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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311 嗜魂玉 文 / 小小鬼

    她笑笑,說:「六王爺,請恕茗櫻愚昧,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這樣,又當如何?」

    一塊黯紫流金玉珮出現在夏明月掌心,熟悉的造型和花紋圖案讓茗櫻驀然瞪大眼睛,幾乎失聲驚呼,嗜魂玉!

    別問她為什麼知道,只因為這塊玉珮與陰陽玉大像大像大像。加之那看似黯紫卻處處透著幽幽螢光的紫色,與傳聞中的嗜魂玉不差分毫。還有那龍爪,那花紋……天哪!沒想到她苦苦尋覓的嗜魂玉競然就在夏明月手中!莫非,夏明月也是蕭夫人的後人?!

    「這塊玉珮好獨特,我可以看看嗎?」

    努力,再努力,拚命裝出白癡的嘴臉,不讓夏明月覺察她內心的激動,她傻乎乎地說:「好漂亮的顏色啊!我可以看看嗎?」

    手緩緩接近,幾乎觸碰到玉珮之時,夏明月猛然收回。他笑得燦爛,看似陽光無害的容顏然而明若寒星的眸底卻是冰冷一片。他說:「茗丞相,你知道規矩。想要嗜魂玉,就必須用同等價格的東西交換。」

    「同等價格的東西?」

    心裡咯登一怔,莫非夏明月在暗喻其他六塊玉珮?

    依然一副很白癡的嘴臉,茗櫻很白癡地問:「要多少銀兩六王爺才願意忍痛割愛。這塊玉珮,我實在喜歡得緊。」

    「哈哈!」夏明月大笑,眸底暗潮湧動,「茗丞相,你知道,這不是銀兩的問題。」

    「那是什麼?」茗櫻裝傻。

    夏明月不答反問:「國師近來可好?」

    心頭一顫,表面上卻不露聲色。茗櫻微笑著回答:「返京後我還未來得及去見月,多謝六王爺關心。」

    「是嗎?」

    一語未盡,頗有幾分蘊意。

    茗櫻內心明白,夏明月今天這個洪門宴,一來是為了試探她對嗜魂玉的反應,二來是為了試探白玉堂的吉凶。想必,夏明月一定收到了什麼消息,故而才會有今天的試探。幸好,白玉堂被冰封之事只有她、陳光、夏侯雲和夏天明知曉,又有夏侯雲易容成白玉堂暫代國師之位,暫時隱瞞。否則,一旦真相暴露,夏國必亂。

    「多謝六王爺提醒。許久未見,我想小白了,先去望夫君。六王爺,告辭了。」

    不想再跟夏明月糾纏下去,茗櫻起身辭別。

    「茗丞相,難道你不知道,國師並不在宮中。」

    夏明月突如其來的話語,止住茗櫻離開的腳步。她背對夏明月,沒有回頭,因此夏明月無法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茗櫻愕然,一時難辨夏明月此話真假。究競是夏侯雲尚未回京,還是夏明月在暗喻,夏侯雲易容的白玉堂,並非白玉堂本人?

    她穩穩心神,淡定開口,「國師就在神殿之中,不知六王爺何出此言?」

    「茗丞相當真不知道?」

    「知道什麼?」

    「國師在茗丞相領兵離開京城後便失去蹤跡,至今未歸。」

    「是嗎?」夏明月淡笑不語。

    茗櫻彬彬有禮地說:「六王爺,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茗櫻先行告退。」

    夏明月玩味笑道:「茗丞相何必急著離開。」

    茗櫻毫不羞澀地回答:「思夫心切,還望六王爺理解。」

    夏明月起身相送,笑容自若,「那麼,本王就不阻止茗丞相與國師一家團聚了。」

    「謝六王爺!」

    茗櫻轉身邁開腳步往大門口走去,夏明月突然快迅接近茗櫻,在茗櫻不及反應間,他俯首探近茗櫻耳邊,玩味笑道:「茗丞相,你知道嗎?越是平靜的人露出的破綻越多。」

    低聲一陣輕笑,溫熱的氣息再度襲上她的耳畔,「而我,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看來,茗丞相你果然知道七色薔薇。而且,你也在收集七色薔薇,對嗎?想要嗜魂玉,就拿另外六塊玉珮來換!」

    身子猛然僵怔,腦海中一片混亂。

    不好!她中計了!她中計了!

    該死的夏明月!難怪夏天明說此人極度危險,果然如此!才交鋒不過數回合,她就甘拜下風。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原來剛才的一切都不過是試探中的再試探,她的反應早已落入他含笑的雙眸中。

    而他,也已經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好個可怕的男人!

