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舒雅沒來,我要是跟她說這邊這麼漂亮她一定後悔!」向遠邊啃鴨脖,邊對著周圍桂花發出感慨。
秦溫言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向遠,「擦擦汗」,又說,「舒雅好像在談戀愛,今天應該是約會去了。」
「約會?」向遠眼睛一亮,趙宇一愣,摸下巴,「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
「前段時間看見她位置上有花,我問了她一下,她說還沒確定下來。」秦溫言回憶。
「嘖嘖,舒雅太不夠意思了,也不跟我們說,應該讓我們給她把把關,不能再碰到人渣了。」向遠瞇著眼嚴肅地說。
秦溫言輕笑,「舒雅還比你大一歲,這麼多年,她早就能分辨好心壞心了,不用我們操心。另外她現在還沒確定,等正式定下來,肯定會通知我們。」
向遠摸下巴,「也是,舒雅現在是女強人,大不了等過段時間我偷偷去看看那男的何不合格。」
陳冬戳戳剛才就一直一副天打雷劈模樣的林青,「你怎麼了?」
「舒雅大美女有主了?」林青顫顫巍巍不可置信地問出這幾個字,在向遠還來不及回答時哀嚎一聲,「嗚……我的暗戀對象,我還沒來得及告白就已經投入了他人的懷抱!」
向遠幾人完全沒有絲毫的同情心,紛紛「噗嗤」笑了出來,秦溫言搖頭,向遠笑得捂肚子,趙宇拍著大腿仰天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喪心病狂地朝林青說,「你喜歡她?別逗了,你們倆要是在一塊,可不得跟母親照顧兒子一樣?」
陳冬還不是太瞭解林青,覺得這人雖然神經質了一點,但是內心應該與常人一樣,於是難得有同情心,一巴掌拍到趙宇大腿上,「啪」的一聲讓趙宇齜牙咧嘴地嗷了出來,「你拍我幹嘛?還下這麼重的手。」
陳冬挑著眉毛,「你這人怎麼往人家傷口上撒鹽?」
「這叫傷口?」趙宇揉著大腿,咧嘴,估計要紅好大一塊,別說人瘦手勁還不小,「就這二貨,知道什麼叫暗戀都不一定。」
林青瞧著一圈喜笑顏開幸災樂禍的人,覺得人生真黑暗,失戀了連一個人來安慰都木有。哼一聲,抱著雞翅轉頭,背對著眾人繼續吃,果然還是雞翅最給力!瞬間抹平心中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的疼痛。
向遠笑得眼睛都瞇到一塊去了,秦溫言看得好笑,戳戳他,「這麼好笑?」
向遠樂不可支地點頭,小聲跟秦溫言說,「我覺得以林青的性子,愛情在他心裡沒準就是陪他一起買大便抱枕,做馬桶蛋糕。」
秦溫言拍了一下向遠的腦袋,不像贊同也不像責怪,向遠摸摸頭,看眾人都吃好了,啤酒罐果汁瓶、骨頭面巾紙聚了一大堆,起身用大塑料袋把垃圾裝好,拎著往水潭邊的垃圾桶走,陳冬拎起剩下的一袋垃圾,幫忙往垃圾桶送。
趙宇瞇著眼瞧著陳冬,身上不是一成不變的白大褂,是牛仔襯衫,沒有以前那麼冷淡不可近人,可又顯得瘦弱如學生,剛想到這趙宇就看見陳冬身子一歪,向遠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他。
「沒事吧?」向遠擔心。
陳冬踢踢腿,皺眉,草叢裡有石頭,沒看見踩到一個角腳一滑就扭了,「沒事,估計就扭了一下。」
趙宇走過來扶住陳冬往回走,向遠鬆手,看著陳冬小鳥依人般靠著趙宇的身體一瘸一拐往回走,摸下巴點頭,果真有情況。
「你看你嬌弱的,走個路都能扭到腳,馬上連小女生都不如了。」趙宇動作小心地扶著陳冬坐在樹下,又開始嘴賤。
「要你管!」陳冬凶巴巴地吼,一邊拿另一條好的腿揣趙宇。
趙宇一把握住陳冬的腳腕,嚴肅,「別鬧,褲子捲起來,我看看有沒有扭傷。」
陳冬冷著臉收回腿,不理趙宇,捲起褲腿自己按了幾下,雖然有些疼但是沒傷到骨頭沒傷到筋的,不礙事。趙宇在一旁看了幾眼,「沒啥大事,歇兩天就好了,你要不要先回去?我送你。」
陳冬換了個姿勢坐著,輕輕按揉受傷的腳腕,臉色好看了一些,「不用,等下午再一起回去。」
趙宇在陳冬身邊曲腿坐下,從口袋摸出煙,點火,「我說你是該好好鍛煉身體了,渾身沒有幾兩肌肉的。這樣吧,以後我每天早上給你打個電話,你在你們小區裡跑個兩圈就差不多了。」
「不行!」陳冬毫不猶豫地拒絕。
「我說行就行!」趙宇不容反駁,噴出一口煙下了決定。
「這個是豆豆玩還是你玩?」秦溫言從向遠的背包裡翻出一個魔方,好奇開口。
向遠看了眼,拿過來,在手裡快速轉動,不到一分鐘就拼成一面,回憶口訣,向遠繼續拼第二層,「我也玩,豆豆也玩。」
