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楊蓉的冷淡脾氣,童慼慼也像要槓上了似的,開口就來,「那就好說了,既然如此,我們幾位就先告退,要是以後再有機會見上,只希望您不要後悔就好,我們有柳沒有你們的供貨,還真會死的,會倒閉的!」
鍾飛耀在旁邊聽著,眉毛皺起,想了想,朝方國生投去一個「你看著辦」的眼神,沒有插手。
方國生心裡無限冤枉,可嘴上還得往好了說,「那個,童經理,您先別這麼生氣,凡事都有得商量,在商言商,衝動是魔鬼,先冷靜一下吧。」後又轉過頭,看著楊蓉有些卑謙的說,「楊總,有柳的合作可是我們公司的一大塊。您看在她是小輩的份上,就不計較這次的誰對誰非了。」
童慼慼聽著他毫無章法的語言,心中過癮,臉上的怒火燒的更厲害,「呵,這話說的,擺明了就是我們錯了的樣子。不行,要想這件事解決,你們必須道歉!」
方國生在心裡咒罵一聲,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們的錯,還在這跟我裝什麼聖母!!!
楊蓉表情冷漠,卻有著不可忽視的敵意與諷刺的回擊,「笑話,和我們來談生意的是你們,站在地處的也是你們,現在你卻和我講起條件了來,這還有沒有道理了?」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要和解也不是不可以,讓你的同事給我的同事們敬杯酒,認個錯,然後在把合同這以現在的價格簽了,這事就算了了。」
眾人傻眼,這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分明就是不想和好的意思啊!
陳花花咬著嘴唇,隱忍至極,剛準備開口說話。卻又聽得楊蓉繼續的聲音。
「根據我所知道的情況,童經理是公司的副經理吧?也就是說你在公司的地位,還是受到威脅的。要是這次,我把這邊的情況和你們上層一反應,你以為,你還能這麼舒服的坐著這把交椅?」
說完話的楊蓉停止背脊,好似時時刻刻準備上戰場炸了敵人。不過,這話聽在方國生眼裡,則是另一種意味,又加上感受到她飄乎其若警示的眼神。都在暗示著他地位不保
陳花花聽到這句話,剛準備罵出口的話硬生生的被憋了進去,她從來都知道胖子曾早就想除掉童慼慼了。只是現在從一開始雖然知道是假的,但是現在的情況,好像愈演愈烈,她已經分辨不清真假。從進門的那一刻看到童慼慼憋紅的眼眶開始,她的大腦已經憤怒了。而現在,卻在火山就要蔓延之時,天上下起了冰雹,轟隆隆,轟然滅了火氣。
鍾飛耀眼光像冰刀子,直射楊蓉。銳利的眼神再加上他週身所散發的危險氣息。讓上一刻還是隱藏自己實力裝作最普通的人的他,這一秒,已然變身為無所不能想要摧毀一切的惡魔。嘴角向上勾起,卻絲毫沒有笑意,只讓這張秀氣無邊的臉,變的邪氣無比。開了口,話語便像箭頭一般。直直射向人的心窩,久久不能動彈。甚至有下一秒就要死去的感覺。「那楊總有沒有想過,今天這件事向上面一說,你的地位還能不能保得住?說不准下一刻,你會收到電話,炒你魷魚,讓你一直忌憚時時警醒想要趕走的人,說不定一下秒,就將你踩在腳下?!你以為你就是主宰一切的神嗎,你以為這世間萬物都由你這將要老去卻依舊和男人,和後生爭奪天下的婦人所控制?你又算哪一根蔥,能夠這樣子威脅她?你信不信,只要你敢動她,下一秒,你就抱著你可憐可悲的面具,滾回你的虛偽星球?!或者,撕開你的面具,將你一直隱藏最醜陋的面孔,展示在你所要掩飾的人面前,到那時候,你可以試試,看是誰後悔!」
童慼慼臉上冒著黑線,看著楊蓉的眼神帶了同情,帶了歉意,同時,也帶了絲絲的興奮和得意。手裡一直拽著鍾飛耀的衣服,示意他少說兩句,可是這人,一旦開了嘴,就像上了膛的機關鎗,停不下來。
方國生在一旁看戲。早知道他的地位已經不保,安了心,好好看戲。他從最開始和童慼慼他們見面,便知道這人絕對非同小可。從來在人前不怎麼說話,可是每到關鍵時候,童慼慼卻總會不自覺的看看鍾飛耀,似乎在尋得他的同意。他暗地裡查過,鍾飛耀的底子十分乾淨,在有柳也只是一個小員工,在進有柳之前,是很普通的社會經歷。所以他一直在疑惑,雖然現在在他罵的同時,還和童慼慼一個德行,拉他做墊背的,不過,能見到這一幕,也算值了。一來替他好好罵了楊蓉這老女人,二來,見到他真正的實力,也許只是部分。
陳花花則是從最開始的擔心,到了後來的暗爽,在到現在的眉心抽搐。這男人,還好沒有和他成為敵人,不然光是泡沫星子,就得被淹死