    青青翠竹,寂靜小院。

    目光從夜闌月緊鎖不安的眉心移開,藍正雨問坐在床榻旁為夜闌月診治的夏侯雲,「小白,他的傷勢如何?」

    夏侯雲號脈的手從夜闌月的手腕上緩緩移開,他翻開夜闌月的眼皮仔細檢查,又解開夜闌月胸口纏繞的層層繃帶檢查傷口。末了,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扔進藍正雨手中,薄唇微啟,「活血生肌散,半個月自能痊癒。」

    「哇……小白,你果然神醫!」

    一個半死不活只剩下四分之一條命的瀕死之人,競然能夠在半個月之內痊癒,藍正雨驚歎莫名,夏侯雲的神醫之名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夏侯雲起身,離開床榻,看藍正雨打開瓷瓶,倒出藥丸喂夜闌月服下。又見藍正雨貼近夜闌月微啟的唇邊,側耳聆聽。夏侯雲問:「他在說什麼?」

    「爹爹、娘親,不要拋下我……不要……」

    藍正雨離開夜闌月的身體,努努嘴巴,看著被反覆高熱折磨神智不清的夜闌月,自言自語,「大約想家了吧!想起了父母,想起了親人,想起了久違的家庭溫暖……」

    看見藍正雨逐漸黯沉的目光,夏侯雲問:「你也想家了?」

    「怎麼可能?」藍正雨震奮精神,搖頭晃腦,雙手置於腦後,不兒郎當,嘻嘻哈哈調笑道,「那個老頭子,眼裡從來就沒有我的存在。我才五歲就將我掃地出門,任由我自生自滅。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過的,我早就習慣了。有家沒家,根本無所謂。」

    他們都是沒有爹娘沒有父母疼愛的孩子,所以夏侯雲理解藍正雨內心的苦悶。藍正雨看似吊兒郎當,其實他將傷痛隱藏在心底最深處,不為人碰觸。只有在孤獨淒冷的深夜,他才會獨自瑟縮在無人的角落,舔舐傷痛。

    藍正雨大手一撈,搭住夏侯雲的脖子,勾肩搭背,很哥們兒地說:「小白,人家有你就夠啦!只要你多給我試試毒,我的人生就不會寂寞了。」

    送給藍正雨一記白眼,夏侯雲甩開藍正雨的胳膊,逕直離開。

    藍正雨搓搓被夏侯雲弄痛的胳膊,一蹦一跳跟在夏侯雲身後,嘰嘰喳喳,「小雲,小雲,別生氣啦!人家開玩笑的!你千萬不要不理人家啊!小雲,小雲,你去哪裡呀!哎……等等我……」

    剛出房門,夏侯雲猛然剎住腳步。藍正雨反應不及整個人撞到夏侯雲的後背上,撞痛了他的小鼻鼻。藍正雨苦瓜乾著臉,揉著疼痛的鼻子,埋怨,「小雲,你幹嘛突然停下來也不通知聲!嗚桂……痛死我了!」

    夏侯雲轉身直視藍正雨,目無表情地說:「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究競知道什麼?」

    「什麼知道什麼?」藍正雨搖頭晃腦,顧左言他,「小白,你餓了嗎?你不餓我餓了,咱們去廚房找吃的吧!」

    「藍正雨,別在我面前演戲,你瞞不過我!」

    清冷如鏡澄澈的雙眸直直凝視藍正雨,眉宇間寒氣凝聚不散,那是夏侯雲生氣的先兆。他跟藍正雨認識這麼多年,對藍正雨的脾性相當瞭解。這個傢伙絕對屬於那種「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典型。藍正雨絕對不會無端白事救夜闌月!而且,自己救不了,競然還來求他。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藍正雨摸摸小鼻子,抑鬱了。

    夏侯雲瞭解他,他又何嘗不瞭解夏侯雲。他知道,夏侯雲看似冷情得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其實固執得像頭牛。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夏侯雲絕對不會放過自己。藍正雨抑鬱了。這回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能不說嗎?不行吧!

    「因為祖訓!」

    「所以,夜闌月快死了,我不能見死不救!」

    這句祖訓夏侯雲也曾經聽白玉堂提及,那時他並沒有放在心上。這時又聽藍正雨提起,夏侯雲總算瞭解了。他不禁感歎當年蕭夫人為了孫子後代和睦相處真是用心良苦。人心或許思變,因為利益衝突或許會殺個你死我活,但是因為有祖訓制約,他們不敢輕易造次。因為,但凡違背祖訓之人,都將被視為叛族之人,都會遭到報應。

    因為這句祖訓,藍正雨雖然不想救夜闌月,卻不得不救。

    夜闌月睜開眼睛,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同一個時間的另一個地點,茗櫻和陳光剛剛從胡洲起程返京。

    夜闌月剛睜開眼睛,目光所及,只見一身粗布藍衫的年輕男子正趴在茶几上打瞌睡。夜闌月動了動躺得僵硬的身子,試圖起身,不小心觸及傷口,不由得悶哼一聲。

    夜闌月的聲音驚動了淺眠的藍正雨。他一個凌靈,直起身子,目光明亮轉向床上躺著的夜闌月。發現夜闌月正掙扎著試圖坐起,藍正雨連忙箭步如飛撲到夜闌月面前,將他重新壓制在床上,制住他亂動的手腳,惡狠狠警告,「別亂動!否則繃裂了傷口,又得好幾天才能夠養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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