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胭藉故和六阿哥說些話,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鄭嬤嬤有些不放心,但是也無法,畢竟表面上,玉胭是主子,她是奴婢,但是鄭嬤嬤料想玉胭也不會拿六阿哥怎麼樣,自己也就出去了。
玉胭握著福惠的小手,但是卻把手指搭在福惠的手腕上,玉胭的臉色由平靜開始變得難看,甚至有些憤怒。
「福惠!」玉胭恢復了表情「以後你逢年節就可以到絳雪軒來過了,到時候額娘給你準備許多好吃的好不好?」
福惠動著大眼睛道「是真的麼?我也可以和四哥,五哥他們那樣,有額娘疼了麼?」
福惠出生不久,皇貴妃就再度有孕,自然是不能照顧福惠了,後來皇貴妃大病不起,福惠更是很少到翊坤宮去,一直都是由乳母照料在阿哥所。皇貴妃雖然想念福惠,但是自己病著,怕把病氣兒帶給福惠,所以這福惠是很少享受到母愛。
玉胭覺得這正好是個機會,可是自己剛才給小小的福惠把脈,情況卻是很不樂觀,這福惠的身子不比她的親生額娘好多少。本來皇貴妃就是被藥侵體,不斷的懷孕,消耗著自己的身子。而且福惠又是皇貴妃的第三個孩子,想必當時皇貴妃的身子已經被侵蝕多日了。而且以為這些就夠了麼?福惠除了從皇貴妃那胎帶的體弱,必定還有後天的原因。福惠三歲了,卻還是小小的,和平常一歲多的孩子似的,走路還有些不穩,神情反映也有些愚笨,根本比不上機靈的弘歷,甚至連智力平平的弘時都不如!
玉胭知道,皇貴妃精明一世,卻是糊塗一時,自己滿心為自己的兒子算計,甚至連身邊的宮女這樣黔驢技窮的計謀都用上了,卻忽略了阿哥所。皇貴妃一位,阿哥所是大清皇子學習成長的地方,必定是最安全的!可是她卻忘記了皇上日理萬機,尤其是咱們的皇上,勤政,對阿哥所自然不會留心。而這阿哥所的貓膩自然就是多的是。
玉胭知道,福惠的體弱已經是不能改變的事實,能活到八歲已經是福惠最大限度。只是玉胭知道,福惠是皇貴妃唯一留下的孩子,胤禛自然是會多照顧。自己雖然晉封常在,可是常在是什麼品級,不過是個正六品。路還有很長要走,而有了福惠,會給自己帶了許多好處。胤禛會因著福惠更加眷顧自己,而且如果自己再顯得對福惠如己出,那就會讓胤禛對自己的讚賞更多一層。
福惠不能長大已經是鐵的事實,哪怕是華佗再世也拯救不了,但是玉胭能做的,是在自己還未足夠強大的時候,借助福惠,取得更多的寵愛和利益!
玉胭摸著福惠的小腦袋,心裡道,孩子,別怪我狠心,在你死之前,我一定盡到一個額娘的責任,把你照顧好,只是你的身子底子已經是壞的,要怨就怨你的親生額娘不當心吧!
養心殿
「多謝皇上厚待臣的妹妹,只可惜,她沒有福氣!」年羹堯道。
「你也別太傷心了,敦肅皇貴妃走的急,你們兄妹還是沒有見上最後一面。」
「皇貴妃這一去,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六阿哥,皇上,微臣認為,把六阿哥交給一個常在,實在是……」
胤禛道「朕也考量過,只是這是她臨終前求朕的!而且如今齊妃,熹妃和裕妃都有孩子,再說阿哥都是養在阿哥所有乳母照料。只不過是隨了她的一個心願。朕便答允了!」
年羹堯一位自己妹妹的腦袋進水了,怎麼會把福惠托付給一個低等的常在呢!只是皇上這樣說,縱然自己心裡有許多的不滿,年羹堯也不能再說什麼!
年羹堯這麼注重福惠交給誰撫養,那是年羹堯打定了福惠的主意。等若干年後,當今聖上駕崩,自己可是要仗著自己的軍隊,推崇福惠為新帝,到時候年家的勢力便會更大。年羹堯轉念一想。給一個低等的常在未必不是件好事,倘若給了一個出身高又沒有孩子的妃嬪,那麼,就算以後自己讓福惠登上帝位,那麼成為皇太后的也是那位嬪妃,雖然年氏一族還是功臣,但是卻差別很多。一個低等的常在,家族是沒有那個能力支持福惠的,要全部依仗自己,那麼年氏可就不是僅僅的功臣了,到時候這大清的半壁江山都是年氏的。至於那個常在,卸磨殺驢就行了!
