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清晨——
「英台!」
英台剛剛打開房門,抬頭一看,驚喜萬分!
「文才,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到家的?」她眉開眼笑的。
馬文才早已換下乾淨的白衣,身上絲毫風塵僕僕的氣息也感受不到,臉色大概因為連日的暴曬,不同以往的白皙,正泛著健康的蜜色,不過英台心想,過兩天大概就能自然恢復原來的『小白臉』。
好……好耀眼……
她悄悄按壓著自己心口,怎麼才幾天不見,覺得他好像變得十分養眼,令自己心跳不止!淡定!我要淡定!她在心裡低聲喊道。
馬文才不知英台的心思,說道:「我五更到家的。」
他是怎麼回事?三年前,他明明就不笑的……這樣的笑眼,還是不要笑好了,太容易招惹桃花了,認識他幾年,怎麼現在才覺得他很有令自己撲上去的衝動。
她輕咳一聲,垂下眼簾,不再看那過於耀眼的容貌,心裡暗自算了一下,五更天?那就是說三點左右!他連夜趕回來的!
「你沒有睡覺?」
馬文才俊美地眼睛望著她。不明白為何她會在意『這種小事』。
「有小歇一會。」
英台又看了他一會。心裡嘀嘟。這未免太天生麗質了吧!通宵還能如此光彩逼人?!太不公平了吧!她摸摸自己地皮膚。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不好地關係。額頭長了幾個痘痘。被削短地劉海根本就擋不住。
馬文才忽略她『含怨』地眼神。平淡地開口:「跟我去一個地方吧。」
「啊?去哪裡?」
馬文才覺得解釋起來浪費時間,乾脆直接拉住她的手,說道:「去到你就會知道了!」
「……」
原來他說的地方是這裡,早說嘛!讓自己換件好看一點的衣服,怎麼樣也是第一次見他地奶奶,英台鬆開被馬文才握住的手,有些緊張的整理著衣服,甚至還咧開嘴巴,練習笑臉。
「不用緊張,進去之後,你就站在我的身旁即可!」馬文才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英台乖巧的點頭,說道:「是,我站在你的身邊,如果需要我說話的時候,你記得幫我。」她知道老夫人不是很喜歡自己,所以如果自己做得好地話,希望文才能幫自己一下。
也許是明白她的擔心,他回答的極快。
「好!」
兩人說著說著已來到閣樓門前,馬玉與另外兩名侍女早就等候在門前,見到英台的時候,馬玉微微一愣,然而很快就收回驚訝,恭敬的說道:「少爺、祝小姐。」
英台微笑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奶奶起來了嗎?」馬文才問道。
「起來了,又在吵著要見少爺!」馬玉從侍女手中端過藥碗,小心翼翼地遞給馬文才,說道:「少爺,你進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他意有保留的說著。
馬文才哪會不知,他幽幽的黑眸望了英台一眼,說道:「英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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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來,就聽到老夫人大聲的喊叫聲:「文才呢?不是說他回來了嗎?怎麼還不來見我的?去把他叫過來,除了他,我誰也不見!」
說話的同時不斷的扔出目之處及的所有可以扔的東西。
可憐地侍女們不敢大動作的躲避,怕惹來她更大程度上的反抗,故有兩名侍女已經不幸中招!
「少爺,馬上就來了!」
「就是,就是!老夫人再等待一下即可!」
「我不要等,我要現在馬上就見到文才,你們聽到沒有……文才!」原本一臉怒容的老夫人在見到馬文才的瞬間化為彌佗佛。
英台心中大感詫異,就算是變臉也沒有這麼快的吧!看來老夫人真的是很喜愛文才呢!想著不由若有所思的瞪著某人的後背,而某人像是有透視眼一般,竟然轉過身來,瞟她一眼,嚇了她一跳,趕緊垂下眼眸,看著地面,假裝乖巧。
老夫人這時候才看到馬文才身後的英台,她眉頭微皺,似乎在懊惱她怎麼會一同進來?!不過礙於文才地面子上,她什麼都不說,直接忽視她的存在。
「文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奶奶十分想念你呢!你總算來看我了!」
相對於老夫人的熱絡,馬文才淡然說道:「剛剛回來的!」說話地同時把藥碗端到老夫人的嘴邊,勺起一瓢。
「文才……唔……」一瓢藥汁進入老夫人地口中,沒有等待的時間,馬文才又勺起一瓢!
英台圓目一瞪,心想這招實在是高招,只要老夫人想要開口
定要喝藥!
