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的話一說出口,二夫人趕緊往門口望了望,確定沒有人的時候,才開口責備的說道:「奶娘,你說話越來越沒分寸了,你又不是不清楚,上個星期才有位貴客上門有意與祝家結成親家,你現在說這話要是被有心人聽到該如何是好?」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祝老爺什麼都不肯說,可是後來她通過其他的途徑確定了,那人就是當今的宰相,如果真的能跟宰相結為親家,以後祝家還怕不飛黃騰達嗎?所以,無論如何,這門親事都不能失敗!
奶娘雖然只是祝家的奶娘,實質上卻是二夫人的心腹,她們一心想著讓小少爺繼承祝老爺的家財,所以對於英台的出嫁自是十分的支持。
「二夫人,我知道,所以才覺得問題的重要性。」面對二夫人的責備,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繼續說道:「大小姐自從去了尼山書院讀書之後,穿衣什麼的都喜以男性為主,而這次她帶回來的男子,看樣子不像是他們學校的學生。」這話的意思也就暗示說這名男子不會藍宰相的義子。
二夫人精明的望著奶娘,沉默幾秒之後,說道:「他們有做出什麼親密的動作嗎?」
「那倒是沒有。」奶娘搖頭過後補充說道,「但是這名男子一直站在大小姐的身後,寸步不離!」
二夫人眼眉一轉,心裡想道:如果真的是有這事情?就算再寵愛她的老爺也是會生氣的!堂堂的祝家大小姐怎麼可以老是與男子鬼混?這樣的事情傳出去成何體統!她必須趕在老爺回來之前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想到這裡,她起身說道:「奶娘,難得英台回來,你跟我去見一下她吧!」
「是的,夫人!」奶娘點頭,跟在二夫人的身後。
原本英台以為是跟三夫人、英紫簡單地三人吃一頓家常便飯,想不到來了之後才發現。其中還有位不認識的婦人,她的裝扮十分的喜慶。
沒錯!看了半天,英台腦海中浮現的詞語就是喜慶,畢竟沒有人身上穿著鮮艷的紅衣,連頭上也戴著一朵紅花,又不是結婚,實在是詭異極了。
英台心中雖然感到萬分詫異,但是還是維持著臉皮的微笑。說道:「三夫人,你好。」因為她實在喊不出母親這個詞語。所以寵愛她的祝老爺也就隨便她。
聽到英台當著客人地面喊她三夫人。二夫人地臉上有一瞬間地僵硬。但是很快就恢復正常。熱絡地說道:「英台。趕快坐下吧!」看到英台聽話地坐下之後。她又補充道:「這是我特意讓人從娘家帶過來地螃蟹。還是活生生地……」
「娘。你好囉嗦。等你說完我跟大姐都要餓死了。」英紫沒大沒小地打斷她地話。
三夫人尷尬一笑。狠瞪了小女兒一眼。心裡琢磨。自己怎麼會生下一個說話沒大沒小地孩子?
「呵呵。英台不要介意。英紫就是說話沒有分寸。其實她是個蠻可愛地孩子。自從她知道你去尼山書院讀書之後。每次她想你地時候都會悄悄地跑去你地廂房中。」
「娘!你胡說什麼?」英紫地小秘密被母親說了出來。心裡十分地生氣。她大聲地辯解道:「大姐。我才沒有去你地廂房住。都是娘胡說地!」
英台點頭。表示自己相信她地話。心裡卻在納悶。怎麼她會這麼喜歡自己地?明明自己並沒有給她什麼好臉色看地。
看到英台的表情,英紫還是覺得她不相信自己,她猛地站起來,對著三夫人說道:「娘,我不管,你趕緊跟大姐說清楚,你剛剛是胡說的!」其實英紫的心裡十分的好理解,她把英台當成偶像,卻又不想被她知道,而被母親無意的說出來,她心裡自然是十分的生氣。三夫人愣了愣,覺得這個小女兒簡直是莫名其妙,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她為何要如此激動,還當著客人的面,這樣成何體統?
「你給我坐下!」三夫人語氣中有些生氣的意味。
英紫根本就不管,她一心只是想著不能讓大姐知道自己很喜歡她,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堅持究竟是為了什麼?小女孩的心事無人能懂。
「我不管,你趕緊給大姐說清楚!不說清楚我就不要坐下!」
三夫人被英紫挑畔的模樣氣到了,就算之前她如何的任性她都可以接受,可是在外人的面前,她也如此的話,自己這個做媽媽的面子要往哪裡擺?
