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晚上尼山書院要舉行花燈宴會,今天的課時全部暫停,但是英台並不知道,她還是一早就去了觀月書齋。
「咦,人呢?」整個書齋一個人也沒有,要是往常這個時間一定是坐滿了人的。
「晚上是花燈宴會,今天的課暫停。」梁山伯倚靠在門口回答她的疑問。
英台抬頭一看,見到是梁山伯,抿了抿嘴巴,昨晚清河跟自己說的話一直在腦海中旋回,她答應了清河要和他好好談一下的。
「梁山伯,你有時間嗎?有些事情想與你談一談。」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安穩的睡在床上,身上蓋住薄被,心裡清楚是清河做的,他最後還是不忍心自己在地上睡著。
梁山伯微微一笑,走近英台,說道:「我已經等你開口等了許多天了。」
英台心裡一驚,知道他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正要說清楚的時候,卻又聽到他說。
「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你們換一個地方再說!」
梁山伯說的地方位於尼山書院的左側,依山靠水,平時是不允許學生來這裡的,因為這是專門招待貴賓的地方。獨立的空間,裡面有一批訓練有序的僕人,當你要來的時候,她們就為你準備好食物,當你坐下的時候,她們立即消失,不會干擾到你。
英台坐下之後,立即發現桌上擺滿了誘人的零食,還有一壺翠綠色的茶水,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準備的?明明是跟自己一起過來的,怎麼還會有時間準備這些?要不是清楚兩人有事交談,還以為是來遊玩的,因為這裡的環境實在是太優美了。
微風輕撫,所有的情緒都隨著這樣的環境而寧靜下來,英台舉杯輕輕地喝了一口。淡淡的茶香充斥著整個鼻尖,讓她忍不住輕揚嘴角。
「你要是喜歡這裡地話。我以後可以常帶你來。」
梁山伯地話讓她整個人清醒過來。對了。自己可不是來這裡喝茶聊天地。
英台把茶杯輕輕放下。開門見山地說道:「清河昨晚來找過我。你應該知道吧!」看到他點頭之後。她繼續說道:「他說。你想要把他永遠地關起來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胡說地。我沒有這個能力。」梁山伯搖頭說道:「如果我真地可以把他關起來地話。他昨天就不能出來見你了。這是他撒地謊言!」
撒謊?昨夜地清河一點也不像撒謊地樣子。反而在自己面前地梁山伯地樣子更像撒謊多一些。他地眼神漂移不定。
「你可以地對不對?!」英台不相信他地話。她情願相信清河。「為什麼要把他關起來?他一天能出來地時間就只有晚上。如果連你都否認他地存在地話。他就真地很可憐!我知道這樣說也許會有些奇怪。山伯。清河算得上是你從小玩到大地朋友!這樣對待朋友你覺得可以嗎?」
面對英台地話,他僅僅是淡淡一笑,說道:「他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現在我可以控制他出來的時間就證明我已經快要恢復。我可以變成一個正常的人,我的體內沒有其他的人,這對於我而言是多麼的值得高興,你難道不替我開心嗎?」
英台沉默不語,她不能昧著良心說她會替他開心,因為對於她而言。清河地重要性比他大。
看著英台的表情,梁山伯依舊淡淡一笑,只是笑中帶著苦澀,說道:「他比我重要對嗎?也是,你一開始就討厭我,因為命中注定的事情,可是這樣對我真的不公平……」
英台見他又要扯遠話題,趕緊打斷他的話,「一事歸一事,現在我們談的是清河的事情。」
山伯抬眸看她。語氣雖淡卻似沒有婉轉的空間。「清河的事情沒有什麼好談的,我會控制他出來地時間。我可以告訴你,不用多久。他就會從這個世間消失!」
英台心裡猛地一驚,為何他地樣子看起來比剛剛還要生氣?自己明明是想好好勸說的,怎麼會變成這樣?「你不要這麼衝動,也許我們可以找出一個讓你們共存地方法!」這句話她昨晚也對清河說過的話,現在再一次對梁山伯說。
「英台,你還不明白嗎?我不想找什麼共存地方法?!我要把他趕出我的身體!」
「你不能這麼做!」英台說完之後,看到梁山伯瞪著自己,似乎在說,你有什麼資格來決定我的事情?!是呀!自己根本就不能做些什麼,只是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清河的時候,就覺得很難過。
