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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章 矛盾 文 / 流源綿延

    家裡多了個人什麼都變了點。家裡的田里活主要還是靠幾個男人,但家裡零碎的家務活,自從我懷孕之後就減輕了不少,幾乎是娘和大嫂、三弟妹在做。秋收的時候,家裡的農活來不及幹完時,大嫂她們也會去幫忙割稻,割過之後再把稻粒打下來,在這古代又沒有機械,只能靠人工操作,不像現代機械操作,一家承包個幾十上百畝田也不是問題。眼看著這秋收就快結束了,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我這肚子也是越來越大了。

    晚上的時候,我和娘在家裡準備晚飯,由於這幾天比較趕,大嫂和三弟妹就到田里去幫忙了。天剛擦黑,就見一大家子人拿著農具回來了。

    「都趕快過來吃飯吧」娘衝他們喊著「飯菜都燒好了,你們幹了一天活也累死著,快過來吃飯,早毫(早點的意思)歇著」

    「田里還有點稻子沒打,等吃過飯,我們再去三四個人收個尾,早毫把這是干了,看這天,說不定這幾天有雨,早干都著(早幹完)早結束好些。」爹邊回答邊往飯桌這走,準備吃飯。

    我看來貴累的樣子,夾了一塊五花肉給他「多吃點才有力氣,待會說不定還要幹活」來貴喜滋滋的吃著,沒說話,只是時不時的給我夾著菜。

    「媳婦,你也要吃點肉,都懷了幾個月了,這只見肚子長,你倒瘦了,多吃點補補。」說著,就要往我碗裡夾五花肉,這肉五花肉幾乎全是肥肉,實在是吃不下去,就沒讓來貴夾。再來,這一大家子吃飯,又肉的葷菜就這麼一倆盤,這五花肉還是屬大頭的。按說我這懷著身子的,吃點肉還真沒人能說什麼,但自己又不是特別想吃,想想還是留給家裡的幾個男人吃,怎麼說也幹了一天的活,吃點好的,補點力氣。

    「喜哥,你也多吃點。」三弟妹看盤子裡的肉你一塊,我一塊,快速的少著,又看張來喜只蒙這頭(低著頭)吃飯,急忙夾了一塊給張來喜。張來喜看自家媳婦給自己夾菜,照顧自己,高心的夾起肉大吃了一口。吃過,準備給自己媳婦也夾一塊,剛把盤子裡最後一塊肉準備放進自家媳婦碗裡······

    「娘,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泥娃見盤裡最後一塊肉要被三弟夾走,頓時不幹了,嚷嚷著要吃肉。平時家裡就這一個小娃子,大家都是打心底疼著,尤其是娘,泥娃是第一個孫子,那能不疼,時不時的給他開小灶不說,吃什麼東西也是先緊著娃吃,只是這次這肉都快到三弟妹碗裡了,這情形就尷尬了。

    「你不是吃過了,怎麼還吃,吃飯!」大嫂低頭說了泥娃幾句,又看了三弟妹一眼,看三弟妹沒說話就沒講什麼了。

    「我要吃,我就是要吃······「泥娃這下孩子脾氣也上來著,依舊一個勁兒的嚷著。嚷著嚷著娘的臉色明顯就心疼了。

    「老三家的,這塊先給泥娃,你別介意啊!」娘發話了,三弟妹只能把這肉給泥娃,泥娃也不懂的什麼,啥都不管,抓著肉就開吃了。

    「娘,泥娃已經吃了一塊了,這塊給三弟妹吧。這麼一天,三弟妹也幹了不少活,也累著了,吃點肉補補力氣吧。」大嫂看三弟妹一臉不高心,就和娘說了一句。

    「娃正長身體呢,不吃點好的怎麼照(怎麼行),下次燒肉的時候老三家的,你多吃點啊!」娘前半句是對著大嫂他們說的,說了一半又轉過頭對三弟妹兩口子說著。

    看著自家媳婦一臉委屈的樣子,三弟用胳膊碰了碰三弟妹,沒說話,用眼神安撫著她,隨後應了聲。

    這事就這樣過了,之後桌上也沒人說話各吃各飯。等吃完飯,又要去四個人去打稻子收尾,於是這問題又來了。一大家五個男人,要去四個,這怎麼安排呢?家裡兄弟四個,要是爹不去的話倒是剛好,但爹又是一家之主,不去不行,四弟沒成家,是一定要去地。剩下的兩個就不好安排了,畢竟誰不去,其他兩家媳婦嘴上不說,心裡也不快活不是,爹娘也知道這事不好安排,吃完飯提了下這事就沒啃聲。

    我心裡是心疼來貴的,都幹了一天的活了,肯定累了,不知道大嫂和三弟妹怎麼想的,估計也差不多。但又想想,這一大家子生活在一塊,自家兩個人,自己幹不了事,來貴不去就不像話了,便說道「來貴,待會你跟爹去收尾。」來貴對我的意見也沒講什麼就應了一聲。

