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向遠脫得全身上下只剩一條小內褲,坐在小板凳上,挺著腰面色微紅,秦溫言蹲在他身後,拿毛巾給他擦背,看見身前人繃得緊緊的皮膚,忍不住笑,「你緊張?」
「啊?」向遠連連搖頭,結巴,「我、我不緊張呀!」
「那這裡怎麼繃得這麼緊?」秦溫言戳戳向遠肩胛骨那裡的肌肉。
「有嗎?」向遠問,雖然心裡有些淡淡的緊張與害羞,但自覺還是控制好了的。
「當然,你也太瘦了,這裡都沒肉,以後多吃些營養的。」秦溫言擦到向遠的腰。
「噗!」向遠噴笑出聲。
「哎呦!」向遠痛呼出聲。
秦溫言拿著毛巾無奈,「老實點,別動。」
向遠扭頭控訴,「我腰怕癢。」秦溫言就覺向遠的眼神似乎帶上了水,委屈又可憐巴巴的,就像是仰著頭看自己的小動物,於是心一軟,「那我輕點。」
「別啊!」向遠驚叫,「越輕就越癢,你還是重點吧,隨便擦兩下就行。」
秦溫言按照向遠的囑咐,快速擦兩下,就這兩下差點要了向遠的半條命,面部忍笑忍得都快抽了,雙手緊緊扣在一起,身體狂抖。
「爸爸,你怎麼這麼怕癢啊?」豆豆趴在浴缸邊沿,光溜溜地泡在水裡,看著向遠睜著大眼睛,還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驕傲又期待讚揚一樣,「我不怕癢的喔!」
向遠點頭,自己給豆豆洗澡時豆豆毫無反應,好像是不怕癢。秦溫言逗豆豆,「真的?給我摸摸?」
豆豆點著頭,濕漉漉地站起身,攤著手笑瞇瞇看秦溫言,「溫言叔叔,你摸吧!」
豆豆肉呼呼的胳膊,肉呼呼的小腿,圓鼓鼓的小肚子,秦溫言點頭,被向遠養的太好了!食指輕輕戳戳豆豆的腰,豆豆毫無反應,彎著大眼睛笑,「不癢的。」
向遠突然壞笑,「這裡呢?」說完手指迅速戳戳豆豆的肚臍眼。
「呀!」豆豆猝不及防地驚叫一聲,雙手摀住自己的肚臍眼坐進水裡,水花四濺,圓圓的大眼睛譴責向遠,「爸爸,壞!」
向遠得逞的哈哈大笑,「癢了吧?」
豆豆低頭看了眼自己圓鼓鼓的肚臍眼,自己伸手戳了一下,「怪怪的。」
秦溫言無奈拍了下向遠的腦袋,「小孩的肚臍眼不能亂戳。」
向遠仰頭,「真的?那我記住了」說著轉頭去叮囑豆豆,「不能戳肚臍眼,記住了?」
豆豆拍了下水裡的小黃鴨子,「嗯」,邊說又趴到浴缸沿上,看秦溫言給向遠擦背,「爸爸,等我長大了,我給你擦背。」
向遠伸手輕捏豆豆的臉,「可是我不想你長大怎麼辦?」
豆豆撅嘴,歪了歪腦袋半天,才說,「那我不長大好了。」
向遠點頭,「好!」秦溫言聽著父子兩人天真無邪的對話,唇角上揚,轉到向遠身前,「手抬起來。」
向遠瞧著身前的秦溫言,看著他手裡的毛巾在自己身上滑動,稍稍緊張,「前面我自己擦就好了。」
秦溫言沒理他,對著他身下抬抬下巴,「衣服濕了,擦完後我那條給你換。」
向遠低頭,小內褲邊緣被水濡濕,顏色深了好些,眨眨眼,臉紅,催促,「你擦快點呀!」
秦溫言沒再說話,把毛巾在旁邊的水裡搓了下,又給向遠擦大腿、到小腿,最後是腳,動作溫柔,像是對待什麼易碎物品一樣,向遠就覺得自己快呼吸不過來了,要人命!
