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從下滑到停止,我感覺大約按正常的樓層來計算的話大概有五六層樓的距離。這也就意味著我們停下的位置應該在底下四十米至五十米的樣子。
電梯打開,是一條樓道樣子的通道,我們這次看到的是應該是真正的辦公場所,通道的兩邊是間隔的透明的玻璃房間。裡面有很多穿著白大褂帶著白口罩的工作人員在一些儀器和玻璃試管當中忙個不停。
安部長帶著我們直接進入了通道盡頭一個房間內。這個房間大約只有不到二十個平方左右,和其它房間不一樣,這個房間的四壁都是茶色玻璃的,這樣從外面便看不到裡邊的情形。
等大家都進入到房間後,安部長抱歉的說道:「這就是我的辦公室,只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一台電腦一個投影儀。很抱歉沒法讓大家落座了。」
我們眾人都連聲說:「不必不必。」
安部長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面色一下變得憂心忡忡的說道:「我先說一下咱們這次齊聚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前期胡博士參加了一個尋找沙漠古城的探險工作,是想要尋找一個古絲綢之路上消失的小國龜茲的都城。先期的探索工作一直進行的很順利,因為這次活動的發起者是一個美國的華僑。他自稱先祖是龜茲國姓的後代,並且手裡有一張尋找古龜茲都城的地圖。通過指揮部和探險隊每日的圖像聯絡,前七天果然在那個美籍華僑的地圖指引下,發現了一些沙漠埋藏的古跡。但是,從第八天的傍晚六點鐘,指揮部的圖像聯絡突然沒有任何預兆的中斷。大家先請看影像資料。」
說著,安部長打開了電腦,然後通過投影儀把視頻放射到了牆壁上的一個白色投影幕上。
視頻上果然出現了無盡的沙漠景象,一眾十幾人的駱駝隊正載著科研人員和一起緩慢的行走在沙漠之上。
大家應該意識到了或許這次聚會的目的應該就是要再組隊走先前胡博士那只探險隊的沙漠之旅,於是都聚精會神的觀看起這影像視頻。
視頻不是很長,應該是當時的探險隊指揮部的影像員只是剪輯了重要的一些部分,所以我們看到的圖像也是斷斷續續。
在這些圖像上,我們看到的只是是探險隊員在七天的行程中發現了一些有價值的小型的古沙漠居民的遺址,文物,乾屍等等場景,然後就是發掘和整理的過程。
這時,安部長暫停了畫面,然後說道:「剛才我們看到的就是前七天科考探險隊的行程和發掘沿路遺址的過程。大家注意看最後的這些影像,他們所在的地域特徵,周圍的環境特徵。因為我們還要找到那個地方,才能夠揭開科考探險隊除了胡博士之外全部失蹤的謎底,才能證實胡博士所說的看到了魔鬼之城。」
說完這些,他又按下鼠標鍵,投影幕上的圖像繼續開始流暢的播放。
我看到圖像上已經進入沙漠上的黃昏,血紅的太陽一半已經隱入了大漠遠方的沙丘之下,十幾人的駝隊伴隨著清脆的駝鈴「叮噹」聲中緩緩的向前行進著。這時,圖像中,沙漠遠處突然的出現了一座黑色的大山,那座大山出現的異常的突兀和迅速,讓我們這些觀看影像的人都感覺有些詭異。
這時候,我看到畫面上的駝隊突然開始有些凌亂,駱駝們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而變得不再溫順,而是似乎在拚命的想扭擺著掉頭往回走。科考隊的人員有些驚惶的停了下來,然後攏住了那些失常的駱駝。
接下來是科考隊所有的人員圍到了一起,其中就有胡博士。圖像並沒有聲音,但是我們能清晰的看到科考隊的人員似乎在激烈的爭論著什麼。突然,一個身影從眾人中走了出來,站到了大家圍成圈的中心,然後示意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說話,而他卻指著遠處那座大山一邊說一邊比劃。過了一會兒,所有的人都似乎同意了這個人的說法,然後散了開去,從其中幾頭駱駝的身上搬下了一些帳篷之類的裝備,然後挖沙砸橛似乎開始要準備露營在當時所處的那個位置。
