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年,她心中也知道,夜蓉的心思一直在孟劍楓的身上,好在,孟劍楓儘管風流,妃子納了一個接一個,可是心裡一直看重夜蓉。
自從孟劍楓登基以後,她就一直等著孟劍楓迎娶夜蓉。她瞭解自己的兒子,孟劍楓這個後位一直是為夜蓉而留的。
可是,自從這馨妃再度回宮以後,不只是後宮的妃嬪有所擔心,她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她突然看不透孟劍楓的心思了。
渲穎突然被封為渲貴妃更是讓太后愕然。
現在,渲貴妃突然死了,其實在太后看來是件好事。掌領後宮的女人,絕對不能像渲貴妃那樣的飛揚跋扈。
而她更是樂得馨妃被指做兇手。
雖然太后心中也感歎這幕後黑手的用心險惡,可是,她卻樂見其成。除去渲貴妃和馨妃,夜蓉的皇后之位,才更加穩當。
可是,孟劍楓卻沒有立即處罰了馨妃,而是選擇拖延,這讓太后有些按捺不住。
夜蓉太善良了,她這個做姑母的,必須替她掃清障礙。
心思縝密的孟劍楓怎麼會不知道太后心中的算計和夜蓉的擔憂,他連忙解釋道:「朕確實是有心將馨妃留在天牢以示保護,不過,我這麼做,不只是為了馨妃,更多的是為了夜蓉……」
太后和夜蓉同時一陣心驚,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將視線落在孟劍楓的身上。
只見孟劍楓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略帶無奈地問道:「你們知不知道,朕為什麼突然冊封渲穎為貴妃?」
太后微微一愣,然後搖了搖頭。
孟劍楓看著夜蓉,見她同樣也是一臉的茫然,這才說出心中的算計:「其實,哪怕渲太傅功勞再大,就憑渲穎那性子,在這宮中被封為妃已是勉強,根本就不足以被封為貴妃。」
太后認同地點了點頭。
孟劍楓繼續說道:「可是,朕偏偏冊封了她為貴妃,為的就是想讓她引起眾人的耳目,好隱藏起朕心中真正的寵愛。」
說著,他動情地看了夜蓉一眼。
夜蓉微微一顫,頓時紅了臉。
太后的臉色稍有好轉,口氣也變的柔和許多,質問瞬間變成了詢問:「那皇上現在準備怎麼辦?」
「自然是查出真兇,如果真的是馨妃下的毒,朕不會心軟。可同樣的,如果是其他的人,朕也一定不會姑息養奸。」孟劍楓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這一次我們放任真正的兇手,只怕以後這後宮更加的不會太平。」
太后點了點頭,說道:「皇上說的對,哀家真的是老了,這件事就依照皇上的主意去做。不過記得,既然要查,就一定要查的水落石出。這後宮的毒瘤不除,只怕以後夜蓉會難做。」
說完,太后意有所指地看了夜蓉一眼。
夜蓉的臉早已經通紅。
孟劍楓情意綿綿地看著她輕笑,只是這笑未及眼底。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夜蓉,眼前浮現的卻是茗櫻倔強的臉。
不知道,她現在在天牢之中,過的怎麼樣?這夜深人靜的,只怕又冷又怕吧。一想到,他的心情就莫名的煩躁。
「太后,夜深了,你早點回去歇息吧!」孟劍楓不動神色地說道。
太后點了點頭,別有用心地指了指夜蓉,佯裝關心地說著:「哀家這就回了,皇上近日頗為煩心,蓉兒你就留下來好好陪皇上喝兩杯吧!」
夜蓉面紅耳赤,卻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
孟劍楓卻覺得絲毫沒有了興致,他連忙推脫道:「朕看今夜著實太晚了,蓉兒還是陪太后回去吧!」
夜蓉的臉色頓時發白。太后的臉上也略有不悅。
孟劍楓有些尷尬地找了個借口:「今晚可是蓉兒和母后在眾目睽睽之下,進了朕的寢宮,如果只留下蓉兒,只怕,會有閒言碎語。」
太后一聽這話,臉色這才稍顯緩和,她拉著夜蓉的手,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背,欣慰地說道:「哀家真的是老糊塗了,光想著讓你們多親近親近,反倒不如皇上考慮的仔細。看來還是皇上心疼蓉兒。」
夜蓉頓時掩嘴輕笑。
孟劍楓的臉上一直掛著若有似無的淡笑。
只是當夜蓉攙扶著太后走出寢宮,他臉上的笑意也頓時消退。
他在太后和夜蓉面前,拚命地擺出一副專寵夜蓉的模樣,可靜下心來,他突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他的心目中,茗櫻居然跟夜蓉足以相提並論了。
甚至,好像還更甚一籌?
