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面,刻著紅字的先考楚公揚之墓,立碑人是孝子棟琨,董二三這才知道他的名字是這樣寫的,楚棟琨,到是起的很大氣。後面還有兩個名字,一個楚軟心,一個楚定山,都是孝孫,不過明顯第一個是女孩子的名字,這大概是他收養的那兩個孩子的名字了,立碑時間是今年上個星期。看來楚棟琨回來的時間,不短了。
陳老頭感慨的一歎,當年一別,就成了永別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走上幾步,拍拍楚裁縫的墓碑,「你這楚小明,就是彆扭死孩子一個!!走了不還是要回來?你兒子說什麼你就聽什麼,當初明明那麼捨不得,幹嘛要走啊!!現在好了,現在好了啊咱們大家都在一起了你也不用在守著你那破房子了,心裡舒坦了吧?回來就好啊」忍不住越說越多。
董二三聽見了幾個關鍵詞,卻沒問什麼。看著這幾排墓碑前的香爐裡,因為點燃了香燭,都裊裊的升起了淡淡輕煙。董二三心裡已經沒有當初那麼空落落的寂寥感覺了。果然,時間可以磨平一切的或者,不是磨平了,而是已經有了另外的東西,代替了那時的難過——比如,思念。當一場離別,成了不能再次見面的訣別的時候,難過是正常的,但是唯有心底的思念,才是對彼此情意的最好珍惜。
扶住陳老頭,董二三輕輕的說,「走吧。吃飯去」別餓著了。陳老頭點點頭,又抬頭看了一眼,就被董二三挽著,慢慢悠悠的,往山下走。柳柳扶著他另一邊。說著逗趣的話,董丞和海赫格在他們身後,靜靜的聽著他們說話,張媽和陳九娘走在最後,無聲無息的感受著一切
一行人,風風火火的上來,心裡各自都有感慨的下來,就這麼,默契異常的下了山,而在他們身後的那片輕煙。被一陣忽來的清風,柔軟的,纏綿的,吹向了遠方,漸漸的。變淡了。淡的,越來越看不真灼了
吃了飯,趁著董丞去午睡,董二三開始查詢有關楚棟琨的消息。他軍銜夠高,應該會有不少能公開的消息。結果,董二三真的找到不少。雖然沒什麼重要的,但是隱隱的,已經能從側面描繪出了楚棟琨的一個形象了。至於是不是真的,董二三也無所謂的。因為她已經找到了她想找的線索——楚棟琨十多年北上入伍的時間,和齊天嘉他們出事的時間。是吻合的。
董二三合上了電腦,敲了敲桌面。按年紀來說,當年他應該是個高中生的樣子,而他也確實上了高中的,不然後來被推薦入學進修和提干,不會那麼順利。而現在的問題是,他和當年那些事,那些人,到底有什麼關係,又到了什麼程度。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才遠去北上當兵的?是為了消災躲災還是因為得了什麼好處呢看他是認識年如華的,或者說,年如華認識他。
而能被年如華認識的人,怎麼說,也不該是在當年的事件中,沒有地位的存在。而如果他真的那麼有地位的話,為什麼曹斌和游信義那麼瘋狂的人,都沒有提過呢?游信義那只瘋狗,連戴義都被他害的夠嗆,更別說當年他出手,做了多少事了。如果不是他們不知道,就是楚棟琨的存在,被什麼人故意給掩去了。這麼說來,游信義似乎和楚裁縫是早就認識的。
當年游信義一心求死的時候,就是拜託楚裁縫幫忙找房子的。後來也確實是楚裁縫幫著找的,齊家就在楚裁縫的隔壁街可這倆都是各色彆扭的性格,很少在一起說話吃飯,起碼董二三從來沒聽說過。這到也不能說明他們之間關係不好,這關係,應該是很好的。不然那時一心求死的游信義那種人,是打著同歸於盡的心思,楚裁縫要不是他特別信任的人,怎麼會連房子和孫子都托付給他呢。
不過,這也或許是游信義的算計,畢竟楚裁縫雖然嘴巴很毒,但是人還是真不錯的,說到做到。再有,幾年前楚裁縫離開,游信義似乎也沒露面啊齊子嵐嘴裡,似乎也沒有楚裁縫這麼一號人,但也不排除游信義不想他認識可楚裁縫為人彆扭,卻不陰險,和游信義正好相反,一個外面慈祥憨厚內心狠毒險惡,一個嘴上一句好聽的沒有其實心裡良善的很。當年他所有的積蓄和家底,除了幾件對他意義非凡的繡品,剩下的,全部,都給了他的徒弟。房子他徒弟也住了一陣,然後就離開了。
所以楚裁縫絕對不是會耍心眼的人,他也沒那麼多算計。他應該是很有智慧的人那麼,楚棟琨的事,也許他不知道,也許知道,卻不想理會這些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楚棟琨身上,楚裁縫就算還在世,也不會說什麼的。而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楚裁縫的那座房子,一直空著的那座房子,也是很有問題的