「嘩啦!」
水聲響起,向遠驚,「豆豆!」,
秦溫言動作比他快,站起身,一把撈出滑到水裡的豆豆,抹掉豆豆臉上濕漉漉的水,拍拍豆豆的背,擔心,「沒事吧?」
豆豆抹抹眼睛,瞇著眼睛打了兩個噴嚏,「鼻子癢。」
向遠看著豆豆跟落水的小狗一樣,頭髮**地貼著額頭,眼睛濕漉漉的,也沒什麼事,忍不住就笑了,「怎麼滑到浴缸裡了?」
秦溫言拿毛巾給豆豆擦臉,豆豆拍拍浴缸,撅嘴,「太滑了!」秦溫言把豆豆的全身擦了一遍,給他套上旁邊的小睡衣,抱他穿上大拖鞋,「在這等會兒,我先給你爸爸擦完。」
豆豆點頭,自己跑到洗漱台那邊,墊著小腳拿到自己的面霜,擰開,給自己的臉抹了一遍,又跑到向遠面前,把臉湊到向遠面前,「爸爸,香不香?」
向遠笑著把豆豆臉上沒抹勻的地方細細抹勻開,拍拍他的小臉,「香!」
「那我也給爸爸抹!」豆豆又顛顛地跑回洗漱台,拿著可愛的蘑菇小瓶子跑回來,短短的小手指挑出面霜抹到向遠臉上,笨拙地給向遠抹開,向遠捏豆豆的肉呼呼的小手,心裡軟成一灘水,「謝謝寶貝兒子!」
豆豆仔仔細細地把霜抹勻,把霜瓶蓋子蓋好,笑瞇瞇的,「不用謝……」
向遠和豆豆的房間在秦溫言隔壁,秦溫言扶著向遠坐到床上,拿了自己一條內褲,遞到向遠面前,「趕緊換了吧!」
向遠耳朵有點發熱,接過黑色的小內褲,沒敢看秦溫言含笑的眼,低著頭捏豆豆的小胳膊,「嗯,我知道了。」
站在向遠身前,透過寬大的浴袍看見向遠的鎖骨,秦溫言瞇眼,今天這麼仔細一看,向遠的身體是真的挺……誘人,不說別的,手感是真好,滑溜溜的,於是一直溫良正直的秦總默默想歪了,血液有些上湧,微微瞇起眼,視線從鎖骨移到墨黑的發頂上,半晌開口,「睡衣放在你床頭,晚上睡早點,還有盡量不要亂動,別壓住傷口了。」
向遠點頭,瞧著秦溫言的腳步消失在門口,呼出口氣,對著手裡的小內褲尷尬,咧嘴,鑽到被窩裡,萬分彆扭的換了內褲,總感覺那麼一帶火熱火熱的,偷偷搓搓臉,向遠暗罵自己:往哪想呢?!
豆豆翻開自己的圖冊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趴到向遠身邊,眉心擰成一個小疙瘩,面容嚴肅,「爸爸,我想起來了,我還是要快點長大。」
「啊?」向遠驚呼,「寶貝,不是說好了嗎?」
「不是」豆豆坐在床上,掰著小手指頭認認真真地跟向遠算,「爸爸,你看,我長大了就可以保護你了,也可以幫你的忙,還可以幫你賺錢。」
向遠發愣,鼻子竟然有點發酸,一顆心燙呼的呦,一把摟住豆豆,心裡無比慶幸,「豆豆,真好。」
豆豆眨眨眼,不懂向遠的意思是有他,真好,笑瞇瞇摟住向遠的脖子,「爸爸也好。」
秦溫言經過向遠的門口,頓住身形,對著門看了好一會兒,門下的縫隙滲出些光,秦溫言看著看著就笑了,怎麼會感覺那麼溫暖呢?回到房間剛睡下沒多久就接到趙宇的電話,趙宇聲音冷冷帶笑,「溫言,找到那傢伙了,在格子酒吧,你來嗎?」
秦溫言殘留的睡意瞬間消失,一下子坐起身,看著窗外的視線帶上了冷厲,「我這就去,你看著點,別讓他跑了,對了,你先不要動手,等我到了再說。」
「行,你快點」趙宇掛了電話,看了眼不遠處聚在一起喝酒大笑的人,冷笑了兩聲,轉過頭對身邊的男人舉杯,「阿乾,謝了,過兩天請你吃飯。」
阿乾哈哈大笑,和趙宇碰了杯,「都是兄弟,說這話見外了。」
穿好衣服,出了臥室到樓梯口,看見樓下廚房的燈居然是亮的,秦溫言皺眉,下了樓,剛走到客廳,就瞧見廚房裡,向遠一手麵包、一手酸奶的吃得歡樂,身上穿著他的黑色睡衣,埋頭大吃,像是一隻饞極了的貓,秦溫言頓了頓身體,原本冷冷的眉目間揉了溫情,唇角也不知不覺帶了笑意,慢悠悠踱到廚房門口,秦溫言笑瞇瞇開口,「向遠。」
向遠咬麵包的動作一頓,溫言?轉頭,尷尬解釋,「那什麼,我餓了,下來找點吃的。」說完向遠就發現秦溫言襯衫長褲的,手裡還拿著車鑰匙,疑惑,「你要出門?」
搖搖手裡的鑰匙,秦溫言點頭,「出去有點事,你吃慢點,這個時間少吃些甜的,我先走了,你吃完就趕緊上去睡覺吧!」
向遠點頭,瞧著秦溫言換了鞋出門,嚼嚼嘴裡的麵包,食慾淡了不少,這個時候出門,有什麼事?公司的事再急也不可能是半夜裡,難道是去一些那什麼的場所?一想到這,向遠就覺得整個人被冷水從上澆到下,整顆心都哇涼哇涼的,嘴裡的麵包也沒味道了,失魂落魄的走到沙發邊一屁股坐下,向遠捏著手裡的麵包,咬牙:難道自己還是誤會了?