這樣的認知讓孟劍楓的心中莫名的煩躁不安.
不,不會的。他喜歡的人是溫柔善良的夜蓉,怎麼可能會喜歡那個冥頑不靈的女人?不會的,他一定只是同情而已。
「皇上……」孟雲帆看到太后等人遠去,很快出現在寢宮之中。卻看到孟劍楓一副恍然若失的感覺,不由得輕喚道。
孟劍楓猛然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臉上略顯尷尬。
「皇上,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孟雲帆面無表情地問道。
孟劍楓連忙說道:「明天對外宣佈,馨妃就是毒害渲貴妃的兇手,三日後問斬。」
「什麼?」就算是孟雲帆這樣薄涼的人,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一臉的錯愕。皇上剛剛還堅信馨妃不是兇手,怎麼這麼快就變了卦?
孟雲帆臉上的質疑讓孟劍楓不由得搖頭,自嘲道:「朕還沒有昏庸到不明是非。」
如果是以前,他也許還會對茗櫻有所懷疑。可是經過幾次的生死,他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孟雲帆鬆了口氣,可還是一臉疑惑地問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孟劍楓不再賣關子,正色說道:「這只不過是假消息,朕想看看,這後宮中的人到底會是什麼反應。」
孟雲帆這才恍然大悟地說道:「皇上是想要這個消息麻痺真正的兇手?好讓他們掉以輕心,然後引蛇出洞?」
孟劍楓點了點頭。
孟雲帆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連忙說道:「臣弟這就去辦。」
「嗯,去吧!」孟劍楓一臉的倦意。
這一夜,注定太多人的無眠。孟劍楓推開寢室的窗,凝視著窗外的冷月,久久呆立。
翌日。
整個孟國都沸騰了。
尤其是淺蘇按,當聽到茗櫻三日後處斬的消息,她立即迫不及待地跑到堯妃的宮中。堯妃正一派悠然自在的餵著池塘中的金魚。
「姐姐,好消息,好消息……」淺蘇按滿臉堆笑。不管是在王府還是進了宮,零霜始終是淺蘇按想要拉攏的人。
哪怕,其實淺蘇按的心中早已經看透了零霜的心機。
不過她並不在乎,她是從青樓裡被當時的六王爺,現在的皇上給贖回來的。哪怕當時她只是賣藝不賣身,可是那種日子她早已經過夠了。
她需要的是地位。只要誰對她有利,她就可以攀附著誰往上爬。等她爬上去以後,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她會再一一踹開。
淺蘇按自以為自己的心思隱藏的很深,可看在零霜的眼裡卻滿是不屑。
「有什麼事值得這麼高興的?」零霜看都不看她一眼。依然低著頭,愜意地餵著她的小魚,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淺蘇按頓時心生狐疑。
她不相信,這茗櫻三日後要問斬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後宮。零霜豈會不知?
淺蘇按頓了頓,試探地說道:「姐姐,難道你不知道皇上已經下旨,說這渲貴妃之死,正是馨妃所為,而馨妃也已經定在三日後問斬了……」
零霜突然抬起頭,嘴角含笑,臉上的呃表情卻依然淡漠無比,只見她輕啟雙唇,冷然地問道:「這與本宮有何關係?」
淺蘇按頓時愕然。
茗櫻要被問斬一事頓時在宮中傳開了,歡喜的人有,難過的人也有,最高興的莫過於淺蘇桉了,她眼中刺茗櫻終於被處死了,淺蘇桉心裡是說不出來的痛快。神色也比先前要好了許多,每日都在後花園裡斗鳥賞花,她一個人都覺得神清氣爽了,只要沒有茗櫻,那麼孟劍楓就是她淺蘇桉的。
而在另一頭的慶心一聽到自己主子的事頓時就被氣暈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皇上會這麼絕情,她原本以為皇上是愛著茗櫻的,他怎麼會捨得將茗櫻處死呢!可是宮裡沸沸揚揚的都已經傳開了,慶每日待在茗櫻的房間中以淚洗面,在一起這麼久慶心已經將茗櫻花當做了自己的親人。
天牢內,茗櫻抬著頭望著牢頂發著呆,她已經記不清這是來到這裡的第幾天了,似乎很久了,她感覺真的很久了,因為她感覺自己很久沒有見到孟劍楓了,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想念,但她清楚她想見他,可是孟劍楓似乎已經將自己忘記了,他沒有來看過自己,難道她對於他就是一個玩物麼?茗櫻有些頭痛,她不願再繼續想了,她靠了回去,準備睡一下,也許一覺醒來什麼都會好起來,說不定自己就已經回到了21世紀了。
正當茗櫻要入睡時,一個衙役走了過來:「別睡了,別睡了,快起來吃點東西,該上路了。」說著衙役將一桌豐盛的飯菜放進了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