跟了一尾巴。
剛開始他們倆也沒忘心裡去,覺得鍾飛耀跟在後面肯定是去別的地方的。可是眼看要到那個飯店了,鍾飛耀還跟著。
蘇牧有些忍不住了,轉身扭頭,「你這是去哪啊,想不到還能跟我們同這麼一段路。」
鍾飛耀回答的理所當然,「吃飯啊。」
「真的?」蘇牧驚訝,他是準備一個人吃,還是早和別人約好了?「你在哪吃啊,說不定我們還是同一家飯店呢。」
「我們還真是同一家飯店。」鍾飛耀繼續裝小白。
「這麼巧?」蘇牧驚歎,後又疑狐的問道,「不對,我們又沒說飯店名稱,你怎麼知道和我們同一家?」
「廢話,你們進哪家我就進哪家呀。」鍾飛耀若無其事的說道。
童慼慼和蘇牧兩人眉毛同時一挑一皺,無比默契,又不約而同問出來,「你約了人?」說完兩人驚奇的對視,然後呵呵大笑。
鍾飛耀看著兩人大笑,皺皺眉,「沒有啊,有人一起何必要約?」
那兩人同時愣住,蘇牧著急,搶先問了出來,「等等,你的意思該不會是,和你一起吃飯的人是我們吧?」說話的同時用手指指童慼慼和他自己。
鍾飛耀淡然一笑,有著無比的超脫,「對啊,你們不是讓我一起吃飯麼?怎麼,不歡迎?」
童慼慼頓時石化,感覺像吞了只死蒼蠅進了肚,十分消化不了。
蘇牧反應靈敏,「可你沒說要來啊!」
「我也沒說不來。」鍾飛耀無辜的聳聳肩。
蘇牧一隻收拍上自己的腦袋,乖乖,這到底是何許人也,怎麼聽不懂人話。他不是說了有很多悄悄話要和童慼慼說嗎,怎麼就聽不懂意思,不知道避嫌!!!
童慼慼拉拉蘇牧的衣袖,一邊對他擠眉弄眼,一邊對這鍾飛耀大方的笑,「歡迎,當然歡迎!」她能說什麼,她該說什麼?!!
蘇牧咬牙切齒,這邊有童慼慼壓著沒辦法,那邊有那誰裝傻充愣一絕。他只好忍氣吞聲,一邊暗自思考鍾飛耀的真正目的,一邊乾笑著打哈哈。
鍾飛耀幾步上前,和他們並齊,不再落後。到了童慼慼身邊,對她溫柔一笑,「我們快點進去吧,外面冷,你不是才抱怨了這天氣太寒人嗎。」
童慼慼一個冷顫,她這是聽到了什麼,眼睛和耳朵同時出現幻覺了?用手捏捏自己的臉,發現被天氣弄的冰冷之下,還有絲絲疼意,立刻鬆了手。他又在演戲?可是這裡沒外人,他到底演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