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弘歷由於這幾天都病著,所以一直昏睡著,此時們突然被一陣陰風吹開,所有的奴才也不知道去哪了。弘歷一下子被冷風吹醒了。
「你,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弘歷知道她又來了。
「來人啊,有鬼啊,有鬼啊!」
「爺,我是格瑪啊,您的嫡福晉!」
「啊,鬼啊!鬼啊!救命!」
格瑪看著弘歷,他已經很多天都這樣了,經過幾次安排,現在就算不用那個像富察諾馨的女子嚇唬他,現在弘歷也夜夜都擔驚受怕,似乎看見誰都像是富察諾馨。這真是做了虧心事,就怕鬼敲門。
而且弘歷這個樣子,神志不清,更是不管府裡的事情了,府裡的人都以訛傳訛,都傳著,四爺,瘋了!
格瑪站了起來吩咐奴才們:「你們好好照顧爺,去把各個屋子裡的妾侍格格都叫到本福晉的屋子裡。」
大晚上被叫來,各個屋子裡的妾侍格格出奇的沒有任何怨言,爺病了這麼多天,任何一個人都睡不著,而且除了嫡福晉其他人幾乎看不見弘歷,也不知道弘歷的狀況。府裡的傳言厲害,大家都慌了神,巴不得嫡福晉趕緊告訴大家怎麼了,所以,今天比任何一次請安來得人都多。
「爺的情況,怕是你們也知道了。本福晉就不多說了。本福晉沒和富察福晉見過面。你們認識富察福晉的平日裡多給富察福晉上幾柱香。咱們府裡法事該做的也做了,太醫該看也看了,也沒什麼起色。明日本福晉會進宮像皇上稟告情況,這些日子,希望姐妹們能安分守已,好好呆在自己的屋子裡給爺祈福。」
「是嫡福晉!」
所有人都散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蘇氏和金氏一起走著。
「姐姐,你說,這富察嫡福晉不會真的回來了吧。」
蘇氏看了看四周:「妹妹,大晚上的,咱們可別說這些了,而且咱們平日裡和富察福晉也沒有仇,和富察福晉有仇的無非就是側福晉和高氏,高氏已經死了,要找也是找側福晉,和咱們有什麼關係啊,咱們快走吧!」
弘歷府上就是這樣人心惶惶,每個人都不踏實。
所有人都走了,紫舞卻留了下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紫舞你這是幹什麼,不是說了麼,沒人的時候,咱們不是嫡福晉和格格的關係,就是普通的姐妹。」
「格瑪公主,紫舞有事求您!」
格瑪上前扶起紫舞:「有什麼事情也要起來說話,咱們聯手這麼些日子,難道彼此還信不過麼?」
紫舞眼含熱淚的道:「格瑪,眼看我們的大仇的報,我想求你,明日進宮帶著我,我想去見淑妃娘娘。然後讓她帶我去見齊妃。」
「齊妃?就是三阿哥的生母?她還在麼?」
紫舞點頭:「淑妃娘娘告訴過我,雖然齊妃娘娘被熹妃毒啞了,但是卻還沒死,在冷宮裡活受罪。也許她活著就是想看見熹妃和弘歷大難臨頭。我想去親自告訴齊妃娘娘,弘時的大仇馬上就能得報了!求求你了,了了我這個心願吧。」
格瑪撫摸著紫舞的頭髮:「三阿哥真是幸福,能有你愛著他。齊妃娘娘一定很後悔,當初要三阿哥娶那些名門的女子。其實,帝位和尊貴,榮華和富貴,又都有什麼用呢。不如一個真愛自己的女子,來得好。可是所有人都是等失去一切才會想到珍惜。」
紫舞也流著淚:「格瑪你不要難過,起碼你愛著的人,還在這世界上,也許他還在等你,可是我喜歡的人卻和我陰陽相隔了。能讓我活下去的理由,就只有仇恨了!看著弘歷一天比一天的衰弱,我的心真是痛快!」
兩個癡情的女子抱在一起痛哭了一夜!