英台看著這兩人都快要吵起來,她趕緊站起來,笑瞇瞇的握住英紫的小手,柔聲說道:「那英紫的意思是討厭我這個姐姐嗎?」
在生氣中的英紫聽到英台的話,想也不想直接搖頭,說道:「我沒有。」
「不是討厭的話,那麼就是喜歡了,真好呢!我也很喜歡英紫的!」英台一邊說一邊拍拍英紫的肩膀,讓她坐下來,「好了,英紫,想吃什麼的話告訴大姐,大姐給你夾好嗎?」
大姐說喜歡自己呢!真好!
英紫心中因為英台的一句話而無比的雀躍,早就忘記自己的生氣是為了什麼?也許是怕大姐知道自己跑進她的廂房而生她的氣吧!反正都不管了,她現在的心情很開心,說道:「我要吃螃蟹!」
英台點頭,親自為她夾了一隻螃蟹到她的碗中。
三夫人感激的看著英台,因為她,自己的面子才保留住,轉身看了看旁邊的婦女,到底是名聰明人,對剛剛的事情倒是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一般,臉上保持著笑容。
三夫人朝她點點頭,把她介紹給英台,道:「英台,這位就是杭州有名的趙媒婆,在她手中成功的夫妻已有接近五十對,而且趙媒婆本身的婚姻也特別的幸福,她現在已經有五名孫子了。」
英台微微一愣,心中有股不詳的預感,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望著穿著格外鮮艷的趙媒婆,正想要開口的時候,聽到她亮如鐘鼓般的聲音。
「早已聽聞祝家大小姐英氣逼人,這身裝扮還真是像位俊俏公子。」
英台剛剛從尼山書院回來,身上並沒有換下男裝。
「三夫人,你介紹給趙媒婆給我是什麼意思?」英台直接問道,「你該不會是想幫我去說媒吧?」最好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三夫人被英台的眼神看著有些慌張,她只不過是想盡快一些把祝家與藍家的親事敲定,而特意請來媒婆,本來以為英台會十分開心的,沒有料到她會生氣。「英台,你……」想要解釋,其實發現自己根本也沒有什麼立場去做這樣的事情,解釋也就顯得中氣不足。
而聰明的趙媒婆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早就知道祝家真正說話的主是英台,而她似乎對剛剛三夫人跟自己說的婚事不滿,所以她保持沉默,打算先觀察一陣子,再開口說話!
正當大家都陷進尷尬之中,突然聽聞一聲親密的喊聲:「妹妹,怎麼吃飯也不叫上姐姐?」原來是二夫人來了。
二夫人看到英台的時候,做出一副驚喜的表情,說道:「英台,你什麼時候回來了?怎麼也不跟二娘說一聲?」
英台看了看二夫人身後的奶娘,心裡想道,奶娘知道的話,她不可能不知道的,不過,倒也不說穿她,讓她繼續裝下去。
「我上午才回來的。」
二夫人親密的走進英台的身邊,握住英台的手,一副慈母的表情,說道:「你看你,是不是讀書太累了,我看你都瘦了好多!就算要讀書,也要把自個兒的身子照顧好,老爺明天就回來了,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會很擔心的。」輕輕柔柔的一番話,倒是把自己跟英台的關係拉近不少。
三夫人不願意看到二夫人與英台如此的親近,她也趕緊走到英台的另一邊,也想拉起她的手,卻發現自己的女兒根本就不肯讓位,無奈之下,她只好說道:「姐姐,你不需要太過擔心,我就是猜想英台在尼山書院沒有好好的吃飯才故意讓人弄了這麼一桌子她愛吃的飯菜來給她洗塵的。」
二夫人看了一眼她,完全是笑裡藏刀,「呵呵,妹妹這就不懂了,剛剛走了一段遠路,最好不要一下子吃太多油膩的食物,對腸胃不好!」
三夫人臉色尷尬,卻也依舊保持微笑,道:「我這桌菜一點也不油膩,完全是葷素搭配,而且還有英台最愛的螃蟹。」說著又看了一眼還在繼續咬螃蟹腳的英紫,說道:「瞧!我們家的英紫吃的多香呀!」
二夫人呵呵的笑了兩聲,說道:「英紫喜歡吃的,英台可不一定愛吃,再說了,我只是怕不新鮮的海鮮,英台吃了肚子會覺得難受。」
「這個姐姐就不需要擔心了,這些螃蟹都是活生生的進鍋煮熟的,保證新鮮。」三夫人繼續反駁。
英台看著兩人一來一去的對話,心中無比的詫異,這是怎麼回事?之前大家明明是很敬畏己的,怎麼這次回來,都對自己表現的如此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