年羹堯在這思量,胤禛也沒閒著。胤禛早就防著年羹堯,也在暗中尋找能替代年羹堯的將才。年羹堯的狂妄自大和在邊疆的事跡不時的傳入胤禛的耳朵裡,胤禛早就忌諱了,只是礙著現在大清沒有能用將才,年羹堯的軍隊佔了半壁江山,連胤禛也無能為力。所以再找到能代替年羹堯的人之前,胤禛還是在重用年羹堯。
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胤禛就更加確定要把福惠交給玉胭撫養了,讓福惠的出身低一些,避免日後年羹堯扶持福惠,好讓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夜晚絳雪軒
「小主,六阿哥睡了,您也睡吧!」
玉胭搖搖頭「等等吧!皇上一會會過來的!」
紫黎驚訝道「小主,敬事房沒傳來消息,您怎麼知道皇上會過來?」
玉胭一笑,她當然知道胤禛今晚必定會過來,敦肅皇貴妃的喪事剛剛操辦完,而且今日胤禛在養心殿還見了前來奔喪的年羹堯。而且福惠今晚在絳雪軒。胤禛對年羹堯的心思,以及年羹堯對胤禛的不軌之徒,玉胭都瞭解的一清二楚,所以胤禛今晚必定會來。
「皇上駕到!」
「小主!皇上果然來了!」
「奴婢參加皇上,皇上吉祥!」
「起來吧!福惠呢!」
「啟稟皇上,六阿哥已經睡了!」
胤禛點頭「這孩子在你這倒是不認生!」
玉胭道「真是可憐,這麼小小的年紀,就沒了額娘,奴婢有一個請求!還請皇上答應!」
胤禛道「你說!」
「六阿哥已經三歲了,卻還沒有正經的名字,整日的叫著乳明福惠。奴婢想,現在六阿哥的生母敦肅皇貴妃不在了,那些人必定會輕視六阿哥,倘若皇上給六阿哥賜名,那麼,六阿哥必定在不會受人輕視,也能提現皇上對敦肅皇貴妃的重視!」
胤禛道「你說了這麼多,一句都沒有為自己求些什麼!倒是全部為了別人請求!」
玉胭道「奴婢能有幸得到皇上寵幸,已經是奴婢三生有幸!再說皇上已經封了奴婢為常在,已經是莫大的恩寵,奴婢怎麼還會有不知足呢!只是福惠不一樣,他是皇上和敦肅皇貴妃的孩子,理應好好照顧!」
胤禛道「你倒是懂事,後宮裡很少有你這麼忠心舊主,又這麼識得大體的人。而且就滿足一個常在之位!有多少人為嬪為妃了還不知道知足呢!好,朕就賜給福惠一個名字,這樣他不用等到再大些再賜名序齒了,以後他就是朕的六阿哥!」
「奴婢替六阿哥多謝皇上!」
胤禛看著面前這麼容易滿足的女子,今日她穿著但粉色的宮裝,髮髻只是一個普通的髮髻,臉上化著淡妝,精緻而美麗。胤禛幾日以來的忙碌和勞累,突然一瞬間覺得輕鬆了很多。
「福惠的名字,朕要親自取,從弘從日,要什麼字眼好呢?」
玉胭一想「請皇上恕奴婢多嘴,奴婢覺得一字甚好!」
「哦?你竟然懂得,那你說來聽聽!」
「昭,這個字眼如何。寓意光明。雖然六阿哥年幼喪母,但是有皇上疼愛,六阿哥也是很幸福!」
「弘昭?」胤禛點頭「昭字指光明,永昭有你這樣疼愛他的額娘,果然是有幸!」
「這麼說皇上同意了?奴婢多謝皇上!」
胤禛嘿嘿一樂,沒想到,這個女子,竟然為了別人的孩子求來一個名字而感到如此的開心。這種沒有心計,沒有算計的笑容,胤禛是有多長時間沒看到了呢?不對,是從來就沒看到過吧。
胤禛看到案邊有一本書,便拿起來看了一眼。原來是一本杜甫的詩集。
胤禛放下詩集,湊到玉胭跟前「還和朕說你只是略似的幾個字,連杜甫的詩集都在看,你究竟還有多少東西!」
玉胭臉上泛起紅暈「皇上!奴才們都在呢!」
胤禛這才想起來,便道「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
胤禛道「你知道麼,你這是欺君之罪!你敢當何罪啊!現在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胤禛一把抱起玉胭,玉胭的臉更紅了。
「皇上!皇上!不要!不要!」
胤禛再也把持不住了,如此一個嬌媚的人在自己面前,濃厚的喘息聲和女子的□聲從絳雪軒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