第二日,按例來說,格格除非誕下阿哥,否則是不能入宮的,所以格瑪把紫舞打扮成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又讓自己另一個丫鬟跟著自己,三個人一同進宮了。
「一會進宮後,我先去養心殿找皇上。你趁機會趕緊去翊坤宮。」
紫舞點了點頭,跟在了格瑪的身後。
翊坤宮
「你怎麼來了?嫡福晉真是膽子大,把你打扮成這樣,你就進來了。」
「淑妃娘娘,求淑妃娘娘讓我見見齊妃娘娘。」
「齊妃娘娘?這宮裡哪裡有什麼齊妃娘娘?」玉胭看著紫舞。
「淑妃娘娘,四阿哥已經快死了!我們的大仇也要報了,所以,奴婢想去見見李氏。」
玉胭一笑,用手抬起紫舞的下巴:「果然是癡情的女子,好,看你給本宮做事的份上,本宮就讓你去見她,不過時間要快,別讓別人發現了!你去換衣服吧!」
紫舞很是高興:「奴婢多謝淑妃娘娘。」
養心殿
「兒媳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你怎麼進宮了。」
「皇上,四阿哥最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太醫說……太醫說精神狀況不是很好。」
「什麼叫精神狀況不是很好?」
格瑪正了正神色:「四阿哥每到夜晚總是發瘋了一樣,嘴裡喊著富察福晉和三阿哥的名字。」
「哼!」胤禛一把把奏折仍在了案上「怕是他做多了虧心事吧,可憐了弘時和富察氏!」
「皇上息怒。兒媳今日進宮就是想皇阿瑪稟告四阿哥的病情,太醫說,四阿哥怕是這個樣子下去,堅持不了多少日子了。」
胤禛閉上眼睛靜靜的說:「你且回去照顧他吧,一切就看他的造化了。下去吧!」
沒有賞賜,沒有焦慮,沒有派宮裡的太醫,也沒有送藥和探望。格瑪知道,胤禛和弘歷這對父子,現在算是徹底的決裂了。所以現在不太清醒的弘歷,就是他和紫舞案板上為刀俎的魚肉而已了。
紫舞這邊,玉胭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紫舞換好了衣服,從後門出去,一路跟著香霖到了冷宮門口。
「呦香霖姑娘好。」
香霖一笑,拿出銀子:「這是我們娘娘賞給你們喝酒的,今天的事全當沒看見。」
那侍衛看了看銀子,心理樂開了花:「淑妃娘娘萬安啊,香霖姑娘和這位姑娘一定要快啊!」
香霖轉身對紫舞小聲的道:「林格格快進去吧。」
紫舞點頭示意,便進去了,裡面的情況比紫舞想起來還要糟糕,那些個曾經是皇上的女人,現在卻形同癡呆的呆在這座破舊的宮殿裡。冷宮裡狼藉一片散發著惡臭,還有已經死去多時的屍體沒有來得及處理。紫舞一陣反胃,在找齊妃。可是哪裡有齊妃的蹤影呢。紫舞開始擔心起來,可是淑妃娘娘告訴自己了,齊妃娘娘沒有死啊。
突然一個女人拿著一根棒子在追著一個女人打,那個被打的女人在地上拚命的爬著,她自己也不知道爬向哪裡,可是她的嘴裡嗚嗚的發出聲響,卻說不出一個字。那個打人的女人嘴裡還咒罵著:「齊妃你這個賤人,你害的我小產失寵,你害的我被皇上厭棄,你這個賤人。」
「齊妃?」紫舞這一生就見過齊妃一次。那一次是在弘時的生辰,弘時雖然暫時還沒有辦法娶她,但是那個生辰,作為兩情相悅的弘時和紫舞來說,弘時是必須要紫舞在場的,所以弘時把紫舞帶進府裡,但是那一次,齊妃也得到皇上的允許到弘時府上,齊妃早就知道了弘時和紫舞的事情,這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自己見過齊妃,否則平日裡,齊妃在皇宮裡,自己這個平民百姓是如何能見到呢。
可是那一次見到的齊妃,雖說青春早已不在,可是也算是雍容華貴,儀態萬千。可是如今趴在地上的齊妃,卻是那樣的狼狽,那樣的無能為力。
風水輪流轉,紫舞突然想到了這個詞。當初齊妃和熹妃是何等的風光啊,可是如今不還是都這樣的結局麼!哪一日,齊妃召見紫舞,說了很多,紫舞也終於明白,自己是配不上弘時的,那一晚紫舞悄悄的離開了,決定離開弘時,畢竟他是皇子,未來可能是親王,也有可能是皇上,自己知識一個孤苦伶仃的民女,無論如何是配不上他的,倒不如他的福晉們,家族都有勢力,可是幫助她一二。
然而弘時是愛著紫舞的,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了他,兩個人抱頭痛哭。紫舞想起那一晚上弘時對自己說過的話,他說紫舞,我寧願不生在帝王之家,也要和你相守。可是紫舞不能那麼自私,不能那麼自私,倘若,他和弘時就這麼走了,齊妃怎麼辦,弘時的那幾個福晉可怎麼辦?可是還沒等弘時和紫舞想好如何應對,齊妃就因為蓉嬪的醉靈芝事件被禁足了,再後來,弘時就莫名其妙的被扣了一頂謀反的帽子,再到弘時被逐出宗籍賜死。竟然,那一晚,成了她們的最後一面。
後來紫舞跑去弘時府上,剛走到大門口,就看見弘時的幾個福晉被官兵帶走,還有弘時平日裡的貼身伺候的小明子。
小明子看到紫舞,紫舞和自己家三阿哥的事情,小明子自然是知道。小明子哭著對紫舞說,爺臨死前說的一句話就是,幸好,我沒娶紫舞過門,否則,她就要和我一起死了。
紫舞哭著看著小明子和幾個福晉被帶走,紫舞知道她們不會有好下場的,紫舞看著弘時府前的石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