就在科考隊眾人忙著宿營的時候,突然我們大家看到畫面上有幾個人停下了手裡的工作,而是一臉驚慌忙亂的四處張望起來。其中甚至有一個人指著一個方向嘴型大張著似乎在驚呼著什麼。
接著整個圖像開始抖動起來,畫面也變得搖晃,接著是模糊。我們再也看不清影像上面又發生了什麼。
這個時候,投影幕上的圖像也嘎然而止,只剩下投影儀的光線照射在投影幕上。
安部長的聲音響起:「所有的影像就到這裡沒有了訊號,之後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胡博士突然的歸來,也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訊號中斷後,第一批先遣救援隊是在進入沙漠兩天的路程處找到的他,當時的他身上沒有食物,也沒有水,身邊也沒有駱駝,除了他手裡的一個奇怪的藍色透明盒子,盒子裡裝著的正是剛才大家看到的那條「死亡之蟲」。而據救援人員說,當時的胡博士被救援的時候,神色自然,身體一切機能都是最佳狀態,這讓人非常的難以理解。」
安部長說道這裡,攤手道:「所有的影像資料和我知道的一切就是這些。我想聽聽大家有什麼樣的看法,不妨說出來聽聽。」
這時,那個叫老朱的迫不及待的說道:「安部長,我們接到北京的學術研討通知,來到這裡看了「死亡之蟲」,看了這些影像,又聽你說了這麼多,你先說說目的是什麼?」
安部長一怔,然後苦笑道:「幾位除了專家就是國家特種軍種精英行動隊的成員,上級的意圖大家能不明白嗎?」
那個老朱神色一變,一字一句的說道:「看來,國家想要我們組織科研探險隊,再去走那條沙漠路線了?」
安部長勉強笑了笑,低下頭擺弄著電腦,沒再說話,顯然是默認了老朱的猜測。
老朱看了看在場的其它人,嘴唇蠕動了一下,似乎又想說什麼,但最後沒再說出來。奇怪的是,在場的其它眾人竟然一個再說話的人都沒有。這麼一件詭異的事件,前面那支科考隊的失蹤相信讓每一個人都感到恐懼,可是竟然沒有人提出異議,這讓我感到非常的奇怪。
房間內眾人沉默了一會,安部長突然抬起頭說道:「國家培養了我們這些行業的專家,給了我們許多的榮譽和優待,我相信大家都很清楚。科研和探索更是我們最為科學研究人員畢生的追求,我告訴大家,我自己本人也是這次科考探險的一員。」
安部長明亮的眼神,堅毅的表情一時間讓我記憶深刻。在後來的大漠探險中,我也深切的感受到了安部長作為一個國家科研人員對未知領域孜孜不倦的探索和對自己專業知識探求上的熱忱和犧牲精神。
這時,一直不動聲色的水教官突然開口道:「將軍指令我和我的特種軍種特別行動隊保證各位專家博士的安全工作,並且協同諸位的科考探險。只要我們特別行動隊在,一定保證諸位專家的人身安全。」
一聲冷哼在我身邊響起,一個一身西裝革履,看上去生活和工作一定舒適安逸的中年男子說道:「將軍,什麼將軍?我只是一個古物鑒賞專家,我不懂什麼沙漠地質、探險科研,我更不懂什麼生物研究,我去勞什子科研探險隊沒什麼用處。我只想安逸的做我的古董鑒賞人。」
「是嗎?你不想去?」一個清脆好聽的女聲突然說道。大家一看,原來是安部長的助手,那個林博士。
林博士一臉似笑非笑的用她那明亮如水的眼睛盯著那個古物鑒賞專家又說道:「蘇先生,知道這次為什麼要你來到這裡嗎?因為我知道那座我們要探尋的古城中有你最想親眼看到的一樣古物。我想,那古物也只有你才真正認識,並且知道它的好處。」
那個衣冠楚楚的古物鑒賞專家一臉的驚愕的看著林博士,而林博士則笑盈盈的看著他。過了十幾秒鐘,那個古物鑒別專家不自然的移開眼睛,輕咳了一聲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什麼古物是我最想看到的。」
林博士發出銀鈴一樣的一聲輕笑,然後說道:「傳說漢朝時,龜茲王絳賓迎娶大漢解憂公主之女,締結為恩愛夫妻為西域民族史上光映千秋的美麗佳話。當時,龜茲國為迎娶解憂公主之女進貢給漢朝一樣寶物,那東西據說是龜茲的鎮國至寶,寶物原是一雙,一隻進貢了漢朝,而另外一隻則留在了龜茲。蘇先生想必知道此寶物之名?」
