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
藍正雨點點頭,說:「就像錢三少的黃金令能夠號令錢家八鋪十三行,黑龍佩同樣是能夠號令某組織的令牌。至於具體是個什麼組織,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藍正雨的話勾起了夜闌月對過去某件事情的追憶,他說:「爹爹在世時,有一次從外面歸來,喝得酩頂大醉,醉夢之間,他曾經提及黑龍佩和『飄雲十八騎」
「飄雲十八騎?!」
藍正雨驀然瞪大眼睛,失聲驚呼,「莫非就是傳說中遇鬼殺鬼,遇神斬佛的飄雲十八騎?!」
他揮舞著雙手,興奮地說:「傳說,飄雲十八騎共由十八人組成,個個武功高強。他們統一黑衣黑褲黑披風,黑巾蒙面,騎著漆黑如墨的汗血寶馬,手持大刀,肩挎長弓,腰纏黑鞭,袖管領口皆藏有暗器。飄雲十八騎冷血殘忍,嗜殺成性,所過之處,血流成河,寸草難生。有人說,飄雲十八騎是死神的化身。從未有人見過飄雲十八騎的真面目,因為見過他們的人都成了死人。」
「我也曾聽月提起飄雲十八騎的恐怖。不過,我一直以為那是傳說中被世人神化了的東西,不可盡信。」夏侯雲說。
藍正雨抽出腰間掛著的黑龍佩,放在掌心中把玩著,瞬間吸引了夜闌月的眼球。夜闌月死死盯住藍正雨手中的黑龍佩,看藍正雨翻來覆去玩得不亦樂乎。而他,則氣得想殺人。
「把黑龍佩還給我!」
身體不能動彈,只能夠糾結起最凶狠的目光絞殺藍正雨。如果目光也能夠殺人的話,藍正雨此刻恐怕已經千瘡百孔了。
「難道這塊黑龍佩就是能夠號令飄雲十八騎的東東?」
藍正雨歪著腦袋,自言自語。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這塊黑龍佩就絕對不能夠落入歹人之手,否則天下將會大禍臨頭。
「夏明月曾經拿過黑龍佩,他是否知道黑龍佩的秘密?」夏侯雲沉思。
「恐怕不知。否則,憑夏明月的野心,他恐怕早就號令飄雲十八騎殺進皇宮,搶奪皇位了。」藍正雨說。
「不過,即使我們知道了黑龍佩的秘密,但是,我們並不知道飄雲十八騎的下落。恐怕,夏明月也是這樣。」夏侯雲持有不同觀點。
藍正雨努努嘴巴。雖然夏侯雲說得在理,但是,他就是不想承認夏侯雲有道理。他固執己見,「如果夏明月真的知道黑龍佩的秘密,他就不會這麼容易被夏天明搶來啦!小白,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
真的是他杞人憂天嗎?
希望是吧!否則,一旦夏明月得到黑龍佩,又尋到飄雲十八騎,天下恐怕再無安寧之日,百姓又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天下之災,蒼生之禍也!
藍領羽和夏侯雲你一言,我一語,熱烈地討論著,完全漠視了夜闌月的存在,讓夜闌月很是抑鬱。被人無視的感覺可真不好呀!他再度開口,語氣冰冷,帶著幾分命令,「把黑龍佩還我!」
「還!還!還!等你傷癒了我就還你!」藍正雨送給夜闌月一記白眼,不耐煩地說,「現在你毫無自保能力,又怎能保護黑龍佩平安。為免被歹人所搶,造成天下大亂,你在傷勢痊癒之前,黑龍佩暫時由我保管。」
夜闌月語塞。內心抑鬱之極。明明是他家的東西,為何要他人保管。而且,他很不爽藍正雨說他毫無自保能力,雖然藍正雨說得是事實。
不對!正因為這是事實,所以他才不爽!連自己的東西都無法好好保護,他是個如此強勢霸道的男人,心裡又怎麼能夠舒服。
總而言之,夜闌月內心不爽極了,真想狠狠踹藍正雨一腳出氣。()
夜色幽靜暗沉。
月色清冷,普照大地。
今夜無風,空氣中瀰漫著冰冷的危險氣息。
忽然一聲慘叫刺耳,劃破夜空。緊接著,閱微草堂裡傳來焦急慌亂的腳步聲,有人猛然打開屋門,慘白慌張滿佈恐懼的臉色在蒼青色的月光下有如鬼魅蒼白駭人。
他衣衫不整,赤著腳跑出房子,雙膝一軟,跪倒在冰冷的黃土地中,仰天長嘯,「快來人呀……快來人呀……丞相遇刺了……」
很快,丞相睡覺之時遇刺身亡之事傳入宮中。待夏正宇穿上龍袍匆匆趕到時,只看見從屋內走出的太醫一個個愁雲慘霧,神色悲淒,連連搖頭,歎息不止。又聽見房間裡傳來陳光哭天搶地的大喊,「茗櫻,你不能夠就這樣丟下我啊……」
「怎麼回事?!」
夏正宇厲聲質問院子裡聚集的太醫,目光陰厲。