    「我也去吧,大哥在家歇著。」三弟剛吃完飯,見講到這事,就說了聲。但剛說完,三弟妹就暗暗的拽了拽三弟的衣服,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三弟,你在家歇著吧,我們幾個去就差不多了。」大哥見到這種情況就不讓三弟去了,看大嫂也沒說什麼,於是這事就這麼定了。

    商量好之後,大嫂和三弟妹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收拾,見沒什麼事,大家就各自回房了。

    「來喜哥,我才剛嫁進來,為啥娘就這麼不待見我?」黃花(三弟妹的名字)一臉委屈,眼水也在眼眶裡打轉,問著張來喜。

    「娘不是不待見你,平常也沒少你的不是。」張來喜只能安慰著她。

    「可咱們都幹了一天活了,我想吃一塊肉怎麼了。那泥娃啥活沒干都吃了好幾塊,還準備讓你幹活。」黃花抱怨到:「娘這不是明顯的偏大哥大嫂他們那邊嗎。」

    張來喜聽著心裡有點不舒服,但還是替娘辯解了一句「晚上不是我自己說的嘛,再說晚上沒幹活娘他們也沒說什麼不是。」

    「他們能說什麼啊!咱們可是兩個人都在幹活,大嫂家雖說也是兩個人吧,可他們是三個人吃飯啊;還有二嫂,懷了身子就什麼事都不幹,咱農村人那有這麼嬌貴啊,在家的時候家務活也不見她搭把手。」三弟妹一臉不滿的說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家的,我們幾個又是親兄弟,計較這麼多做什麼,知道你委屈了。」張來喜軟言溫語的勸著。三弟妹見張來喜都這樣講了,就沒說什麼了,但心裡想著「憑啥我和來喜哥倆干的活最多,吃的還最差啊!這活按分的,我們倆也沒有這麼多活,自己掌家還自己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我和來喜哥都不是懶人,還怕過不上好日子嘛。」心裡就動了分家的心思。

    等秋收過後,家裡的除了留下吃的糧食,其他的稻子都賣了,十幾畝的地收了三千多斤稻子,每斤二十銅板,大概賣了十幾兩銀子。今年收成還不錯,所以這幾天家裡都很高心,最重要的是要分銀子了。

    一大早,一大家人吃過早飯就都到爹娘屋裡了。

    「今年稻子賣的還不錯,今兒個把今年的錢發給你們。」娘見人到齊了就直奔主題,爹坐在一旁,家裡的銀子一般都是娘保管的。

    「老大家三個人,倆兩銀子;老二家倆個人,但來貴媳婦懷了身子所以也拿倆兩銀子;老三家倆個人一兩銀子五百個銅板,;老四一個人,一兩銀子。其他的錢我先收著,你們個有什麼意見。」娘把錢拿出來,我們依次上前拿了錢。

    拿過錢之後,娘、大嫂、三弟妹和我在房裡嘮嗑,他們爺幾個在外閒聊,各自聊了一會兒後就回去了。等拿了錢回屋,真正的應了那句幾家歡喜幾家愁這句話。

    大房:「加上這倆兩銀子家裡將近有小十兩了,咱們再多攢點錢,等泥娃長大了送他去學堂,等他出息了,咱們也沾光。」大嫂一臉樂呵的說道。

    「嗯,等他七歲的時候就送去吧,家裡錢估計也夠了。」大哥也一臉的贊同。畢竟也是為自家孩子好。

    二房:「來貴,咱們家大概有五兩多了。」我拿著銀子興奮的說道,一臉的財迷樣。

    「嗯,錢你管著就好。」來貴也笑著說道。

    「貴哥,等咱們攢夠了錢,先把房子翻修了,蓋個大房子;再等咱們娃長大了送去學堂,教他識字好不好······」我興沖沖的和來貴講著我構想的藍圖。來貴就在一旁附和著暗道「以後一定要多賺點錢,給媳婦過上好日子」。

    三房:「來喜哥,你說咱娘給大哥二哥他們倆兩,給咱們就少了五百銅板呢!真偏心,還不如咱們自己過,一年的收成也不止這麼點啊。」三弟妹又不滿的說道。

    「大哥二哥他們不都是有孩子了嘛,多點是應該的。還有以後少講點自己過什麼的話。」來貴不高心的說著,語氣就沖了點。

    黃花見張來喜有點生氣就沒說什麼了,但分家的想法越發的明顯了。

    四房:張來財拿著銀子進了屋,想著娘跟他說的話,臉不由得紅了,自己今年也不小了,娘也在暗地裡幫自己相媳婦,自己也要成家了。看著哥哥們都結婚生子了,似大家都疏遠了······想著想著就愣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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