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慼慼當然沒有想到一向花樣多的鍾飛耀會如此輕易的認罰,一時間搞不清楚真假,愣了幾分鐘,一分鐘用來思考這件事是否真實,一分鐘來思考這背後有沒有陰謀,再花了一分鐘用來思考什麼懲罰才好。「好了,你的懲罰就是···陪我吃飯!呃···當然,還有小逸一起。」管它是不是真實的,吃一餐飯應該翻不了天吧?更何況,她還有她自己的小心思···
鍾飛耀聽到後倒是一愣,她一向是排斥自己靠近她們的,最近就算是為了小逸,她也表現得勉勉強強,可是現在···「好啊,就這麼說了。」一頓飯而已,難不成她能買通廚師下毒?
「好了,開飯了,吃吧!」童慼慼高聲喊道,走到桌子面前,看見鍾飛耀一副傻眼的樣子,拿著手中的筷子在他眼前晃晃,嘴角不自覺的翹起,「誒,你怎麼了,不吃飯了?」
「你說的吃飯是指在這?」她家?還是她做的?!會吃死人的吧···
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然呢,我可沒閒錢天天在外面吃。吃吧,毒不死人的,是吧,小逸?」說完朝童逸投去一個慣用的笑臉。
「···」鍾飛耀不能再說什麼,認輸的埋下頭去吃飯,一臉的不甘心。
童慼慼看了也只能默默的好笑,但是沒解釋什麼,自己就吃了起來。
咦,沒怪味···鍾飛耀再吃一口,呃···應該也沒毒,她這麼好心?他偷偷的朝童慼慼瞄了一眼,發現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這,更加不是再更自己出洋相的樣子。她真的就只是叫他來吃吃飯而已?不報上次那一杯水的仇了?他在心裡打著算盤。
其實上次那杯水也沒放什麼東西,更沒毒,只是稍稍放了點鹽進去,還是在喝不出來味道的情況下。喝鹽水是對身體好的,上次本打算多放點,讓她拉肚子的,可是,可是,到最後還是心軟了。
他們三個人坐在不同的方向。童慼慼和鍾飛耀對面,童逸坐在另一方,也算是被他們倆夾在中間。
「姐姐,我要吃土豆。」童逸的個子矮了,夾不到放在另一邊的土豆。
聞言,童慼慼和鍾飛耀同一時間夾了一塊土豆又在同一時間放進童逸的碗裡。
做完動作的兩人再次同時抬起頭來看對方。兩人的眼神開始對峙。
童:看什麼看,找死啊!
鍾:那你看什麼看!
童:要你管,小逸叫的是我,又不是你,少自作多情了。示意完還在桌下踹了他一腳。
鍾飛耀吃痛,但是還是不懂聲色的還擊回去:我就要跟他夾,你想怎樣?
這下好,連賴皮都耍起來了。
童慼慼沒再理他,慢條斯理的吃起飯來。
童逸雖然有些早熟,不過也沒有明白這兩位大人之間的眼神交流,因為他正賣力地啃童慼慼燒的雞腿呢。
吃晚飯,鍾飛耀照常去陪童逸玩模型,留下童慼慼一個人在廚房裡收拾。等收拾完了,鍾飛耀也出來了。
童慼慼看了眼童逸的房間,「好了?」
鍾飛耀點點頭,兩人都默契的坐了下來,面對面的。
「那件案子怎麼辦?公司說要在這一個月之內完成的,可是現在還一點頭緒都沒有。」童慼慼有些抱怨,有些擔心,但是,最主要的還是放心,放心眼前這個人有能處理好這件事的能力。
鍾飛耀嘴角動了動,「你問我幹嘛,你才上上司,我只是負責協助。」
「···」童慼慼吃了癟,在心裡默默的再次質疑了幾遍,自己喜歡上了這個「人渣」這是事實,答案肯定之後,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語氣好轉,「我這不是問你嗎,你有什麼看法?」
他本以為會遭到她的語言攻擊的,可是現在卻這樣一幅好語氣,讓他不知怎麼的雞皮疙瘩就往外冒,可是外冒的同時,心裡卻有一絲喜悅感存在,來不及細想,就被迫的思考起案子的事情。
「呃···暫時還沒什麼想法,不是有一個月嗎,你急什麼,不想這件事了。」
童慼慼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她一向是工作狂類型,一旦有任務落到她手上,就必須完成好心裡才踏實,而她覺得一向很出色的這個人,竟然讓他們拖著,這讓她心裡又一次的質疑之後,答案又是肯定之後,她在心裡嚴重的鄙視了自己一番,決定暫時不跟他討論這個死腦細胞的問題了,等靜下來自己慢慢想想。
「那現在幹嘛?」白癡的問出了這個問題,果然,不出她所料的,又遭到了鄙視。
「這是你家,你問我?」
「······」她端起前面的一杯水,默默的喝了一大口,吞下那些忍不住就要爆發的火氣與尷尬。
一再挑戰童慼慼脾氣的鍾飛耀此時也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摸摸童慼慼的腦門,「你沒生病啊,你這是怎麼了?」
「···鍾飛耀你丫有病吧?老娘不發威你就當我是病貓了?!一再挑戰老娘的極限···」音調漸漸大了起來時,鍾飛耀及時的摀住了她的嘴巴,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果然,童慼慼瞬間安靜了,然後默默的看了一眼童逸的房間,發現童逸應該沒有發現的時候,火氣也已經降了不少。其實話說出口時她就後悔了,在外面應酬時什麼委屈沒受過?怎麼在他面前就這麼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氣?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對吧,你果然是罵出來了,我會習慣點。在我面前你裝什麼裝,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鍾飛耀嘴巴翹得老高,洋洋自得。
本來焉下去的童慼慼聽到這話又活了起來,精神抖擻,「這麼說,你見過我什麼樣子?哼,別說的好像很瞭解我似的。」
這話···好像也對,的確,他的確只見過她一些樣子,害怕的,高興的,打了雞血似的,亢奮的,酒醉後的,半夜難過時的,暴力的···這樣數下來,好像也沒有什麼沒見過了呃。
在人前,她總是一副精神抖擻,誰也打不敗的樣子,可是他分明記得她在以為童逸消失後再見到時的害怕以及欣喜,也記得她在醉酒後半夜的脆弱與難過,那些樣子,觸及到了他心裡最柔軟的地方,那也是他隱藏起來別人看不見的。甚至在他以為,他早就把那些東西埋起來了的時候,是這對童家姐弟,讓他感覺到了溫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