老夫人張張合合三回,心裡也清楚,要是沒有把藥喝下去地話,文才怕是不會讓自己開口說話,也就不再掙扎,乖乖把藥汁喝光。
片刻之後,馬文才滿意的把空碗遞給身旁地侍女,低聲說道,「奶奶,你要好好照顧身子。」
雖然他的語氣極為平淡,可是英台還是聽出他的關心,她想,文才心中還是十分關心***,要不是的話,他也不會連夜趕回來,這人,不習慣把關心直接說出來,但是他會直接去做!從以前開始,他就是這樣對自己了。
只不過英台懂的,而老夫人不懂。
「你心中還有我這個奶奶嗎?」老夫人的語氣極其的酸。
馬文才弱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對著英台說道:「英台,上來吧!」
終於輪到自己了!
英台笑瞇瞇的走上來,一臉乖巧的站在馬文才的身邊,等待著他開始介紹自己,心有些忐忑不安!
老夫人把臉轉向另外一邊,彷彿沒有瞧見英台,說道:「文才,這次回來還要出去嗎?布莊的事情很忙嗎?」
馬文才並沒有回答地話,而是介紹英台:「奶奶,這是我的新娘子,我們會在下月八號成親。」說話的同時,左手手掌緊緊的握住英台的右手。
英台臉蛋微紅,恭敬的說道:「奶奶你好,我叫祝英台!我……」
老夫人狠狠的瞪著英台,眼中有股難以言明的恨意。
英台被這樣的眼神給嚇住了,她有些害怕地逃離她的目光,心中暗自猜測,自己有哪些令她不滿意嗎?怎麼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是不滿自己一人?還是不滿所有要去馬文才成親的女子?
「文才,為何你的婚事沒有跟奶奶商量?你眼中還有沒有長輩?」老夫人畢竟還是沉不住氣,氣惱地問出:「長者為大,婚事怎能不與長輩商量?!」
英台心中一驚,原來他沒有跟家人說自己的事情嗎?難怪老夫人會如此生氣!這實在是馬文才的不該!
「我要娶英台的事情已經與長輩商量過的!」馬文才平靜的說道,「早在三年之前,我已經告訴父親!」
聽到馬文才提起死去的兒子,老夫人一下子沒有了力氣,她奔潰的失聲痛哭,說道:「說到底,你還是在怨我!你們都在怨我!要不是的話,謹衣不會離開這個家,而你也不會……這樣對我!」
英台心中疑惑滿天星,她悄悄望著馬文才依舊平淡的臉,雖然看不出情緒表露,可是她從他握住自己地手指中感受他的在意,她頓了頓,伸出另外一隻手,輕輕的覆蓋在他的手上,想把自己的力量分他一些。
馬文才回握了她一下,她笑,她知道他在讓自己不用擔心!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都沒有怪你!奶奶,我已經放下,母親也已經發下,你也放下吧!」逝者已去,如今他們都應該往前看。
「真的過去了嗎?為何你不能像以前一般對我?」他對自己雖然依舊尊敬,可是卻沒有絲毫親近的感覺,她也後悔,也後悔引狼入室,把好好的一個家幾乎給毀掉了,可是,就不能原諒自己嗎?
「……」
馬文才無言,受到傷害的親情,雖然可以修補,可是……也不可能向從前一般了吧?更何況她並沒有去修補,她做的事情只會讓自己更加地無語。
前些年,他要收拾鄭巧兒弄亂的爛攤子,每天都忙的焦頭爛額,根本就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照顧一位『愧疚』的奶奶,而她依舊隔三岔五來向自己『懺悔』,當自己沒有給她預期的回應地時候,她玩起『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所以他只好對她冷處理!
這樣之後,他反而圖得耳根清淨!
只是想不到,這次他成親地事情,她又要出來鬧。
「我真的錯了,你原諒奶奶好不好?」老夫人可憐兮兮地拉住馬文才的衣袖,痛哭道:「就算怨恨奶奶,也不要用成親地事情來折磨自己,我知道,你是為了氣奶奶,才會故意倉促成親的!你根本就不喜歡她!」老夫人用力一指!
英台無辜的望著指向自己的手指,嘴巴微張,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又聽她在說。
「你特意找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成親,就是想氣奶奶,哪有成親之事不跟我商量的道理的?!你這樣做,分明就是讓我難堪!究竟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老夫人倒是越說越有理了!
英台再一次圓目暴瞪,這……也太會想像了吧!怎麼會想到這裡去的呢?她用同情的眼神望著文才,現在總算理解他深深的無力感了!
這,簡直就是蠻不講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