秦溫言往向遠身邊貼了貼,「以前不知道你還會玩魔方。」
向遠手中的魔方複雜地變動,聽到這話笑了,「前不久,網上說小孩玩魔方可以提高智力,所以我就買了,學會了好教豆豆。」
秦溫言沒再說話,看著向遠將原本亂七八糟的顏色回歸原位,拿過他手裡的魔方,打亂顏色,笑,「教教我?」
向遠詫異,歪頭看他,「你感興趣?」
「嗯」秦溫言點頭,一邊轉手裡的魔方,皺著眉頭看顏色亂來亂去,毫無頭緒,「要怎麼拼?」
難得見到秦溫言也不會的東西,向遠興致勃勃,往秦溫言身邊貼了貼,看他手裡的魔方,教他步驟,「對,上去,向右轉」,遇到講不通的地方,向遠就手把手教,「你看,中間這個先下來,換一個方向,再轉上去。」
秦溫言依言照做,向遠只把注意了全放在魔方上,忽視了秦溫言眼裡止不住的笑意,秦溫言低下頭,看靠在自己肩邊的向遠的臉,笑容愈大。
趙宇叼著煙看秦溫言耍的小把戲,嗤笑一聲,果然,戀愛的人都堪比傻瓜。
「曉韜曉韜,我剛剛看見了一個螞蚱,一下子就蹦走了。」豆豆興奮地跑到大樹下的吳曉韜身邊,臉蛋紅撲撲。
吳曉韜用樹枝奮力撅著背陰地方濕潤的泥巴,抹了把汗,頭也不抬,「是麼?你要是想要螞蚱的話,等會兒我幫你逮一隻去。」
豆豆蹲□體,看著曉韜刨出的一個小坑,好奇,「曉韜,你在幹什麼?」
曉韜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等會你就知道了,現在保密。」
「豆豆!」林青突然從後面跑過來,蹲在豆豆面前,鬆開緊攏住的手掌,「看!」
一隻青色大螳螂從林青手掌心裡跳出來,在豆豆胳膊上一蹬,跳到草叢裡,豆豆一驚,「哇!」
林青惡作劇成功,捂著臉賊笑個不停,豆豆其實也只是驚了一下,在村裡長大怎麼可能沒看過螳螂?有些可惜,戳戳林青,「林青叔叔,你為什麼要把螳螂放跑?」
林青錯愕,「你不害怕?」
豆豆老老實實地搖頭,林青挫敗地搖頭,正在這時,曉韜突然叫了聲,「看我的!」
豆豆和林青同時回頭,「哇!」林青拔腿就跑,邊跑邊抖渾身的雞皮疙瘩,「噁心死了,曉韜你從哪拿的,快扔了!」
豆豆睜大眼睛看曉韜樹枝上挑著的蚯蚓,「原來你是在挖蚯蚓啊…這裡很難挖的,你要是早說,我可以帶你找地方,我知道哪裡容易挖。」
曉韜得意,「林妖孽果然害怕,我累了半天可就是為了嚇他的,豆豆,走,我們一起去嚇他!」
豆豆笑嘻嘻地跟著曉韜跑著去追林青,林青嚇得花容失色倉皇失措!草地上到處跑,一邊跑一邊撕心裂肺地喊,「豆豆,快讓曉韜把蚯蚓扔掉!曉韜,你個壞蛋,我給你做蛋糕,你恩將仇報!」
見兩個小孩子追上癮了,林青又趕緊求助,「向遠向遠,快把你兒子帶回去啊!秦溫言快救命啊!」
無奈幾個大人無動於衷幸災樂禍,一邊還興致勃勃地討論,「曉韜不錯啊,能把林青嚇成這樣!」
秦溫言轉魔方,「我覺得曉韜和豆豆的身體素質挺好,跑得挺快,不錯。」
向遠指正了一下秦溫言的動作,「豆豆和曉韜在一起變得活潑不少,挺好挺好。」
豆豆跑得頭髮一甩一甩的,突然就被石子絆倒了,「噗」地趴到了草地上,曉韜一驚,把手裡的樹枝一扔,蹲到豆豆身邊,「你怎麼摔了啊?疼不?」
向遠趕緊跑過來,抱起豆豆,上下檢查,「有沒有哪裡疼的?」
豆豆舉起手掌,上面被草地磨出了紅印,但是沒破皮,秦溫言摸摸豆豆的腦袋,「沒事,下次小心點。」
豆豆點點頭,「我不怕疼。」向遠彎腰給豆豆拍褲子上沾到的草屑,突然就聽到林青巨興奮的聲音,「向遠,你肩膀上有鳥屎!」
向遠一愣,抬頭,先是不信,隨後就看到秦溫言複雜的表情,心一涼,偏頭往自己肩膀上一看,果然,一團黃不拉幾的鳥屎端端正正地立在肩膀上!
「我擦!」向遠瞪著眼睛怒吼一聲,趕緊脫衣服,把外套扒下來,扔的遠遠的,舒了一口氣拍著胸膛慶幸,「還好今天有穿外套!」
這下該林青幸災樂禍笑個不停了,向遠瞪他一眼,秦溫言拍拍他,安慰:「聽說被鳥屎砸中是好運的意思。」
向遠哀怨,「我老家說是要倒霉的。」
「咦?」林青插嘴,「我們那邊說被鳥屎砸到要去鄰居家討飯吃,去晦氣!」
向遠仰臉望天,唸唸叨叨,「封建迷信不可信!沒有霉運沒有霉運!」
秦溫言義正言辭,「對,都是封建迷信,哪有什麼霉運,如果有霉運,分給我好了。」
「不!」向遠激動地一口否決,「還是給我好了!」
秦溫言笑,沒在說話,可眼裡溢出來的溫柔勝過千言萬語。曉韜和豆豆已經跑一邊玩去了,林青蹲在草地上,看著相互對視的兩個人,嘖嘖讚歎,這種偶像劇的fe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