秦溫言進了酒吧,燈光歌聲,喧囂一片,秦溫言四處看了幾眼,看見了趙宇,趙宇端著酒杯迎上來,對著秦溫言抬了抬下巴,「那邊穿黑色衛衣的,黃色頭髮。」
秦溫言瞇著眼睛,那人正端著酒杯,滿臉笑容和一個女人調笑。冷笑一聲,秦溫言穿過人群,拍拍男人的肩。
男子回頭,詫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溫言,笑,「哥們,你誰啊?我不認識你。」
秦溫言端過櫃檯上一杯剛調好的酒,一口飲盡淡藍色反射著燈光的液體,抬眼,目光漸冷,笑,「我認識你就行了。」
男子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往後面退,秦溫言冷笑,一把抓住男子的胳膊,趙宇抓住另一隻,拍了他一巴掌,和秦溫言架著他往外走。
「你們是誰?想幹嘛?放了我!我讓你們放了我聽見沒有?」男子掙扎,大聲嚷嚷,可惜這個酒吧本就是混亂的地方,周圍的人也只是看了一眼毫不在意。
「是你撞了向遠把?!」秦溫言一推男子,男子一個趔趄坐到地上,聽見秦溫言問話,面色微變,「你們說誰?我不認識!」
趙宇從懷裡掏出張照片,蹲□遞到男子面前,「這裡面總是你吧!」
男子目光游移,卻還嘴硬,「這人穿得那麼嚴實,你們怎麼知道他是我?我跟你們說你們是誣陷,小心我告你們!」
「啊!」
男子慘叫,被秦溫言一腳踢翻,秦溫言面無表情,在男子身前蹲□,一手抓住他的衣領,問他,「你說不是你?」
男子還沒來得及回答,秦溫言又是一拳,看著男子的鼻血緩緩流下,秦溫言繼續說:「你撞了他!」
男子咬牙揮拳頭,可惜只到一半就被秦溫言握住了,趙宇忍不住在男子身上踹了兩腳,秦溫言頭都沒抬,「趙宇,我來。」話音落下,幾拳頭落在男子腰腹之處,男子蜷起身,秦溫言一把拎起他,狠狠一拳將他揍翻在牆角,「你還嚇著了豆豆。」
男子痛苦嗚咽,「我說、是我,可是是別人讓我撞的,不關我事,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秦溫言站起身,四處看了幾眼,趙宇納悶,「你要找什麼?」
秦溫言沒吭聲,走到巷口撿了跟椅子腿回來,看了一眼趙宇,「用手打費勁。」一棍子抽到男子的腰背上,聲音平淡,「這是他受的傷,你撞的。」
男子慘叫一聲,秦溫言又是一棍子,默不吭聲,手裡卻是下了狠勁的。
趙宇站在一邊,邊看邊嘖嘖感歎,秦溫言別看平時客客氣氣,溫和善良的,動起手來可真狠!這都多久沒看過他動手了?向遠,現在是秦溫言的逆鱗。
秦溫言胸口的悶氣總算是出了,把軟成一攤爛泥的人送到警察局,既然已經知道幕後的人,也已經狠狠教訓過了,這種人還是交給警方處理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