童慼慼只好臨時改變事先和楊蓉商量好的策略,大義凜然的似乎是冷靜了,恢復了理智,出來開始說公正話,「咳咳,現在,大家都停一停,我們先彼此冷靜一下,之後再約個時間,再次商討。這件事,兩邊都有錯,但是,錯出在我們個人身上,不關我們兩家友好的合作公司的事,我想我們都不希望兩家公司的合作破滅,方總,你說是嗎?」
方國生早就準備好了當這個替死鬼,客氣的笑了笑,官方發言,「當然當然,等雙方冷靜下來,我們再約時間吧。」
童慼慼他們三人出去時,無意間瞟到那兩名無辜的定價員正在瑟瑟發抖,似是嚇的不清。
回公司的路上,車上靜的讓人有些發楚。
「咳咳。」陳花花乾咳兩聲,想打破這種平靜,可是卻適得其反。接下來,是更靜的寂靜
「那個慼慼,你後來和那老女人吵架,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不甘心的陳花花,還是問了這個一直在她心口徘徊的問題。
童慼慼索性也放開了說,「當然是假的。我和她商量好了,只要幫她找個理由,開了方國生,合同到時候自然水到渠成。」然後,暗地裡有些鄙視某個人,是誰控制不住,罵得別人下不來台,然後,約定好的事情,還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樣她就不懂了,這鍾飛耀一沒錢,二沒權,怎麼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能幹出這麼多驚心動魄的事呢,並且還都是一副富家公子的做派!
聽出了這話裡的埋怨意味,鍾飛耀也不急,也不冤,用眼角瞟了童慼慼一眼,幽幽然開口,空氣驟然降了好幾度,「你不是一直想找個理由鬧開麼,怎麼,我幫你了還壞了你的好事?」
童慼慼面無表情,「有些人還真是熱心的很呢。」誰敢說您壞呢,說了您,後果是要下地獄的吧o(╯□╰)o
聽著童慼慼的冷嘲熱諷,全然沒了剛才鍾飛耀為她出頭時的感動,再加上他們這兩天的不對勁,陳花花終於反應過來。但是,反應過來了也不能有所動作呀,這兩人,原來都是老虎裝病貓,她可應付不過來,只好又找了個話題,「鍾飛耀,你該不是富二代吧?剛才那話說的一個霸氣,全然不把那老女人放在眼裡。」
童慼慼聽了這話,耳朵動了一下,像是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坐著,其實,是耳朵更能聽到那邊的風吹草動。
「不是。我就那麼隨口一說,你還真信啊。」在他的心裡,從他懂事以來,他從來不是那個人的兒子,所以,也就不存在富二代這麼一說。
「是啊,某些人隨口一說,比別人真的還真,我們呢,太老實,只能任人欺負,卻還擊不得。」
聽著童慼慼的陰陽怪氣,陳花花擰了一下假裝看著車窗外面的她的胳膊。
鍾飛耀則是徹底沉默了,他明白,她這話裡,話中有話,可是,他好像沒有什麼騙她呀,難不成,身份被她發現了?可是,這怎麼也不可能呀
晚上在陪童逸拼模型的童慼慼突然聽到門鈴響,一陣奇怪。隨後還是起身,通過貓眼看了一眼,然後淡定的又回了客廳,裝作沒有聽到持續不肯斷的門鈴聲。
童逸看了眼童慼慼,然後屁顛屁顛跑去開門,在童慼慼還沒來得及阻止時,人已經進來。
打開電視機,我沒看見,沒看見這麼一個人,這是隱身人,也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童慼慼忽略心中的疑惑與意外,在心裡默念。
不過,還是抵不過她親愛的弟弟的摧殘。
「姐,你在幹嘛呀,鍾哥哥來了你怎麼不去倒茶?」童逸做著埋怨狀。
童慼慼黑線,又裝作沒聽到,我聽不到聽不到~~~
童逸乖巧的朝鍾飛耀甜甜一笑,「鍾哥哥,你坐這,我去給你倒一杯水了再來。」然後乖巧的收拾好童慼慼旁邊緊挨著的地方,騰騰的朝著廚房跑去。
童慼慼小心翼翼的以龜速往另一邊移,眼睛盯著電視,手裡拿著遙控器,腳卻悄悄使力,移向旁邊。
鍾飛耀如她的願,當做沒看到這個人一般,心裡暗暗笑她的幼稚。
「鍾哥哥,喝水!」童逸倒完茶,遞了水杯,又無意識的往童慼慼的另一邊一屁股坐下,擋住她想要移動的大道。
次奧,這到底是哪裡來的妖怪,老天,你快點把這小搗蛋收回去吧,我要退貨,退貨!!!童慼慼看著自己好不容易找出來的康莊大道被小魔鬼砍斷,心中咆哮,默默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