雖然清河老是莫名其妙的出現,而且老是嚇自己一跳,可是他真的是自己的朋友,梁山伯這樣做也算得上是另外一個層面上的剝奪他人的生命。
一張白色的手帕放在英台的面前,接著傳來山伯溫柔的嗓音:「你不要哭。」
「我沒有哭!」英台猛地把臉抬高,她的眼睛雖然濕潤,卻沒有眼淚流下來,因為她不會讓它流下來。
英台的個性就是這樣,雖然她現在很想哭,可是彆扭的個性讓她不願意在他人的面前掉眼淚。
山伯只好把手帕收回來,眼睛卻一直望著她,他知道她在難過,也知道只要自己一句話就可以讓她不再難過,答應了又如何?反正最後要去做的還不是自己的意願……許久之後,他說道:「我答應你,暫時把他的時間還給他。「你是說真的嗎?」英台詫異的長大嘴巴,不敢相信,他怎麼突然又改變注意了?!剛剛還是一副不能婉轉的態度。
山伯點頭。
「那你答應了就不許反悔!來,我們打勾!」英台一邊說一邊把他的手抓住,示意他伸出尾指。
山伯從來沒有試過去做這樣的事情,帶著一些新鮮的期待伸出尾指與英台輕輕一勾,耳邊聽到她說,「打勾之後,就不能撒謊。撒謊的話會變成小狗。」
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人就算是撒謊也不會變成小狗的,只不過這麼單純地英台,他突然不忍心欺騙她了,算了,清河的事情就暫時放下吧!
「英台,我答應了你,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英台防備的看著他。
「什麼條件?你先說來聽聽。」這次英台學聰明了。先問清楚再選擇是否答應。
「陪我參加今晚的花燈宴會!」
花燈其實就是綵燈,它是中國傳統的一種工藝,也代表著人們一種美好而真摯的心願,這次尼山書院展示出來的花燈,大部分都是在今年元宵節中收集而來,小部分是由學院地學生自己製作,在燈會結束之後,如果有喜歡的花燈也可以買下贈給有緣人。也正因為如此,每年的燈會都會吸引許多才子佳人來參加。
英台受邀來參加燈會,雖知道梁山伯卻不見蹤影。
她帶著微微失落的心情走在長廊上,五顏六色的花燈穿梭在自己的身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遠處的地方像是被燃燒一般地紅艷,而身邊也不停的有學生走過。或者談笑或者欣賞花燈,卻只有自己一人。
突然一盞花燈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它並不是特別的漂亮,甚至它的形狀都是不工整的,然而讓英台停下腳步的是它上面地畫,讓她想起以前讀過的一首詩:「有燈無月不娛人。有月無燈不算春,春到人間人心玉,燈燒月下月如銀。」後面似乎還有幾句,自己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她覺得這首詩的意境很像這幅畫,所以就隨口說了出來。
「啪啪啪……」
身後傳來拍掌的聲音,驚得英台猛然回頭,是位陌生的男子,他身上穿著暗青色的錦衣,容貌端正。眼角含笑地看著英台。說道:「公子好才情,不知如何稱呼他應該不是尼山書院的學生吧!自己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英台雙手一鞠。回道:「小弟的名字不足掛齒,兄台誤會了。剛剛的詩作並非我所作!」
一聽到不是英台所作,男子的雀躍表情淡了幾分,看著英台的神情也由剛剛的佩服轉化為自然一些,說道:「不知剛剛的詩是誰作的?」
英台笑得燦爛,跟他打著馬虎眼,「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家中聽兄長讀過,然後就背起來了,也許是他作的,也許不是。」
男子是聰明人,聽到英台地話,也知道她在防備著自己,這名公子看起來年紀不大,防備心卻是不小。
「公子,我是緋色書肆地老闆曾為之,這是我的書簡。」曾為之把一張書簡遞給英台,說道:「不知公子可曾聽過緋色書肆呢?」
小小書簡製作地十分的精美,翻到背面還看到用秀氣地字跡寫著一些字跡,英台看了之後才知道是他們即將推出的書名。
英台心中忍不住的雀躍,一度被凍結起來的作家夢此刻像是被人打開了一扇大門,她彷彿看到了成名在望!
「公子?你有聽到我在說話嗎?」見英台一點反應也沒有,曾為之只好再次問道,「你有聽過緋色書肆嗎?」
「我沒有!」英台響亮亮的回答,沒有看到對方尷尬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