林博士的話,讓在場的眾人不知所云,但是那個蘇先生則臉色巨變的看著林博士,臉上的肌肉抽搐著問道:「你…你是說那淹沒在茫茫大漠內的古城中會有那…那寶物的另外一隻?」
林博士含笑擺擺手道:「這我不敢保證,但是我知道我們要找的那古城就是龜茲的國都。這次科研探險我個人建議你應該去。」
那蘇先生臉色一陣陣的變化,死死的盯著林博士,突然間,他大叫一聲:「我去!不過…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我在尋找那樣寶物的?」
林博士搖搖頭道:「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姓林,這就夠了。」
那蘇先生突然身體一震,晃悠了一下,指著林博士顫巍巍的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你是…你是林……」
美麗的林博士突然冷冷的看著他,急促的打斷了他的話語,說道:「蘇先生,請你注意你的風度!知道我姓林什麼就都不必再說了。」
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看著林博士和蘇先生交談的安部長揮了一下手道:「小林,蘇先生已經確定去了,你就不要再多說了。諸位專家,水教官,將軍指令我們必須在十個小時內趕到出發地點,看看時間接我們的直升機應該已經到達我們基地了。咱們上飛機再具體談。」
我心裡一驚,看來將軍早就佈置好了一切,在場的專家無論同意與否,實際上已經由不得自己決定了。
果然,那姓朱的專家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沒再吱聲,而其他的專家也是一臉茫然和無奈的表情。
大家跟在安部長的後面再次進入了電梯,上到了一區的通道。走出通道,時間已經接近中午。
安部長帶著我們穿過一些綠色的軍用帳篷區,來到了狹谷中一片相對平坦空曠的地域。果然像安部長判斷的一樣,一架軍用直升機已經停在了那裡。周邊是兩隊八名身著迷彩,頭戴鋼盔,實槍核彈的軍人。
幾分鐘之後,我們大家魚貫登上了直升飛機,飛機呼嘯著飛上了藍天。
大家在飛機上坐成了兩排,上了飛機後,所有的人都默然不語,各懷心事。我看到那個蘇先生似乎有些異樣,他直直的盯著坐在他斜對面的林博士,臉上的表情一會激動,一會黯然,只是,他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林博士的身上。
我心裡暗自揣測著,這個蘇先生和林博士會是有什麼關係嗎?可是看林博士從上飛機起就沒看過一眼蘇先生,現在更是閉上眼睛靠在飛機的機壁上作閉目養神狀。
飛機上其他的專家們也是表情神態不一,大都看上去都有些愁眉苦臉,相信這些專家們一定是在擔心這次科考探險的危險性,胡博士的失常和死亡,「死亡之蟲」的恐怖應該給了他們很大的恐懼感。
我心裡不由的暗自慨歎,這些所謂的專家也許在其鑽研的領域中一定是出類拔萃,最優秀的人才。但是這些人肯定不會是那種探索未知領域甘願冒生死危險的那種人。當然,在生死莫測面前,每一個人都會有恐懼。這也是人之常情。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我感覺我自己似乎並沒有把生死看的恐懼,或許是前兩次任務的過程,讓自己整個的人生觀和生死觀變了很多。我又掃視了一下身邊這些戰友們,我驚奇的發現,他們似乎也和我一樣,表情恬淡,這時候都靜靜的閉著眼睛,沒有恐懼,也沒有焦慮不安。
我晃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頸,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在飛機的巨大轟鳴聲中,我的思想開始沉寂,前路未知,誰也不知道這次的沙漠之行,會是怎樣的一種奇異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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