太醫們看見皇帝發怒了,「撲通」一聲全部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叩頭如蒜,「微臣無能!微臣無能!請皇上恕罪!」
「怎麼回事,說!」
為首的太醫顫顫驚驚回答:「啟稟皇上,有歹人夜入丞相府,刺傷丞相,一劍畢命。」
夏正宇陰沉著臉,頭頂烏雲密佈。他嚴厲地問:「你想告訴朕,那個在泰安城行兇作惡的歹人偷偷潛入京城,刺殺了朕的丞相?!」
「荒唐!」
夏正宇勃然大怒,狠狠踹了太醫一腳,將太醫踹翻在地。可憐無辜的太醫,在臉頰上留下斗大的鞋印,高高腫起一大塊。雖然痛得死去活來,然而在皇帝面前他怎敢放肆。他吃痛地重新趴伏在地,瑟縮著身子,戰戰驚驚等待皇帝發話。
「朕進去看看!」
夏正宇繞開一眾無能的太醫,邁開大步走進茗櫻的廂房。
這是夏正宇第一次踏足閱微草堂,也是夏正宇第一次走進茗櫻廂房。簡簡單單的擺設,樸實無華,乾淨整潔,不顯絲毫奢糜,普通簡陋得讓人根本不敢相信這裡是朝庭一品大員的居所。
夏正宇走進裡間,只見一襲綠衣的陳光趴伏在茗櫻冰冷的屍體上,哭得死去活來。茗櫻脖項上一條明顯的血痕,正如同太醫所言,長兩寸三分,剝開細看,確實深一寸二分,完全切斷了氣管。再探鼻息,氣息全無。摸脈搏,已無絲毫跳動。身體冷硬如石,相信已經死去一段時間。
夏正宇不可置信地連連倒退兩步,面帶驚恐。雖然他一直想殺茗櫻,但是,他從未想過茗櫻競然會如此戲劇化地死在自己面前。
想殺她,那是因為她並非自己的同路人;不捨得殺她,那是因為她的能力確實令他刮目相看。
然而,她死了!她就這樣死了!她就這樣被一個不知名的殺手莫名其妙地殺死在睡夢中!夏國第一相,競然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去!何其荒唐!何其可笑!
「皇上!皇上!」
陳光匍匐跪倒在夏正宇腳邊,泣聲道,「皇上,茗櫻死得冤枉!您一定要明察秋毫,為茗櫻報仇啊!」
「此事朕定會詳查,還丞相一個公道!」
夏國接連兩任丞相都被殺死在床上,這難道就是上天給夏國的詛咒?
不!什麼詛咒!什麼天意!他不相信!他絕不相信!
駱海傑是他放任那個殺手去殺的,而茗櫻一定是因為在朝庭中樹敵大多,被某個朝庭大員雇殺手所殺。說不定,泰安城那些案件就是那個殺手為了警告茗櫻而下的手。因為茗櫻一再不聽警告,所以,那個殺手才會殺死她。……
不管如何,茗櫻死了,他的心應該安穩了。可是,為什麼他競然會感到一股淡淡的失落?難道,他在挽惜失去茗櫻這個好對手嗎?
逝者已逝……
「傳令下去,追封茗櫻為護國公,予以厚葬!」
甩袖,負手身後,夏正宇不再理會痛哭流涕哀聲陣天的陳光,大踏步走出這個血腥瀰漫讓他極度壓抑胸悶的地方。
站在空曠的院落裡,他長長吐出一口氣,舒發心中的壓抑。
「擺駕,回宮!」
是夜,夏明月在王府之中收到了茗櫻被刺身亡的消息。
聽屬下報告,茗櫻的死狀像極了夜闌月殺人時的手法……斷喉。但是,夜闌月下落不明,他怎麼會突然刺殺茗櫻?
「可確認過了?」夏明月問。
跪在夏明月面前的黑衣男子畢恭畢敬回答:「屬下已經確認過,茗櫻確實是斷喉而死。閱微草堂已經換上白綾,擺設靈堂,陳光抱著茗櫻的屍體哭得死去活來。」
「可有夜闌月的下落?」
「沒有。」
夏明月沉吟,問:「今夜何人到過閱微草堂?」
「之前沒有。待陳光奔出大叫『丞相遇刺』後,陸續有街坊鄰居趕來相助,緊接著太醫趕到,最後皇上來了。」
「皇帝都說了什麼?」
「追封茗櫻為護國公,下旨厚葬。」
夏明月沉吟。
茗櫻真的死了?他至今不敢相信!
茗櫻死得太突然,太詭異,這其中疑點重重,他實在無法相信茗櫻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去。
「你偷偷潛入閱微草堂,秘密尋找七色薔薇。」
茗櫻死了,七色薔薇的下落就成為一個秘密!不!或許,她身邊的陳光會知道。不過,陳光此人武功極高,若非必須,他並不想與之起衝突。
慢著!陳光江湖人稱「碧玉靈簫」,武功高測,詭異莫測。有他在茗櫻身邊保護,茗櫻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夜闌月刺殺?一劍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