董二三反反覆覆的,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把她所知的所有事情和信息,都理了理,理清了大概的思路之後,找海赫格談了下。海赫格還真沒想到,一個楚棟琨居然會引出這麼多事,又跟著董二三一起理了理思路之後,這父女倆就喝著茶,等著曹斌或者楚棟琨上門了。至於找年如華談談的事,現在也沒必要了。他先找了楚棟琨,就說明也會來找她董二三
這時候,董二三已經很肯定,沉年絕對就是當年所有事情的幕後黑手集團了。而至於真的是沉年整體的決策,還是個別在位者的陰毒,這就完全到時和年如華見面時。他的態度了現在,董二三也不在耿耿於懷的,把年如華當敵人了。因為這麼十多年,她學會了一件事,一件最奇葩的事。那就是事情往往都絕對不會照著她預想的發展的那麼,她開始當年如華是敵人,而很可能,他並不是。
吃了太多虧的董二三,現在長記性的很。所以她絕對不會要貿貿然的,就對什麼人有敵意了。就算是年如華也一樣。不過,董二三這麼突然轉變的原因,也是因為年如華在舊城的茶社生意,已經被她打亂了。而年如華卻一點都無所謂。那麼,只要他對東風城對東風臨沒有壞心。董二三是真的不想和他為敵的。
「董二三,你要不要和我訂婚?我會用我全部的身家,來娶你的」年如華平靜的,說了這句話。董二三一陣腦袋發暈,她抬手止住年如華的話。努力鎮定下來。默默喝了口茶,然後看看年如華,不成,還是頭暈,董二三忍不住支著腦袋,又喝了口茶。這是什麼神展開的劇情啊!!!!
現在,已經是新的一天了。董二三正在書房裡整理材料,柳柳敲門進來,一臉的不爽,眼裡還有點疑惑。「二三,年如華來了」而此時,海赫格和董丞都不在家,陳老頭在,但是他也不會去接待董家的客人。張媽去故居那邊監工了,家裡唯一的主人就是董二三,還有柳柳這個暫時名不正言不順的。董二三眉頭動了動,年如華?怎麼還來家裡了?
帶著柳柳出來,柳柳說把年如華安排在了東邊的小花廳那裡。那個小花廳是個向外突出的挑頂設計,抬頭白天看藍天晚上看星空,外面是一圈鮮花,董丞會讓那裡一年四季都被鮮花圍繞。說白了就是一個外國名著愛情故事裡,女主角晚上私會情郎給的他靈感。所以那裡被裝修佈置的,特別有戲劇色彩,風格詭異的,總給人一種會忘記自己身在何時何處的錯覺。可想這個小花廳被董丞折騰的,有多無語。
所以家裡人都很少有人去呆著,到是張媽和董丞一直在陰天或者雨天時,把那裡當室內晾衣室。也就是說,那裡根本就不是會客的地方。董二三無語,柳柳這小心眼啊然後在小花廳門口看見一大捧的紅玫瑰的時候,董二三就完全明白了柳柳小心眼的根源。哪裡有人第一次登門拜訪,在基本陌生人的情況下,送紅玫瑰的?「他指名要見我?」董二三問完,看柳柳點了頭,又無語了下,這柳柳還讓他進門了,就真是不錯了
「你去沏壺茶」董二三沒讓柳柳跟進來,自己獨自進去了。然後在聽了年如華這句驚悚的話的時候,她真是分外慶幸在柳柳送完茶水之後,又把他打發出去端茶點——這話要是被柳柳聽見,這一壺茶水估計都要澆在年如華臉上了。
不過,不說柳柳聽見年如華這句話的反應,就是董二三自己,也是一腦袋的問號和難以置信。年如華比她大了太多吧?再說,她和他總共也沒見過幾次啊,就算是為了她的皮囊和身後的財富,也沒必然這麼突然,還說出這麼瞅著很能犧牲的話吧?再說,他要是說想和自己談談戀愛,實則遊戲一場,董二三也不奇怪,可這一上來就是訂婚結婚什麼的,年如華腦子不清醒了?
她是在等著他主動來找她談話,但是不是這麼快,畢竟這曹斌和楚棟琨還都沒來啊,也不該是說這種話吧?果然事情不會照著她預想的發展。可這也別偏離的太離譜啊,更不能在她身上偏離啊!!董二三吸口氣,「承蒙偏愛,但是我已經找到愛人了。」拒絕那是必須的。年如華也沒意外,挑眉,「就是剛才那個漂亮男孩?」董二三笑而不語。
年如華眼神細細的描繪著董二三的眉眼,一寸寸的,絲毫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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