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待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她在朦朧之中看到了一個黑影撲向自己,緊接著自己被一陣溫柔的風掠過臉頰,就像是坐著鞦韆的時候,一下子被帶離傷痛的感覺……
是誰救了自己?她努力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視線一片模糊,頭也暈暈的,在陷入昏迷之前,她緊緊的揪住了那人的衣角。
馬文才低頭看著宛如嬰兒一般沉睡的英台,臉上是克制不住的詫異,她怎麼就這樣睡著了?嚇暈了嗎?他伸出手指輕輕的碰了一下她的臉頰,好軟……自己該把她叫醒嗎?可是看她臉色紅暈,呼吸均勻,應該不是嚇暈的吧!
「天呀!剛剛真是太危險了。」
「對的,幸好沒有人受傷,真是奇怪,這馬早上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間發瘋攻擊人?」眾人都在議論紛紛,直到看見發瘋的馬匹被四名健壯的男子馴服,捆綁好拉走,才鬆了口氣……然而馬匹在經過英台他們身邊的時候,又開始狂叫不已,害大家嚇得趕緊把馬拖走。
「馬文才,把祝英台交給我!你先去上課。」說話的是今天負責教大家騎術的夫子。
馬文才點頭,鬆開抱住祝英台的手,當夫子正想伸手撐住祝英台肋骨的時候,馬文才卻突然把她打橫抱起。
「夫子,還是我送她回去吧!」
「你?!」夫子很詫異,因為馬文才一直以來都是獨來獨往的,從來沒有見過他會對哪一個同學如此的關心。
「對。」馬文才點頭,並不願意解釋太多。
夫子飽含深意的望了他一眼,道,「好吧!反正你的騎術已經夠好的,在這裡我也教不了你太多,你就送他回去休息吧!」
「我先告辭了。」馬文才微微地鞠躬行禮。再轉身。快速地離開馬場。動作似乎一點也不受懷中地英台影響。
他快速而穩健地走著。臉上地冷漠表情似乎也有些龜裂。眉頭微皺。他不是沒有看到夫子剛剛詫異地表情。就連他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何會這麼做。救她。可以解釋為純屬一時地好心。畢竟他無法忍心看到一條生命在他地眼前凋零;可是會把她親自送回宿舍就不是他地風格了。
他嘗試說服自己會送她回去其實也只是不願意讓其他人發現她地女性身份。對。就是這麼簡單。可是她地身份拆穿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馬文才驟然地停下腳步。滿臉儘是迷惑地表情。看著懷中睡地香甜地祝英台。他地胸口突然湧進來難以言清地感覺。他刻意地別過頭去。忽略這樣地感覺。
他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一時地衝動罷了。畢竟她某些小動作還蠻像花靈地。那個他從小就呵護在手心地妹妹。
可愛地花靈。想起她。馬文才發現自己胸口中陌生地感覺一下子都消失了。這下子。他更加確定自己地感覺沒錯了。只不過——
為何走了這麼久還是找不到清雅閣的?難不成自己又迷路了?
他才剛好打算走向另外一個方向的時候,就突然察覺一股暗風襲上他的腦門,他趕緊抱住英台,一個華麗的轉身,再一個旋踢喘向身後驟然出現的人。
眼角掠過,發現來人正是英台的書僮銀心之後,他猛地回收自己踢出的一腳,卻還是晚了一步。
銀心移形換位,才躲過馬文才的攻擊,立即大聲的吼道,「你為何抱住我家公子?」
馬文才站穩之後,粗略的解釋了一下方才發生的事情,然後把祝英台交給銀心,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好心』,卻——
沉睡之中英台竟然本能的抓住馬文才的衣角不肯鬆手。
「公子抓的這麼緊,怕是無法將你們分開了。」銀心的語氣中貌似十分的苦惱。
馬文才的眉毛一挑,不動神色的更加用力掰開英台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指。
「馬公子,你不要弄傷公子的手了。」銀心伸手阻止。
馬文才望向他,伸手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把小刀,俐落的一刀,下一秒,被英台抓在手中的衣角離開自己的身體,他回收小刀,淡然說道,「剩下的交給你了。」
銀心眨了眨眼睛,喃喃說道,「這樣算不算『斷袖之癖』呢?看來公子的魅力真是強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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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亮躲在了雲層之中。
歐陽潛伏在英台的屋簷之上,早前,他已經把**煙霧吹進了臥室之中,他屏氣凝神,等待著最佳的刺殺機會。
祝英台,你就在睡夢中死去吧!這一次神仙也救不了你!他冷冷一笑,拉去手中的利箭,瞄準方向,準備發射,忽然,他雙眼一瞪,胸口一陣麻熱……
好痛!他愣愣的低頭,看到一柄利刃刺穿了他的胸膛,胸前一片刺目的鮮紅!誰?究竟是誰?他慢動作的轉身。
「你……」他一個顛簸撲倒在地,結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
殺手收回奪命的刀,冷笑道。
「你以為我會讓你有第二次的機會傷害公子嗎?」
等月亮再次從雲層中出來的時候,四周已經漆黑一片,屋簷之上已沒有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